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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结束的闹剧
那声音响起的瞬间,李志宏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骤然冻结。全身的肌肉在千分之一秒内僵硬如铁,从指尖到脊椎,都传递出一种冰冷的麻痹感。心脏,那颗原本按照平稳节奏跳动的心脏,此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释放,开始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咚”的巨响,这声音在他耳中放大到几乎要掩盖外界的一切。
是王帆!
这三个字如同丧钟在他脑海里敲响。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沉浸在破案的喜悦中,或者至少,应该在警局处理后续事宜吗?难道……他根本就没走?从一开始,他就潜伏在这片阴影里,像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自己走出巢穴?这个认知让李志宏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大脑如同超负荷运转的计算机,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评估着每一种可能的选择及其后果。
跑?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他强行压下。王帆是警队里出了名的身手敏捷,追踪能力极强。在如此近的距离,在自己心神已乱的情况下,贸然逃跑,成功率微乎其微,反而会彻底坐实自己的心虚,等于不打自招。
硬拼?他的后腰处,那把手枪正散发着冰冷的诱惑。但……动用武器?且不说能否迅速制服训练有素的王帆,一旦枪响,势必会惊动整个小区,引来更多的警察。到时候,他就算插翅也难飞。更重要的是,剧烈的冲突和危险,很有可能将沉睡的哥哥李弘毅惊醒,导致意识再次切换,那局面将更加混乱和不可控。风险太大,几乎是自取灭亡。
看来,只剩下最后一条路——蒙混过关。必须赌一把,赌王帆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赌自己能完美地模仿哥哥的神态和语气,骗过这个敏锐的对手。这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的,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条路。
他强迫自己那几乎要僵硬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缓,尽管肺部依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他调动起全部的控制力,让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弛下来,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然后,他缓缓地、尽量不显得突兀地转过身,面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脸上,他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挤出一个看似自然的、带着浓浓疲惫感的笑容。这个笑容必须恰到好处——要符合一个刚刚洗脱嫌疑、身心俱疲,却又被深夜打扰的“李弘毅”的状态。他甚至在嘴角牵动时,刻意模仿了李弘毅习惯性的、右边嘴角略微上扬的细微表情。
“对呀,”他开口,声音刻意模仿着李弘毅略带沙哑的嗓音,并注入了一丝被吵醒后的惺忪和不经意,“楼上太闷了,”他抬手,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一个李弘毅在感到疲惫或压力大时经常会做的小动作,“心里有点乱,躺着也睡不着,干脆下来透透气。下面空气比较好,等会儿我就上去了。” 他的语速控制得平稳,没有过快显得急躁,也没有过慢显得刻意。一边说着,他一边故作随意地抬起另一只手,拉了拉头上的棒球帽帽檐,这个动作看似是为了遮挡夜晚的凉风,或者调整视线,实则巧妙地将他更多的面部表情,尤其是可能泄露情绪的眼神,隐藏在了更深的阴影之下。
就在这时,王帆从那片浓重的阴影里,一步步走了出来。清冷的月光如同舞台追光,恰好照亮了他半边脸庞。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然而,那双眼睛——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或专注光芒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得如同翱翔于天际的鹰隼,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他身上,仿佛能穿透那层伪装,直抵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李队,”王帆的声音依旧维持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但他接下来抛出的问题,却像一颗精心布置的炸弹,“有个事儿想问你。你前面出差去云南,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给我介绍介绍吧,我最近也想休假去转转。”
云南?!
