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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科克用他那热情的声音,继续讲着会吓坏小朋友的话语:“结果灵媒们来过几次,都说这里太’干净’了,一个个摇头作罢。结果探险屋也没开成,一直空置到今天。实在是太无趣了,令人遗憾。”
他说到这儿,真心实意地摇了摇头。脸上竟浮现出几分略带遗憾的神情。
艾因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科克先生,或许是一个可怕的人呢。
当然,他并不敢在脸上显露出分毫异样。
不过科克很快恢复了那份招牌式的热情笑容:“但不管怎么说,客人您提出的所有要求,这栋房子都一一满足了。距离您的酒馆极近,卧室数量充足,还有共用的厨房与起居室。最重要的是,租金相当低廉。”
“除了某些无关紧要的传闻之外,它确实是一栋十分适合您与员工居住的屋子。”
艾因在心中默默确认了一件事:科克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
但话说回来……这位掮客先生说得也确实很有道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栋房子都符合自己的预算与需求。而且一年的租金仅需一个金币二十银币,这种价格在如今的博恩城几乎是难得一见的实惠。对于如今还在为还债而努力存钱的艾因来说,再多的顾虑,也抵不过“便宜”二字的诱惑。
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穷都比鬼可怕多了。
艾因暗暗给自己打气:况且,自己这边战力充足,一个精灵魔法师,一个兽人狂战士,要是真有哪个鬼不开眼找上门,该担心的也不是自己吧。
艾因这样一想,反倒觉得十分满意。特别是在得知这一整年的租金只需一个金币二十银币后,他甚至没有讨价还价,便立刻请科克出面,与屋主当场签下了租赁契约。至此,新宿舍的租赁,终于尘埃落定。
他很快召集伙伴们动手清扫屋内积灰,又请来熟识的矮人工匠,将缺失的家具一一补齐。几日功夫,一座温馨实用的居所便布置妥当。
整栋宅邸为双层结构,地板为原木铺成,墙面粉刷一新,白净明亮,每间卧室都设有小窗,采光通风良好,不显逼仄。房间中都配有单人床铺、书桌与床脚衣箱,虽不奢华,却舒适、朴素、得体,正适合平民的实用需求。
天气晴好之日,艾因与莱斯、沃金一同搬入新居。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在没有告知席维斯特的情形下,特地给对方预留了一间卧室,就位于自己房间的斜对面。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邀请对方住下。一时之间感到难以启齿,十分为难。
沃金一进门,就对这栋宅邸里的一切感到新奇与惊喜。从走进屋内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没停止打量。对于出身游牧部落、曾睡在牲畜棚屋、与跳蚤为伴的他来说,这样干净、温暖、还有独立床铺的住所简直超出他的想象。
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属于自己的那张洁白床铺上,虽对他的体型来说略显局促,却依然像是躺在云朵上一般柔软。他盯着洁白的亚麻床单出神,心想:就算是酋长,也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吧。
但是他敢保证,即使是他们部落的酋长,也从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毕竟族人都是住在一个个简陋的皮革帐篷里,习惯了随时随地准备出发去战斗或迁徙。酋长的那顶,已经是族里最好的帐篷,也不过是能点起篝火、摆下一张议事长桌罢了。相比之下,艾因给他们准备的新宿舍,实在是自己做梦也不敢想的好。
沃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几乎能想象族人看到自己的卧室时羡慕的表情,不禁咧开嘴,笑得合不拢嘴。
莱斯此时正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手指轻轻翻动着一本书。他的书桌靠窗,阳光洒在木制桌面上,旁边是艾因专门为他准备的小书架,已经摆满了他带来的几本魔法书。
对于这间宿舍,他并不觉得有多稀奇——毕竟,他在精灵之森时所住的宅邸是这的三倍大,装饰更加精致典雅,摆满了自己多年来积攒的雕塑与装饰品,院中还栽着会唱歌的银叶树。
但是对于莱斯来说,和同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是一个新奇而珍贵的体验。毕竟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众所周知,精灵族都是一群冷冰冰的家伙。他们不知活了多少年,早已习惯独自居住。除了伴侣,精灵极少允许外人进入自己的家门。
莱斯撇撇嘴,包括那个家伙也是,曾经因为自己没有打招呼,就溜进他的书房,发了好大的脾气。……他微微皱眉,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想家了。
厨房里,艾因正忙着归置从酒馆搬来的食材与香料。他计划将这里也布置得能烧火做饭,哪怕只是准备一顿简单的早饭。毕竟如果哪天睡过头了,大家也能在出门前一起吃顿早餐,打起精神再去干活。
站在厨房门口的小杰克望着这座新居,眼神里满是羡慕。他很想与伙伴们住在这栋宽敞整洁的宿舍里,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母亲和弟弟妹妹还等着他回家照料。
他甩甩头,把这些念头抛在脑后,默默挽起袖子,上前帮艾因搬食材。
尽管大家来自五湖四海,然而在这座温暖的新居里,每一位成员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
艾因最近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尤其是在目睹了博恩城孤儿院的情况后,几乎每个安静的夜晚,他都在沉思:他能为这些孩子们做些什么?
