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爱断层

　　……
　　深圳湾壹号地下车库·8月7日·18:33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阮昭的驾照从指间滑落。白色卡套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弧线，落在锃亮的车漆上——那辆她半年前在汽车杂志上随口夸过的纯电超跑，此刻正停在专属车位上，车身系着巨大的蒂芙尼蓝蝴蝶结。
　　"驾照下来得正好。"程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瑞士雪山的寒意。他单手拎着十几个奢侈品购物袋，左臂花臂上的新纹身还泛着微红——是串德文"Meine Rettung"，字母"R"特意设计成碎玉吊坠的形状。
　　阮昭的指尖触到车门把手，感应锁立刻发出"滴"的轻响。车内导航系统自动亮起，首页是预设好的路线：「深圳→大鹏湾红树林」，日期显示正是四年前他们分别的日子。
　　"后座还有东西。"程叙突然凑近，钻石耳钉擦过她耳廓。他身上的薄荷烟味里混着陌生的药草香，西装领口别着枚小小的瑞士国旗徽章。
　　阮昭拉开后门，一团毛茸茸的雪球直接滚进她怀里。蓝眼睛的布偶猫幼崽在她掌心蹭了蹭，颈圈上的银牌刻着「量子」二字，背面是「CX?RZ 2023.07.30」。
　　"你..."阮昭的嗓子发紧，"什么时候..."
　　"苏黎世猫舍的镇店之宝。"程叙把购物袋扔进前座，花臂上的青筋随着动作起伏，"基因检测显示它能活至少二十年。"他突然压低声音，"足够陪我们走完第一个结婚纪念日。"
　　4701室玄关·19:17
　　智能家居系统在检测到两人指纹的瞬间，全屋灯光自动调成暖黄色。阮昭怀里的布偶猫突然挣扎下地，熟门熟路地奔向自动喂食器——显然已经提前适应了这个家。
　　"喵。"
　　量子绕着程叙的皮鞋转圈，突然扑向他手里的宠物包。程叙单膝跪地打开搭扣，取出个天鹅绒首饰盒："差点忘了这个。"
　　盒子里是对猫眼石耳坠，宝石表面的光带会随着角度变化，像极了量子玻璃珠似的瞳孔。阮昭戴上时，石头上那道金色光纹正好与她的琥珀色眼瞳重合。
　　"苏富比说这是亚历山大变石。"程叙的指尖擦过她耳垂，"日光下绿得像红树林，灯光里红得像..."他的视线落在她锁骨处的吻痕上，"你害羞时的颜色。"
　　厨房突然传来"叮"的声响。自动料理机推出一盘马卡龙，每个都做成猫爪形状，粉嫩的肉垫上印着"CX?RZ"的字母组合。量子立刻蹿上岛台，被程叙拎着后颈抱下来："先洗手。"
　　水流声中，阮昭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多了道浅色戒痕——是长期佩戴戒指又突然摘除留下的印记。她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是阮母发来的短信：「你父亲住院了」。
　　主卧·22:43
　　月光透过智能调光玻璃，在床上投下流动的水波纹。量子蜷在定制猫窝里，爪垫按着自动逗猫玩具的开关，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莹莹绿光。
　　"心梗，轻度。"程叙从背后环住阮昭，腕间的天梭表蹭过她睡衣纽扣，"我安排了港大医院最好的心外科团队。"他的呼吸喷在她后颈，"放心，没动用你父亲最讨厌的'脏钱'。"
　　阮昭转身时，蓝钻戒指勾住了他睡衣的丝质面料。程叙的锁骨下方贴着块医用敷料，隐约透出碘伏的黄色。她轻轻揭开，发现是个新鲜的针眼——周围皮肤还泛着青紫。
　　"瑞士实验室的定制药剂。"程叙满不在乎地拉好衣领，"提高卵子着床率的。"他的犬齿突然咬上她耳垂，"当然，如果你更喜欢领养..."
　　阮昭的眼泪砸在他花臂的新纹身上。德文"Meine Rettung"的字母边缘还泛着红肿，像未愈的伤口。她突然想起高三那年，程叙是如何在暴雨里站了六个小时，而此刻他西装口袋里还揣着阮氏教育52%的股权转让书。
　　量子突然跳上床，毛茸茸的尾巴扫过程叙的脸。在布偶猫咕噜咕噜的声响里，十亿身家的科技新贵正笨拙地给小猫擦爪垫，花臂上的纹身沾满了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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