这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李志宏的耳膜,直抵大脑中枢。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仿佛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云南?什么云南出差?他的记忆库里,根本检索不到任何关于李弘毅近期去云南出差的片段!是哥哥背着他,私下里执行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任务?还是……这根本就是王帆精心设计的一个陷阱?一个用来测试他真伪的、看似无关紧要,实则致命的问题?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黏腻地贴在内衣上,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试图从李弘毅的记忆碎片中,或者从任何可能的逻辑推断中,找到应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丽江?大理?西双版纳?这些地名在他脑中闪过,但他完全不知道李弘毅如果去了,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和评价。任何具体的描述,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这小子,绝对是在拖延时间!他是在等待支援?还是在观察我更多的反应?李志宏心中的警铃疯狂作响,巨大的危机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脸上,依旧必须维持着那副属于“李弘毅”的、略带困惑和疲惫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啊……云南啊……”他含糊地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因困倦而产生的思维迟滞,他甚至还配合着微微皱起了眉头,仿佛在努力回忆,“那个地方……嗯……”他拖长了语调,为自己争取着宝贵的思考时间,但大脑依旧一片空白。
最终,他选择了最稳妥,也是最能体现“正常”反应的回答——回避。他抬起手,用力搓了搓脸,语气带着歉意和疲惫:“今天太晚了,忙了一天,我这脑子也有点糊涂,记不太清了。明天!等明天我精神好点,再详细的告诉你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自然地侧过身,做出要往回走的姿态,语气也变得随意,“我在底下也呆够了,有点凉了,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
他试图用这种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来结束这场让他如坐针毡的危险对话。脚步已经抬起,准备迈向单元门,逃离这个让他无所遁形的月光和那双锐利的眼睛。
然而,他的脚刚刚离开地面,甚至还没来得及落下,王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不再平稳,而是彻底冷了下来,像是一把在寒冰中淬炼了千年的匕首,骤然出鞘,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精准的锋芒,瞬间划破了夜晚虚伪的宁静,也刺穿了他所有精心构筑的伪装:
“你,真的是李队吗?”
李志宏的脚步,就那样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仿佛被无形的钉子牢牢固定。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真的停止了流动,然后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倒流回心脏,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耳鸣。冰冷的感觉从四肢末梢迅速蔓延开来。
他强忍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跳,强迫自己再一次转过身,脸上堆叠起被冒犯、被质疑的疑惑,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愠怒:“是啊,怎么不是?” 他的声音略微提高,带着不满,“王帆,你今晚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试图用反问和略带责备的语气,来重新掌握对话的主动权,将“奇怪”的标签反贴到王帆身上。
“别装了。”
王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看透一切的冷漠,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如同冰珠砸落在玉盘上。
“李队知道我从小在云南长大,对那里的风土人情、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王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毫不留情地聚焦在他脸上,捕捉着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就算要介绍,也只会问我‘哪里还没玩过’,或者听我兴致勃勃地讲述。他怎么可能——” 王帆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反过来,向我这个‘本地通’介绍云南?”
“你说对吗?李队——”
王帆刻意拉长了这个称呼,语调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冰冷的审视。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利剑,仿佛要将他从外到里彻底洞穿。
“或者,” 王帆微微前倾身体,一字一顿,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宣判,清晰地回荡在两人之间狭窄的空间里:
“我、应、该、叫、你——李、志、宏?”
名字被点破的瞬间,如同惊雷炸响在耳畔。
李志宏感觉自己的大脑有刹那的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维、所有的算计,都在「李、志、宏」这三个字被王帆清晰而冰冷地念出时,被彻底击碎、蒸发。那层他精心构筑、赖以生存的“李弘毅”的伪装,在这一刻变得薄如蝉翼,然后“啪”地一声,彻底破裂,碎片四溅,将他最真实、也最不愿面对的身份暴露在清冷的月光和对手锐利的目光之下。
完了。伪装已毫无意义。
这个认知像本能一样冲入他的中枢神经,压倒了一切复杂的思考。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只剩下最原始、最强烈的冲动——
跑!
必须立刻逃离这里!逃离王帆的视线,逃离这个即将把他拖入深渊的地方!
念头产生的瞬间,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腰部猛地发力,被王帆扣住的手臂肌肉贲张,试图用一股爆发力挣脱钳制。同时,他的双脚用力蹬地,整个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就要向着小区外、那片看似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全力冲刺而去。
然而,王帆——这个他一直以来或许都未曾真正看清其全部实力的年轻警察——似乎早已将他所有的反应都计算在内。就在他肌肉绷紧、力量即将爆发的那个电光火石的预兆瞬间,王帆动了!
动作快得几乎带出了残影!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终于等到了猎物最微小的破绽,迅捷、精准、且力量惊人!
