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预言的公主

作者:原来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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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斗


      天刚泛白,两三只鸟儿在树上啾啾叫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骄阳推开小楼的门,寒噤噤的风掠过旷野,扑在脸上,她喜欢森森然的早晨,尤其没有人的时候,特别空——旁边小楼门里走出来两人。

      两个瘦小的身影低着头,相互扶持、步履蹒跚地离开......

      骄阳脸上的表情僵住,不一会儿,封衍和姬离忧相继出来,扭头和骄阳对上视线,两人眼下发青,面色发白,形容憔悴。

      六目相对,骄阳抿唇,转身,回屋,关门,背对着门呆了好一会儿。

      等回过神来时,浑身像是有蚂蚁爬,他们?怎么能在半路干这种事!这两个人怎么能这样!

      “怎么了?”暮月从楼上下来,顺手将包袱放在桌上。

      骄阳抬起僵硬的手,实在说不出口,虽然这种事是人之常情,可从来没有人在和她去办正事的路上......

      她第一次意识到那是两个男人,还是两个行事荒唐的男人,封越这时也走下楼,骄阳看着她稚气未脱的脸,一头埋在暮月肩上,嗡声道:“有点恶心......”

      封越不明所以,跑下楼开了门,封衍和姬离忧已在院里等候。

      “大哥!”封越笑着跑上前。

      封衍应了一声,骄阳慢腾腾出来,艰难问道:“还走吗?”

      封越扭过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问。封衍急忙解释:“她们昨晚偷溜进来。”

      姬离忧也急忙附和:“没错。”

      骄阳看着两人眉宇间的倦色,敷衍地笑笑。

      封衍继续道:“她们被打晕,在地上躺了一晚。”

      姬离忧连连点头:“没错。”

      封越疑惑地来回扫视,封衍道:“整个屋子都熏了异香。”

      姬离忧咬牙道:“他们下药了。”

      骄阳点点头,仍是那句:“还走吗?”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两人异口同声。

      见他们着急解释,骄阳松了口气,知道半路做这种事不好就行,以后要是再有这事,说什么都不能他们同行了。

      “还走吗?”骄阳又一次问道。

      封衍眼见解释不清,叹道:“走。”

      天色尚早,只有几户人家门开着,一行人骑着马,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村子,出村后才策马飞奔,到一处拐角慢下速度。

      骄阳带着暮月刻意与两人拉开两个身位的距离,封越紧跟着封衍,忍不住问道:“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儿误会。”

      “什么误会?”

      “没什么......”

      正说着,一群农户扛着各式农具迎面而来,个个目露凶光,封衍和姬离忧凝神提防,谁知这群人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

      骄阳勒住马,回头望去,掉转马头道:“这群人干什么去?”

      姬离忧驱马靠近:“看这样子,准没好事。”

      “我去问问。”骄阳说罢,一夹马腹追上前去。

      “站住!”骄阳横马拦住去路,“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人见她衣着华贵,又坐在高头大马上,心知身份不简单,缩了缩头,扭头看见身后黑压压一群人,顿时有了底气,嚷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骄阳面色沉沉,盯了他们好一会儿,质问道:“你们是去闹事?还是去斗殴?你们这里的官府呢?”

      为首那人听出她不是这里的人,后退一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本事你让官府的人来抓我们!”

      “走走走!”有人推搡道,所有人绕开她继续往前走。

      封衍策马而来:“不如找个路人,问问附近出了什么事。”

      骄阳望着远去的那群人,蹙眉道:“这么多人闹事,得找官府的人来平息。”

      姬离忧忙说:“我去给你把官府的人叫来。”

      骄阳见他愿意帮忙,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都是我应该做的。”姬离忧说罢,乐呵呵地策马离开。

      骄阳皱着脸,什么叫他应该做的?难不成他真成半个自家人了?

