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雪与暖忧

　　优优走之后，小希扶父亲坐进沙发里，给父亲沏了一套好茶。
　　“爸，听说您让四宝儿回国？”小希谨慎地探问。
　　“嗯。我在集团公司找了一位可靠的总监。安排四宝儿跟着他干，学本领。” 墨言指的集团公司经营着完全剥离于暮辰的一系列正经生意。这些生意墨言始终没给小希，而是由一个职业经理人团队打理。暮辰通过中间公司控股，墨言负责幕后操纵。墨言打算将来把这部分生意交给小儿子四宝儿打理。自从出国上大学开始，四宝儿对外的身份转了多次，现在谁也查不出他和傅家和暮辰有一点关系。
　　“四宝儿在国外才工作了三年。是不是时间短了点儿？”小希说出自己的顾虑。
　　“不短啦。你们三兄弟中，数四宝儿这孩子心眼儿最活份。时间再长我担心出问题。四宝儿绝对不能重蹈老三的覆辙！”
　　爸爸又提起优优当年的事，小希顿时没了反对的立场：“全凭爸做主，小希不干预。”
　　“我想着趁我现在还有点儿精力，把四宝儿放在身边手把手好好调教。将来，四宝儿主持的正经生意会成为暮辰不可或缺的部分。你执掌暮辰这片天，让四宝儿协助你。只要你们两个兄弟能齐心协力，傅家领导的暮辰就会越来越好，我也就放心了。”
　　“爸。都是小希不孝。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暮辰操心受累。”小希恭恭敬敬地给父亲敬茶。
　　“怪不得你。是我教子无方啊！如果老三当年不出事，我就不用费力培养四宝儿了，也能早点儿享清福。”墨言接过茶喝了一口：“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好在我们还有四宝儿。”
　　“爸，您看暮辰将来越做越大。黑白道的生意必须严格独立运营。我们下一代只培养一个接班人肯定不够。希儿明年就五岁了，是不是该……”
　　小希的话没说完，就接到了父亲的眼刀：“你还挺会转移话题啊！真舍得让我管教希儿像管泓儿那样？亏你还是希儿的亲爹！”
　　“爸。其实您真的那样管教希儿我也舍不得。但是，希儿总得适当管管。不能象现在这样宠下去了。”
　　“现在希儿有哪儿不好？孩子聪明伶俐，比你小时候强多了！”呵呵，在爷爷眼里，孙子总是比儿子强。小希吃了瘪，不吭声闷头儿给老爸理茶。儿子不幅乖乖的样子，墨言也多少自觉变得客观些：“当然，虽说我们希儿有点儿淘气，但他是有脑子一类的淘，不是傻淘。这孩子长大肯定错不了。” 墨言的护犊子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在他眼里，他的希儿没有不好的地方。
　　小希看爸这意思，继续戗着说下去非找倒霉不可。于是，他灵活地换了个角度，一边拍一边表达自己的意思：“爸看人眼光一向不错。可是天分再好，也得努力才能成材。他这个年龄，如果能开始打基础，以后会容易一些。我当年就起步晚了。”
　　“你爸我起步不晚，也是五岁以后才开始的。希儿现在才4岁，这么小我舍不得。”墨言明确表达立场。
　　“爸，我觉得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总是要开始的，不如早一点儿，孩子少吃苦。”
　　墨言一听儿子的话头不对，赶紧摆出大家长作风：“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讲道理了？谁说让希儿继承家业了？将来我们希儿自由发展，只要他自己快乐就行。”
　　小希继续鞠着笑，谨慎地表达自己的意见：“爸，您看：现在我们三兄弟都承担了一部分，才撑起整个暮辰。我们下一代只培养一个接班人肯定不够。我们三兄弟，一家出一个孩子总算公平。”
　　儿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墨言自觉不占理就干脆不和儿子讲理：“希儿你别想！这孩子得留给我宠着。”
　　小希怎么不明白父亲的心思。自己一路长大给父亲管教得很苦。父亲这是在弥补心里对自己的亏欠。
　　“爸，希儿毕竟是我的长子。至少不能被宠得太不像话。要不这样：将来小希一定生个女孩儿给您宠。男孩儿还是管一管好。”小希看着父亲的眼神儿，话说得越来越没底气。
　　“那就等你生出女孩儿来再说。现在没得谈！依我看，我们希儿不是不识宠的孩子。这孩子懂事着呐。你不了解，没发言权。”倔老头儿显然是生气了，给儿子撂下这句话起身走人。小希搓着手跟在父亲身后，恭恭敬敬地送。孝顺的小希不会让老爸生气，就没再说更多。
　　每年的寒暑假，乔卿和乔隽姐弟俩都在瑞士的爷爷家过。今天寒假才过了一半儿，小雪夫妻就提前把一双儿女接回姥爷姥姥家。
　　墨言看着女儿女婿和那两个孩子别别扭扭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类似的事几乎每个寒暑假过后都会重演。今年孩子都提前回来了，场面一定更热烈。大正月里，墨言可不想自家的年味被破坏，于是女儿女婿到家的当晚就开始打预防针。
　　“你们不讲明我也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孩子的身体最重要，多大的事也得等时差和身体调整过来再说。”墨言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并且没商量。
　　“爸，您管教泓儿时从来不讲这些，怎么到了卿卿和隽隽这儿就例外了？”小雪明显对父亲宠孩子表示不满。
　　“呵呵。我真的管他们像管泓儿那样，就算你和孩子爸爸舍得，人家爷爷奶奶还不干呢！泓儿将来要继承家业，必须严厉管教。希儿我不是也宠吗？况且卿卿和隽隽是乔家的后代，在我手里病了伤了我怎么跟乔家老爷子交待？小雪，你不小了，这个道理不懂？”
　　“爸。当初我和云杉决定把孩子们留在您身边教养，就是担心孩子给爷爷奶奶宠坏了。这回他们在爷爷奶奶家才住了半个寒假，添了多少坏毛病？您不管也别拦着我们管啊。”
　　女儿这么说，墨言也有点儿着急了，声音又大了些：“我拦着了吗？这是我的家，总得守我的规矩。第一，你们要管也得等孩子时差和身体调整过来再说。第二，要管就关起门来管，不许整出大动静来。吓着我的希儿不行。第三，不许当着我的面管。”
　　“好，我答应您。不过，您真的不能再宠了，您”小雪话说了一半，小希加入了：“小雪，怎么和爸说话呢！”
　　平时在家，通常和自己无关的谈话小希都躲着不参与。可是，这个家不管谁因为什么事气着老爷子，第一个不干的一定是小希。“小雪你给我站起来！”小希命令妹妹。小雪看着疾言厉色的大哥还是心虚，慢慢站了起来。“给爸道歉！” 小希盯着妹妹看，心说了：乔云杉我不方便管，你我还管不了嘛。
　　“我再说一遍：给爸道歉！” 也就是当着自己亲妹妹，否则无论在暮辰还是自已的小家，小希的命令从来不说第二遍。
　　“爸。我不应该跟您用那样的口气说话。我不是故意想气您。您别生气，爸。”小雪规规矩矩站在老爸面前道歉。乔云杉看着妻子的样子心疼，赶紧出来打圆场。“爸，大哥：小雪都是让两个孩子给气的，脾气有点儿急，您别生气。”
　　“你们嫌爸管卿卿和隽隽不尽心是吧？想让爸按傅家的规矩管教孩子？好，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傅家的规矩。小雪：冲撞老爸，你说该怎么办？”小希俨然一副家族大哥的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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