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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哭包 6
舞团定下了蒙朗,顾柔陪着他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而甘戟接到了一个电话。
“甘总,听说犬子今天不小心在学校里冲撞了裴少爷,是我没教好,您别往心里去。”
男人声音哆哆嗦嗦地道:“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下次当面给您赔礼道歉,这事我家孩子也是听了严家吩咐才做的。”
甘戟面无表情地听完:“不用了,凌总,我已经中止了所有的合同,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不顾那人求饶,甘戟挂断了电话。
他转而联系人,让他们帮忙查一下严家。
凌总听到一阵忙音,血直冲脑门,将手机直接砸到了儿子身上。
“你们两个蠢货!惹到甘戟头上了,活腻歪了,想死老子现在就把你从窗子扔下去!”
儿子吓得直哭,见妈妈也护不了自己,忙说:“是、是严泽!是他叫我这么干的!”
凌总恨不得一巴掌扇晕这个蠢材:“他叫你做你就做?他让你去死你去吗?!”
“我哪知道!裴折玉不就是个私生子吗!”
凌总头大不已,后悔费尽心机把儿子送进什么贵族学院,结果就教成这种三观不正的家伙来。
尚不知道凌家已经被甘戟收拾掉,蒙朗每天的事情却更多了,上半天课,然后去一趟舞团,晚上再去顾柔那里。
就连严泽最近都不来惹他了。
只能说甘戟实在是好用。
他在班里待得时间少了,与其他人几乎没什么摩擦,只不过偶尔会帮一下他的同桌。
这些人在蒙朗这讨不到好,就开始欺负简栾。
当蒙朗正准备从后门偷溜出去时,从天而降一大片碎屑,楼上传来一阵嬉笑声,他从那些还没完全搅碎的纸屑中看见了简栾的名字。
“我、我只有那一套卷子……”
简栾声音快哭了,但他连上去争一下的胆子都没有。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人丢掉了他的课本,然后又拿起书包,嫌弃地像碰到了什么病毒,丢进了脏水桶里。
“他这个书包背了快两年了,你也敢碰,不怕得病啊!”
那些人嘲弄的声音刺中了简栾的自尊。
他不脏,也没有病。
为什么这群人要这么说?
为什么不能当作他不存在一样?
简栾只能每天盼着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有时候解题时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在哭,大颗大颗的泪水洇开字迹,糊成一团墨,就像他的生活一样看不到一点光亮。
他不敢告诉父母,他们得知自己入学杏林后,恨不得宣告全天下,他们儿子有出息!未来会成为有用的人!
他这样能算有出息吗?
简栾沉默着,直到这群人闹够离开,他俯身探出窗外,恍惚地盯着地面。
他还能有未来吗?
简栾曾忍不住向以前的好友倾诉,对方只能安慰他:
“杏林那群公子哥,你不忍还能怎么办?都到高三了,你只要一毕业,就飞黄腾达了。”
但他看不见他们描述的美好未来,他只想死在这一秒。
或许只有当他跳下楼顶的那一刻,才能用自己的死状报复这群人。
就在此时,他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骚乱,其中几个人声音十分耳熟,正是刚才嘲讽他书包脏的同学。
搭在窗边的手抖了抖,简栾望向热闹处,却发现是裴折玉与那群人打起来了。
简栾眨了眨眼。
他这个同桌哭得凶,但闹起来更凶。
别看他抽抽搭搭的,那次教训过姓凌的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不小心’搞出什么意外,甚至只要裴折玉在,简栾也能获得一时平静。
当裴折玉一脚踩在那个男同学背上,他才惊醒过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他不忍了,大不了就退学,他的成绩换个学校一样能考大学。
简栾轰轰烈烈加入了斗殴中。
那群学生都见识过蒙朗的凶狠,下手阴着呢,而且上次凌绍打完架第二天就退学了,他们谁敢惹这个小祖宗?
简栾不擅长打架,但兔子逼急了都能咬人。
所以他结结实实咬了那群人,每人一口。
被蒙朗打得鸡飞狗跳就算了,居然被简栾打,那群人怎么气得过。
但简栾眼睛通红,取出刚被他们丢的一把削笔刀,刀刃泛着白光。
“我无所谓了,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一块死!”
简栾气喘如牛,想起这群人对自己的欺辱,唯一后悔自己居然还想过用死惩罚他们。
他的死只会成为这群人的笑谈。
那群学生被逼退了,犯不上因为一个简栾闹出事,等到他们离开,简栾再也坚持不住,丢掉了刀片,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压在胸口的石头被人砸碎,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又能呼吸了。
呼吸中是树木草地的气味,畅快地他直想仰天大喊。
他转过头,本想和蒙朗分享,却发现蒙朗正捂着脸上的伤口,哭得比那群鼻青脸肿的小鬼还惨。
蒙朗:“给张纸……不是草稿纸!”
简栾摸遍全身,尴尬至极,只好把外套脱下来,递给蒙朗。
他小心翼翼地说:“不脏。”
“还不脏?”