      封衍见姬离忧越描越黑,再次解释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骄阳见他如此执着,心里也有些发愁,万一那两位姑娘有了身孕,不知他们会不会将人接走,要是接走也就罢了,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又是一桩难说的麻烦。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骄阳正发愁,随口敷衍一句。

      “我发誓,我以——”

      封衍话音未落,远处山陇遮挡的地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随后响起几声惨叫,骄阳脸色一遍,连忙策马赶去,暮月直接弃马飞身而去。

      刚到拐角,便见山陇上不停地有巨石滚落,砸向刚才那群人,暮月施力打开几个砸向人群的巨石,骄阳身形敏捷地躲避石头,将受伤的人拉到中间,砸向中间的石头都被暮月挥手打开。

      待所有人都聚在中间时,暮月立时飞身而上,在空中看清陇上的情形一愣,抬手按下,一群人瞬间被压制得不能动弹。

      骄阳看着一地受伤不轻的人,沉着脸爬上了山陇,落地时看到上面的情形,也愣住了。

      “怎么是你们?”

      十多个人在山陇上趴着,居然都是天水村的孩子,七八岁到十七八岁都有。

      骄阳看着上面的一群年纪不大的孩子,再看向底下鼻青脸肿的农户,甚至还有断了骨头、吐血的人,抓狂道:“这是怎么回事?”

      骄阳下了山陇,指着重伤在地的人喊道:“还不赶紧把这些人背去看大夫!”

      谁知那些人盯着立在半空的暮月目瞪口呆,骄阳在一旁急道:“再拖下去人就要死了!”

      “神仙!神仙救我们!”那些人跪地叩首,对着暮月高喊。

      暮月沉着脸落下:“你们该去找大夫救命。”

      那些人指着上面说道:“就是他们!他们要杀我们啊!他们天水村的人要杀我们!”

      暮月神情更加冷冽:“你们想看着他们死在这儿?”

      骄阳见他们磨蹭不动,拿出短刀砍向一旁的土陇,指着他们骂道:“还不带着人去找大夫救命!信不信我把你们再打一顿!”

      话说到这份儿上,才有人陆陆续续背起意识模糊的人离开,还有一半留在原地,胳膊脸上还有伤。

      骄阳气到翻白眼,暂时不想和这些人说话,这又倔又不肯好好说话的样子,问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暮月飞上山陇,有人试图上去,被骄阳厉声喝止:“站住!你想干什么?”

      封衍和封越绕过地上的散落的石头,眼见相安无事,便一起安静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晒的人脸热,远处传来马啼声,姬离忧带着一群衙役赶来。

      “哪儿来这么多石头?”姬离忧看见路上突然多出来的石头,疑惑道。

      衙役不耐烦地上前,对着众人左一脚,右一脚:“闹完了?还不赶紧滚!另一伙儿呢?跑了?”

      农户们见衙役过来,纷纷起身欲散,机灵的躲着走,迟钝的挨了好几脚。

      “等会儿!”骄阳跳下石头,问道:“闹成这个样子,你过来就是让他们走?”

      “那怎么着?”衙役不耐烦道,回头看了一眼姬离忧:“要不是看在这位公子的面上,我都多余来这一趟。”

      姬离忧上前又给他塞了一包钱:“衙门不管这事?”

      衙役掂了掂钱袋:“你见过哪个衙门管这些破事儿?”

      骄阳指着地上的血迹,质问道:“你没看见出人命了?”

      衙役沉下脸,姬离忧又递上一块银锭,衙役勉强收进怀里,冷笑一声:“出人命了?他要是不来能死?我求他来闹事的?”

      骄阳听罢,觉得有几分道理,随即看向那些要走不走的人:“你们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闹出人命就能解决问题?”

      “嘿呦。”衙役见她讲理,态度也好了起来,“你们这些公子小姐不懂,他们这些人三天吵两顿,五天打三场。”

      那群人不吭声,骄阳便问衙役:“他们为什么闹事?”

      衙役道:“不就是多占了点儿地,坏了几片瓦,吃了谁家的绝户,偷了哪家的媳妇。”

      说到最后,随行的衙役哄笑起来,几个农户也跟着偷笑。

      在骄阳等人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说话那人敛了笑,撇嘴道:“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散了?”

