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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温延整个人还在激情演讲的余韵里,被这么一句话打得猝不及防。
什么意思?他的师尊长辈和原主发小站在对面,看着他顺手就拿起“道侣”的杯子喝?
在昭洲这么个死板的地方,道侣平时在外头都不能坐一条凳子,给这些清微的师长同门看见,岂不是要觉得他们俩是青天白日的在调情。
而且这误会的对象可是裴宿。
温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有种怪异的羞耻感,他扯虎皮拉大旗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却被这么个小小的杯子给击穿了防线,脸皮头一回变得比纸还薄。
他的脸忽然红起来了,但他现在可是演讲的主角,所有人都还在看着他,因此他的脸红无从掩盖,被别人看得一干二净。
裴宿这罪魁祸首肯定也在看他的笑话。
意识到这一点,温延觉得更尴尬了。
他悄悄看裴宿的反应,目光却再移不开,刚才顾着讲项目注意力移开了,如今再看裴宿,又觉得他穿这一身衣裳实在绝世出尘,比他自己更像个仙君。
裴宿见此,微微扬着下巴,嘴角勾着,大大方方地像是邀请温延来看。
温延把目光从裴宿身上撕下来,生硬地找借口,“说……说得太激动了,灵气上涌。总而言之,温延想求各位师叔的首肯。”
他努力地按捺住心神,心里头却还在骂,裴宿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说出来肯定是故意的,净给他添乱。有的人真的是天生来克他的。
“子安,为师记得灵宝集也曾来函,说想要资助宗门大比,你怎么答的?”夏峰主问沈宁。
清微执律堂虽挂在夏峰主的云台峰下,但一直以来都由沈宁这么个大弟子掌事,沈宁才是料理宗门杂事的一把手,宗门大比的筹备、各宗弟子的往来安排,全由沈宁负责。
沈宁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模样,“弟子回绝了。”
“商贾行当不宜扰乱各宗弟子清修,届时外宗弟子必定不满,对宗门声誉也有损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灵网商城亦是此类,恕沈宁无法接受师兄的赞助。”
温延对这答案也有预料,但又觉得奇怪,既然沈宁已经回绝过了,他又怎么会从灵宝集的派送修士那里听说会有大量派送任务呢。
沈宁这人铁面无私,而且当着他师尊的面,也不可能说一套做一套。
这样推算下来,灵宝集的广告还是会有,但不会是从清微剑宗打出去的,那就只会是外宗弟子打进来的。
温延想起了类似于奥运会参赛选手的运动服,也是一个打广告的好渠道,或许灵宝集就是对某一个、或者某几个宗门下手,让他们做行走的广告牌。
甚至不用什么标志,只要法衣是蓝色的就能让人想起最近风头正盛的灵宝集。
这些只是温延的猜想,但如果真是如此,饶是温延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竞争对手就挺会钻空子的,而且颇有商业头脑。
温延知道这些不过是因为在现代见得多了,而灵宝集做宣传的那位可得是凭着自己的头脑想出来,论销售天赋温延不及那位高人。
“温延作为清微剑宗弟子,深知宗内修士不易,许多弟子的法衣单薄,无护体之能,大比切磋中又难免会有磕碰,我愿对参与大比的弟子免费租借法袍,略微尽一点师兄的责任。”
温延见沈宁面上又有防备了,提前一步把沈宁的顾虑打消,“绝无灵网商城的宣传。这是灵网商城在逍洲的配送修士服装,黑黄二色,对昭洲修士不大合适,我提供的法袍绝不会与这些衣服有半点相像。”
“只是……若外宗弟子穿着蓝色法衣前来,把自己弄得像灵宝集的配送修士,沈仙君又当如何呢?清微执律堂可管不了外宗弟子,不是么。”
“在昭洲修行花费巨大,沈仙君拒绝得了,其他宗门未必拒绝得了。”
温延说得好像完全没有二心,只是为宗门弟子谋福利,又把可能发生的问题抛给沈宁,让沈宁想办法把他的竞争对手给处理掉。
至于给宗内弟子提供法袍,温延又不是真做慈善的。想借法袍可以,这种杂事最好得去山门外租借,那租借的地方又刚好是灵网商城的宣传点兼配送剑修招募点,这也很合理吧,物尽其用罢了。
而且会出来借免费法衣的修士大概率并不富裕,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借用的地步,对这些修士来说,在灵网商城兼职做派送也是很好的灵石来源。
到时候温延再把那注册送红包的套路搬过来,在昭洲也不愁如何送货了,只有在这段青黄不接的时间需要用工巧他们做的人偶来支援配送。
甚至用来出租的法衣也可以充做配送剑修的入行福利,在逍洲发灵石,在昭洲就给保留法袍的资格,怎么算温延都是不会亏的,一分钱能花出两分的效果来。
沈宁看不出温延的心思,略一思索,应了下来,“我会告知弟子,劳烦行止仙君晚些告诉我在何时何地可以让宗门弟子租借法袍。”
接二连三的插曲后,楚行风本来想留下来过问徒弟道侣的心思也歇了。
一行人离开了客栈,只留下一扇碎掉的门。临走前夏峰主颇为体贴,塞了些灵石给温延,不让温延自掏腰包补她徒弟的莽撞错误。
“这里也不好住了。”裴宿也迈步出门。
温延本以为他又要上哪里逛去,却发现裴宿直接推开隔壁的门,给自己换了个房间。
“不用问店家么?”温延跟在后头,有些好奇。裴宿这是把醉霄宫那套做派给搬到昭洲来了?把这整个二层当作他自己家?