王帆扣住他手腕的那只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如同铁箍般骤然收紧,指节深陷,带来一阵酸麻和剧痛,瞬间破坏了他手臂发力的一半根基。与此同时,王帆的另一只手如同游蛇般迅捷上移,不再是简单地按住,而是五指如钩,精准地扣住了他肩膀的关节衔接处,一股巧劲透入,让他整条手臂都感到一阵酸软无力。
更致命的是,王帆的身体借着前冲的势头,如同一堵墙般猛地将他向前一顶,脚下同时巧妙地一绊!
“砰!”
一声闷响。
李志宏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平衡,所有的冲力都被巧妙地引导、化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按倒,侧身撞击在旁边单元楼冰冷粗糙的墙壁上。脸颊与粗糙的水泥墙面摩擦,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灰尘簌簌落下,呛入他的口鼻。
王帆的整个身体重量都压了上来,膝盖顶住他的后腰要害,将他所有的挣扎空间都彻底封死。他被牢牢地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李志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开始奋力挣扎。他扭动身体,试图用肘部撞击,用脚向后蹬踹,用尽一切可能的方式想要挣脱这屈辱而危险的禁锢。
但王帆的擒拿技巧显然经过了千锤百炼,极其娴熟老道。无论他如何发力,如何变换角度,王帆总能提前预判,用最小的力道化解他最大的反抗。扣住他手腕和肩膀的手如同焊接在了上面,纹丝不动,反而因为他剧烈的挣扎而收紧,带来更强烈的痛楚和禁锢感。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束缚得越紧。
几番徒劳的尝试后,体力在快速消耗,绝望感开始如同冰冷的潮水般蔓延。他喘着粗气,汗水从额角滑落,混合着墙上蹭到的灰尘,显得狼狈不堪。脸上写满了震惊、愤怒,以及最深切的不甘。他无法相信,自己隐忍、谋划了这么久,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在一个他或许并未完全放在眼里的年轻人面前,一败涂地。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他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声音因为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情绪而变得嘶哑,问出了这个盘旋在他心头最大的疑问。他自认为计划周详,模仿得天衣无缝,究竟是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王帆感受到他挣扎力道的减弱,但压制的力量没有丝毫松懈,反而将他抵在墙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确保他没有任何突然发难的可能。然后,王帆的声音才在他耳边低沉地响起,如同冰冷的叙述,一字一句地敲打在他的神经上:
“自从李队后脑受伤之后,各种怪事就接踵而至,看似毫无关联,但放在一起,就透着一股不寻常。”王帆开始抽丝剥茧,“先是嫂子林琳意外身亡,现场像是交通意外,但某些细节又透着刻意。最关键的是,那段时间,李队的行车记录仪、手机基站定位,所有官方记录都显示他根本不在现场附近,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紧接着,是那几起手法干净利落到令人发指的银行劫案。”王帆的声音带着分析案情时的冷静,“监控被巧妙避开,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毛发、皮屑,连一点有效的、能指向特定嫌疑人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现场干净得像被专业团队清理过。这太不寻常了,不像普通劫匪,倒像是……极其了解警方侦查流程和内情的人所为。”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存在的?”李志宏咬着牙追问,他需要知道自己是哪里计算失误。
“李队受伤后持续不断、且找不到生理原因的剧烈头痛,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杨瑞医生很早就提醒过我,这可能与神经或精神层面有关。”王帆并没有隐瞒杨瑞的参与,“但我真正开始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另一个意识’这种可能性,是那个被捕的、绰号黑子的歹徒,在临死前,用尽最后力气指认李队是‘内鬼’,是幕后主使。”
王帆的声音在这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跟随李队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我深信他的为人,他的正直,他对这身警服的热爱。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更不可能害死自己最深爱的妻子!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让我开始思考,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谁能如此了解警方的行动?谁能如此完美地利用他的身份和时间差?”