      骄阳冷声道:“你把这事给我审明白,调停好了再走。”

      “我还给你——”

      不等他说完,骄阳上前两步,一脚踢向他的膝弯,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以失职受贿罪论。”

      “你是——”

      “选!”骄阳狠狠按下刀,划出一丝血色。

      那衙役忙说:“我审。”

      骄阳收回刀,转身坐于石上,将刀插入地面,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那人也不审,自己直接说道:“浑河附近有几个村,这些人就是其中一个村的,他们和天水村有矛盾,所以经常打斗,这次也是一样。”

      骄阳问他:“什么矛盾?”

      衙役道:“天水村有人在外赌钱,欠了一大笔债,人家去收债,他们不认。”

      骄阳看向那些个农户:“你们是为了这个事?”

      那些人偏头不语,骄阳又看向衙役,那人道:“这附近村子和天水村都有矛盾,都是为了地。”

      “怎么说?”

      衙役道:“以前,有不少外村人嫁进去,还有赘进去,生几个孩子。这里面就有说法了。”

      “什么说法?”

      衙役解释道:“在他们里面,男女都分地,这个外面认。生下的孩子分到地,外面也认,可孩子的地只由孩子自己做主,外村的长辈不许沾,这外面不认。孙子孙女的地跟爷爷叔伯没关系,外面没这个说法。”

      “还有外孙子,外孙女,要是村里面没有了长辈,该由他们外村的长辈教导,可天水村不许,孩子由村里人抚养。”

      骄阳不悦道:“这些事成亲之前没说明白?就是没说明白,日后闹出事,其他人不都知道了?还闹什么?”

      衙役继续解释:“还有,他们把违反村规的人赶了出来。基本都是那些嫁进去、赘进去的,还有一些孩子、本村人。”

      “这不......”衙役环视一圈,“全是跟他们有仇的。”

      姬离忧想起自己昨晚被算计的事,顿时火气上涌,阴阳怪气道:“怪不得亲如一家,原来外面全是敌人。”

      骄阳抬头看着那些人,冷笑道:“原来你们是去抢地盘的?”

      此言一出,一精瘦的男子拄着锄头说道:“是他们霸占着好地方,还不讲理。”

      骄阳懒得理他,问那衙役:“闹成这样,官府就不管?”

      衙役道:“官府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天天闹,管不过来。再说,两边都有理,都凶恶的很,我们也不知道帮谁。”

      “这事......”骄阳皱着脸思索片刻,说道:“这不是人家有理吗?人家的地,人家的规矩,有什么问题?”

      衙役还没说话,那些人忍不住了。

      “天生地养的东西,凭什么就是他们的!”

      “对!凭什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的地方可不是他们这个说法!”

      “对!没错!”

      骄阳看着这群人吵吵嚷嚷,直接气笑了,之前还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这会儿都精神了。

      “还凭什么是他们的?”骄阳站起身,反问道:“那该是谁的?你们抢到手就是你们的?那别人要是抢了你们的地,那就是别人的了?”

      其中一人无赖道:“我们的地不好,要抢也是抢他们的。再说,我们的地要是被人抢了,自己又抢不回来,那不就成别人的?难不成还有人帮我们抢回来?”

      他身旁的人推搡他一把,不服道:“什么叫抢?那就该是我们的,我闺女是为了给他们生孩子没的,他们本就该赔两亩地给我们。”

      又一人附和道:“对!我儿媳妇的地,就是我儿子的,我儿子的就是我们家的。”

      骄阳拧着眉毛,这叫什么事?明明不占理,还理直气壮。

      “天水村没给你们交税?为什么不管?”骄阳问那衙役。

      衙役理直气壮道:“谁在那地方都得交税,谁又像他们一样,不停地得罪人?我们办的是公家的差事,又不是他们村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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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陕西
    目前首次修文到二十五章,二次修文到第八章。
    更新稍微慢一点,快完结了,有点麻爪。
    作者加精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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