在前一世,艾因生活优渥,家境良好,过着相对封闭和安逸的宅居创作生活。那个时候,他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需要救助与帮助的社会群体,生活的重心也只是围绕着自己的小圈子。然而,这一次的遭遇,显然给了他极大的冲击。
博恩城孤儿院的情况令他难以忘怀。在那里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孩子的眼神,都深深刺痛了他的内心。那些十几岁的孩子,眼中没有阳光的烂漫,只有无奈与疲惫。他们没有机会接受应有的教育,只能为孤儿院里的修女和奶妈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做家务,照顾更小的孩子。这些孩子虽还未长大,却在责任的重压下不得不早早学会“懂事”。
更大的孩子们,早早离开了孤儿院,开始为生计奔波,去寻找一个可以维持生存的地方。偶尔,少数几个人会回来看一看,带回来一些微薄的金钱或食物;更多的人,则在生活的洪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们的生死都无法得知。
而那些年幼的孩子,除去襁褓中的婴儿,即使是两三岁的孩子,也早已习惯了不哭不闹,不打扰大人,乖巧地让人心疼。艾因不禁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心痛。尽管他多么想告诉他们:“你们不必这么懂事,孩子就该有孩子的天真和任性。”然而,他很清楚,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仁慈,天真与任性只会让这些孩子在社会的漩涡中遭遇更多的痛苦与冷落。
他意识到,面对这些孩子,与其给他们带去虚无飘渺的安慰,不如让他们学会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次又一次的物质援助和施舍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真正的帮助,是教会这些孩子一项谋生的技能,让他们有一个能够通过自己的劳动、依靠自己的双手挣取食物和铜币的机会。
艾因终于想明白,只有当这些孩子能够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中立足,拥有真正的生存能力,他们才能脱离无尽的困境和不安,才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他的目光逐渐坚定,似乎找到了方向。虽然孤儿院无法改变,但他或许能为这些孩子提供一些机会,为他们铺设出一条不至于让他们沉沦的道路。而这条道路,也许从此刻开始就能慢慢打下基础——给这些孩子们一些属于他们的希望。
艾因沉思片刻,决定从面包着手。面包,作为这片大陆上最为普遍的主食,不仅是贵族餐桌上的常客,更是普通人家维持生存的基本主食。
在奥伦大陆,面包几乎是每个人的每日必需品,阶层的差异在面包的颜色和质地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贵族食用的白面包,口感细腻、色泽诱人,而贫民则只能食用粗糙的黑面包,其中充斥着粗糙的麸皮,有时甚至能发现小石子。吃黑面包时,如果不小心,牙齿会被硬物崩坏。反观贵族的白面包,经过一系列精细筛选,杂质极少,口感柔软细腻,色泽洁白诱人。
然而,市场上也不乏心术不正的黑心商人,为了满足穷人对于白面包的渴望,竟然以石灰、砒霜等有害物质“漂白”面包。这些毒面包的后果不堪设想,轻者让人生病,重者则会让人命丧黄泉。
尽管如此,面包师依然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如今,珠宝匠可能因为市场波动而一夜之间破产,但一个真正技艺精湛的面包师,永远都能找到生存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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