“他曾经在一次酒后,跟我提起过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童年时因意外去世,这是他心底永远的痛。”王帆继续推理的链条,“而随后,在对李队老家的秘密调查中,我们发现那里有明显的、近期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而且门锁也被换过了。知道那处老宅具体位置,并且会对那里有特殊执念的,除了他那个‘已故’的弟弟,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你观察了几天,发现那里无人打扰,相对安全,就放心住了进去。因为你不敢暴露身份,那里是你能找到的、与过去唯一还有联系的藏身之所。”
逻辑链条清晰而冷酷。李志宏感到一阵寒意,但他仍不死心,提出了最后一个,也是他自以为最隐秘的堡垒:
“那你又是怎么确定,我不是借尸还魂,而是意识苏醒,就在李弘毅的身体里?” 他始终认为,独立存在的“鬼魂”比“人格分裂”更容易被接受,也更难被证伪。
“很简单,”王帆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地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种基于现代科学世界观的理所当然,“我根本不相信死人能复活,能借尸还魂这种无稽之谈。那是违反基本科学规律和逻辑的。”
“就……就这么简单?”李志宏难以置信地重复,他精心构建的迷雾,在对方如此坚实的认知壁垒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对,就这么简单。”王帆肯定道,随即,他给出了那最后一击,“如果非要再说一个让我更加确信的理由,就是那张你留下的纸条了。”
“纸条?”李志宏心中一凛。
“没错,就是那张写着‘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的纸条。”王帆的声音带着洞察一切的嘲讽,“这张纸条,看似是威胁,实则更像是一个精心的误导。你想让我们警方相信,你李志宏是独立存在的、活着的个体,正在某个暗处活动。这样,我们所有的侦查方向都会集中在追查一个‘外在’的李志宏身上,自然而然地就会排除对李队本人——这个看似受害者、被诬陷者——的深入怀疑。”
王帆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的核心算计:“因为你很清楚,你和李队本质上是命运共同体。如果李队被定罪,作为依附他大脑和身体存在的你,也彻底完了。所以你只能用这种迂回、故布疑阵的方式,试图保全他,也等于是在保全你自己。”
“而最后,让我彻底印证这个猜想的,”王帆的语气斩钉截铁,“是我用李队的口吻和笔迹写下纸条,放在老宅和这里门口,试图引你出来的时候,你没有任何反应!那不是因为你谨慎,而是因为那段时间,李队被上级严密看管,限制行动,你根本出不来!你自作聪明地以为那张纸条能把所有人引入歧途,但恰恰是它,结合你无法出现的现实,让我更加确信了我的猜想——”
王帆猛地将他的手臂往后一别,迫使他抬起头,直面那残酷的真相,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你,就在李队身体里!”
王帆将李志宏死死按在墙上,感受着对方不甘的挣扎。在这个充满张力的瞬间,他的心里却悄然升起一丝庆幸——多亏了杨瑞。
若不是杨瑞凭借专业的医学知识,敏锐地捕捉到李队头痛背后的异常;若不是杨瑞顶着压力,坚持调阅那些尘封多年的医疗档案;若不是杨瑞用严谨的科学态度,一步步推理出"意识融合"这个看似荒诞却最接近真相的结论……他王帆可能至今还在迷雾中打转,或许真的会被"借尸还魂"的说法误导,甚至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到李队。
杨瑞的存在,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不仅为他指明了追查的方向,更在他最彷徨、最痛苦的时候,给予了坚定的支持和理性的分析。想到这里,王帆压制李志宏的手不自觉地更加用力——这其中,也带着对杨瑞的一份承诺,他必须把这个案子处理好,不能辜负杨瑞的专业判断和无私帮助。
此刻,王帆对杨瑞的感激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同事之情。那是一种建立在共同经历、彼此信任基础上的特殊羁绊。他忽然意识到,在自己为了李队的案子焦头烂额、情绪起伏的这段时间里,杨瑞始终以他特有的方式陪伴在侧,用专业和理性为他保驾护航。
这个认知让王帆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连带着压制犯人的动作都更添了几分坚定。他暗暗下定决心,等这一切结束,一定要好好感谢杨瑞。不只是口头上的感谢,而是要让他知道,他的专业和陪伴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思绪间,王帆已经彻底制住了李志宏的全部反抗。他利落地拿出手铐,将对方的双手反铐在身后。这个过程中,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瞬——那是想到杨瑞时不自觉流露的神情。
"走吧。"王帆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但其中多了一份因为想到杨瑞而产生的笃定,"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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