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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及川彻手的触感是极好的,摸上去带着体温,还因为打排球手指一些地方生了薄茧。
最后是鹫匠圣美晕乎乎的卸下吉他包,递给及川彻,在他不断的小声攻击下彻底害羞。
“圣美的脑子离开学习还能转动吗?”
及川彻打趣道,自如地提着琴盒,和她一起下楼。
“那及川离开排球会哭吗?”
鹫匠圣美无奈回应,不用背着吉他一身轻松。
“我是不会离开排球的!”
及川彻慢慢补充,前进的步子踩在两人重合的影子边缘,“不管是失败……还是受伤都不会放弃。”
“那如果被人说没有天赋呢?那些天才可是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得到别人努力才能得到的一切。”
鹫匠圣美想起那场幼稚又毫无准备的路演,还有路人无端的怀疑,整个人就萎靡不振,简直糟糕透了。
打碎一个人纯洁的梦想很简单,在她最热情如火的时候唱反调,一身热血早凉了,更别说父母还希望她可以去读东大或者京大。
“体育竞技又苦又累,音乐舞蹈这些不过是小孩子的爱好,等到大学毕业,圣美,你就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了。”
母亲说出这句话时和善的面容犹在眼前,鹫匠圣美望着校园里的那颗参天巨树。
它不知道在哪里扎根了多少年,自她入学来就能见它恒久的盘踞在这里,苍老斑驳的树皮时常掉下来,但在每年文化祭,又会有数不清的新生的愿望挂上去,被强风吹拂,被四季铭记。
“这种丧气话等用尽了自己的努力之后,再说也不迟吧。如果因为别人的言论就停滞不前,那才真浪费了自己潜藏的天赋。”
及川彻摇摇头,棕发在夕阳下隐隐泛起一层光华,嘴角露出一抹洒脱的笑,“是哪个家伙说的圣美酱没有天赋?我去找他。天台上的哪个?”
“这次演出多亏了你,才能完美结束。”
鹫匠圣美安静的听他说,听到中间才反应过来这家伙误会了,急忙想要解释。
最后只是叹息一声,看着及川彻昂扬的面庞,“很久之前的事了,不过及川君说的很对,是我太胆小了。”
“也不是竹中前辈做的啦……”
“……那我们去排球馆吧。”
鹫匠圣美听见及川彻压着声音回应。
“欸?现在吗?已经过了训练时间啊。”
鹫匠圣美不解的问,虽然距离ih预选赛很近了,但她看了鹫匠锻治安排的训练计划,合理又魔鬼。
“那圣美酱告诉我‘竹中前辈’是谁?我就不去加练了,正好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厅,好像红茶和布丁都很不错。”
及川彻干脆欺身靠近她,直接将人逼停在一个角落。
竹中前辈?加练?咖啡厅?棉花糖?
鹫匠圣美短暂的昏头,以自己国文A级的水平迅速找到了及川彻话里的关键,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堵到角落。
周围的树堪堪遮住两人身影,抬头对上及川彻极其认真的眼神,鹫匠圣美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漫画书上。
绝对不能告诉这家伙竹中前辈的名字!
虽然只是看着及川彻的脸就有这种直觉!但直觉告诉她应该遵循直觉———
不然会有很糟糕的事发生。
“一个不熟悉的学长啦,”鹫匠圣美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话语,企图搪塞过去,想趁着及川彻分神的瞬间这紧张的包围圈。
眼前不远处就是熟悉的小路,鹫匠圣美眼见想法成功,结果发现自己跑不动。
及川彻云淡风轻的揪着想要逃跑的某人的后领,领结的系绳被他轻轻勾起,但没有用力,只是向前方的人传递一个信号,“敷衍的回答问题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也不是好学生应该做的~”
如果鹫匠圣美此时转身,就能看见及川彻虽然是笑着的,但面上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在说“我很不爽。”
“哈哈哈,及川君想要知道什么,我肯定在line上耐心的回复。但还不出发的话,就要吃不上热乎的寿喜锅了。”
鹫匠圣美看了一眼时间,故作轻松地说,但还不回去确实就吃不上阿姨做的热乎的晚饭,有一瞬间不敢看及川彻的脸。
最后还是胡乱的去抓他的手,握住他的手腕。跑上那条熟悉的小路,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皮肤相接的地方好像随着气温的缓慢升高而渐渐发烫。