“二楼全包下来了,不喜欢有闲散人在我眼前晃。”裴宿淡淡道。
“可仙君不是住不惯么?”温延探头进去看了看隔壁雅间,和原先那件同样的规格装扮,想来裴宿也是不会满意的。
裴宿一把将温延推进了门,利落将门带上。
“他们走了。”裴宿把温延逼到角落,凑的很近,却又留了一个身位让温延可以逃,“你刚才看什么呢。”
温延没有逃。
“……仙君这衣裳实在不错。”温延的目光移开,血液又冲上脸颊。只要他一侧步就可以从这个角落溜出去,逃离这令人恐慌的空间。但是他脑袋一片空白,动不了,也不太想动。
他不傻,知道自己的狡辩不会奏效,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距离近得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裴宿身上的安息香像把温延给抱住了。
“你刚才喝的茶不错,我想尝尝,你不愿意我绝不逼你。”裴宿下了最后通牒,慢慢凑近。
四片嘴唇贴在一起,裴宿真像他说的那样像是想要尝尝茶味,在温延的嘴唇上轻轻舔了一下,像是在确认猎物是否合口味、是否还会反抗。
然后便是长驱直入。
温延的半张脸埋在裴宿的手掌里,嘴巴被半强迫地打开,他的理智教他反抗,但身体却无法执行,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他自己的渴望,亦或是两者均有。
他被亲得意乱情迷,发出轻喘,呢喃出的声调像是一种无力的控诉,但他却不自知这样的声音只会勾起人的施暴欲。
被圈在铁一样的怀抱里,温延的理智被直白的欲望所侵蚀,一切顾虑与算计在此刻都不得不退让。
裴宿在亲吻间睁开了眼睛,不想错过温延此刻的表情。平日里那样精于算计的人发出这样的声音时会是什么表情呢?只可惜用这样的姿势看不明白。
他只能感觉到温延的嘴唇是软的,比他想象中的软得多。
温延这人像冷冰冰的金器,明明澄黄的颜色会让人疑心是阳光,但触手上去又会发现本质冰冷。
温延能读人心,说话好听,擅长让别人以为他是真的大公无私,但实际上一言一行里头都有他自己的私心。
这样的人,嘴唇竟然也是软的,叫人觉得惊喜。
裴宿喜欢捉弄温延,因为只有当计划不按照温延的预想去走时,温延的脸上才会露出那么点真实的动摇来,金质的外壳裂开一个口子,里头是柔软脆弱的血肉之躯,让人无法不起品尝的念头。
但现在裴宿又发现另外一个见到温延本质的办法了。
亲吻,或许还有更深一层。
温延似乎很容易被感官上的刺激牵着走,头脑昏聩之后才能显露出真性情。
就像现在温延不自觉地在抱着他,抖得与平日里冷静完美的温延判若两人,理智上的抗拒让温延轻轻推着他,唇齿却还在回应。
金子一般冰冷算计的人在此刻变得滚烫。裴宿曾经无数次在温延唇间看过的那截软红被他捉住,在唇舌间玩弄。
原来温延的舌头在不用来说话的时候是这么诚实。
温延腰也如同裴宿想象的那样,剑修的腰是精瘦的,很细,搂住时更是明显。
裴宿怀疑温延是不是天生骨头比别人细上一些,否则为何高挑的身量却有这么细的腰,整个人也显得比他小一圈,先前借用衣服时连肩袖都撑不满。
只是裴宿不知道,这样一张不诚实的嘴,什么时候才能说出一点实话。什么时候温延才能说出他自己的本心。
温延对他有情实在太明显,注视、逃避,还有那些偏离于最完美选择的行事,全都在向裴宿一次次暗示温延视他与旁人不同。
只是温延似乎打定了主意断情绝爱,铁了心只要他的灵网商城成功,为此甚至可以把自己也放在天平上,用双修关系来换取一个稳固的投资。
以往裴宿只觉得温延难以捉摸,对温延爱憎交加,可那“取乐”二字一出,裴宿无法不觉得温延可怜。
但裴宿也确实无法保证自己不会真如温延所说,有一日让这种关系变得很难看,他从不了解自己,无法确定未来某天自己会因为某一个念头的飘忽而做出什么事来,伤了温延亦有可能。
只是此时此刻,他可以确定,他想要亲吻温延,但如果温延有一丝一毫想要逃跑的意思,他会允许温延逃。
一纵一擒的也很有趣味。
“停……停下。”温延粗喘着,睫毛被泪水润湿,但睁开的眼睛里头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有东西膈到他了,温延知道那是什么,毕竟……他也有同样的基础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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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延:我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小头控制大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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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离结束不远了,接下来就要加速加速了!剧情感情都要加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