夕阳要到尽头,徒留一片欲燃的橙黄色。
天幕之内白云倾斜,远远的就能看到马术课要用的马里面有两只不安分的跑到边缘观望。
鹫匠圣美忘记怎么和及川彻告别的了…
差点忘记吉他还在及川彻背上,还是及川彻一边笑着一边拉她回来,圣美只能羞愤难言的开启疾跑模式。
“臭及川不早和我说啊啊啊啊啊———”
吃完寿喜锅后,鹫匠圣美回到房间,窗外的夜色早已彻底黑了下来,星星稀疏的闪着光,远处建筑的轮廓渐渐被墨色模糊。
鹫匠圣美盘腿坐在房间的羊毛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沿,腿上摊开一本厚厚的硬皮笔记本,正前方是泛着白光的笔记本电脑,身旁还散落着几张平整的收据和表格。
距离合宿结束已经有三天,加之要到月底,总归要进行总结,鹫匠圣美还因为演出推迟了一天。
马克笔、便签纸、文件夹等的发票是出发前队长特地要求补充的,用来做临时战术布置和记录;东海大学附近超市的大额收据,主要是运动饮料、能量棒……和草莓牛奶。
采购签名人是高木则,但鹫匠圣美肯定,往购物车里塞了好几瓶草莓牛奶的绝对是及川彻干的。
一面拍照留存上传文件,归档在“已审核”里面,鹫匠圣美再次感叹,这和玩经营类游戏有什么区别,而且排球队伍也永远不会破产啊。
接下来是交通费和场馆租用费用,这些都有正式票据,核对起来很快,和经常性的清洁费用基本可以归为一类。
她目光扫过“应急药物补充”这一项,金额不大。
不由得想起合宿第二天天童觉指着指尖哪个几乎看不见的小伤口,咋咋呼呼的跑来找她的样子,还有两个自由人不断鱼跃救球散场后,膝盖和手肘上新叠旧的连片淤青,却还是满不在乎的摆手说没事。
这群人,对疼痛的忍耐力高得惊人,仿佛身体就是用来追逐那颗排球的利器。
鹫匠圣美停下按得飞快的手,键盘间断亮起的灯光照得叠加的白色票据边缘,她想起有次及川彻为了救一个险球,整个人飞出场外来形容也不为过。
因为是租借了县体育馆的场地,所以带的药物没有很多。等到鹫匠圣美拿着便携医药箱赶到时,就看到大片的红色。
她不晕血,只是心悸。
竞技体育真是个残酷的世界,很多人为了拼命站在场上都不知道留了多少汗水,身体背负的伤痛与透支的体力全凭一腔热血在燃烧。
但就是有无数人继续上前。
及川彻当时龇牙咧嘴的被石原中郎和小林葵扶起来,还能给她露出一个堪比哭的扭曲的笑,虽然也很帅气,但鹫匠圣美就是无端生出一股气来。
“经理,轻点哦,及川是靠脸吃饭的。”
鹫匠圣美一边面无表情的给他消毒,一边心里却在想,这个人怎么能一边怕得要死,一边又为了排球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摔出去。
和得意洋洋向自己分享柜子里情书满到要爆炸的插科打诨完全不一样。
“无论是失败……还是受伤,都不会放弃。”
票据一张张减少,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逐渐被理清,按照标准格式记录在四月的文件夹里。
鹫匠圣美伸了个懒腰,关节都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合上笔记本和电脑,将票据用文件夹收好,摆在桌面。
她看向窗外无尽的黑夜,内心已经开始期待不久后的体育祭,还有队员念念不忘的IH预选赛。
这些都将要提上日程了,鹫匠圣美打开手机,找到学校官方的啦啦队账号,制定视频正是今天完美结束的白鸟祭,浏览到最新发布的行程安排与队员招募。
日程安排时间继续往下滑。
除此之外,还有白鸟泽专门的校刊账号。
好像福至心灵,鹫匠圣美觉得很熟悉。
翻开自己的邮箱一看,果不其然在显示已读的那一栏正有来自学校官方校刊账号的采访来信,发送时间是一天前。
鹫匠圣美一目十行略过一些客套话,看清时间与大致内容后起身出门,并敲响了鹫匠锻治房间的门。
经过与鹫匠锻治的核实,这次采访是经过学校体育部门点头的,目的是想更全面的的宣传体育,各体育社团都要积极配合,而且不止一次,在IH预选赛后还要再进行一次。
在备忘录打好回复的草稿,翻到来信的页面。鹫匠圣美盯着泛白光的屏幕愣神了一瞬,邮箱塞满了来信而她已经可以熟练的回复。
最终,鹫匠圣美发送了回复。
在大半夜告诉队员可能看不到or临到最后期限告诉他们的两个选择中,鹫匠圣美选择半夜轰炸小群。
看了一眼时间,才将近十一点,只有零星的三个人秒回,其中及川彻的回复非常简略,只有一个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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