简栾心里一紧。
蒙朗接过来,擦掉眼泪,还给他。
“都在地上滚了几圈了。”
简栾垂头下去捡自己的东西,而蒙朗也没急着离开,帮他整理。
蒙朗:“NO THANKS.”
他抱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简栾的好成绩不是白来的,光是参考书就比他多一摞。
“忍一时心肌梗死,退一步蹬鼻子上脸。”蒙朗将那堆差不多报废的东西还给他:“都是未成年,都只有一次人生,谁怕谁?”
“我……我不敢。”
蒙朗一挑眉。
“叫声哥。”
“哥。”
蒙朗:“我是甘戟的弟弟,你是我的小弟,你就是甘戟的弟中弟,懂了吗?”
简栾:“……”
“作为我的小弟,甘戟的弟中弟,他们要是打你,你就要打回去,他们要是撕你的书,你就撕回去。”蒙朗灌输道:“以牙还眼。”
简栾下意识纠正道:“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还有刚才NO THANKS也不太对。”
蒙朗:……
蒙朗无意让简栾变得和他一样,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谢谢年级第二的指教,走了,拜拜。”
简栾抱着自己被撕碎的书以及揉成一团的校服,等到蒙朗走远了,才缓缓道:“拜拜。”
030忍不住冒泡了。
“你又在发光发热了吗?”
蒙朗随口道:“不,好久没打群架了。”
好在他还没忘记怎么阴人最痛。
030:“我观测过了,就算改变简栾的命运,能量也微乎其微,目前能量最高峰是你月考第一的时候,其次就是甘戟邀请你去参加拍卖会。”
前者它还能明白,后者它实在搞不懂。
甘戟为什么忽然变了。
蒙朗哦了一声:“你还真是主宰创造出来的小资本家。”
030:“……”
不出意料,舞团的人、顾柔还有甘戟全都得知了蒙朗打架的事。
顾柔看不下去了。
“怎么能打脸呢!不行,你在杏林对不对?过两天我让我妹来找你,她也在那里读书,黑带三段呢。”
蒙朗忙不迭拒绝了。
打架哪还需要顾柔妹妹帮忙。
他早早结束了训练,回家让人翻出了医药箱。
蒙朗脱掉上衣时,甘戟推门而入,本来是因为闻到浓烈刺鼻的药味,又没在客厅看见蒙朗的身影,他这才决定来房间,却没想到蒙朗赤着上半身。
他正想退出去,却发现不对劲。
“怎么回事?”
少年白皙柔韧的身体上,胸口一块红紫淤青,歪歪扭扭后腰上更是一大片青紫,脸上也没好到哪去。
蒙朗身上哪来的这么多伤?!他那天是带着伤跳舞的?
甘戟不自觉地握紧了门把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一向冷漠的眼眸此刻怒火翻涌。
“打架了。”
蒙朗倒了点药酒,揉在后腰上,嘶嘶吸冷气。
怎么连门都不敲了。
甘戟难以遏制怒气。
他走进房间,蒙朗忙道:“这药味道很难闻的!”
甘戟不理他,径直拿过药油,让蒙朗趴在床上,盯着那片淤血,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周围颜色已经明显只剩一层淡淡的乌色。
他看了眼药油,蒙朗想抢回来:“我自己可以。”
其实蒙朗是害怕甘戟,没轻没重的,揉一下能让他哭半个小时。
但落在甘戟耳中,却是像是害怕弄脏甘戟。
毕竟甘戟曾经威胁过裴折玉,敢碰到他一下,就把裴折玉赶出去。
“住嘴。”
药油倒在掌心,两只手相互摩擦,确认不再冰凉后,甘戟看了一眼,揉上了少年的腰。
没有想象中的恶心与反胃,细腻的皮肤触感极好,少年人灼热的体温能融化一切芥蒂,甘戟不可否认,自己甚至是雀跃的,对亲密的接触有点爱不释手。
蒙朗不由得咬住了被子,眼泪夺眶而出。
压抑的呜咽声传来,甘戟不由得放轻了力道,但不用力不起效,蒙朗那么怕疼,估计平时都是随便涂两下省事,所以才拖了那么久还没好。
想到这,甘戟加重了几分掌力。
这下蒙朗忍不住了。
挣扎着四肢就要往前逃,甘戟手上沾着药油滑腻,抓了几次没抓住,便一把掌住了蒙朗的腿,不让他再乱动。
等到腰那一块都被揉搓发红,蒙朗已经哭得没力气了。
只听甘戟说:“翻身。”
蒙朗:“……”
难道甘戟还要揉他胸口?
蒙朗:“真的不用了,都快好了。”
甘戟静默地看着他,抓着他大腿的手没有一丝松开的意思。
蒙朗犹如咸鱼般翻身。
少年露出平缓的胸膛,覆着一层薄而漂亮的肌肉,伤在胸骨柄,不像腰那么方便,甘戟改为两指,用指腹揉搓按压。
刺鼻的药味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从视觉、嗅觉双重刺激着甘戟,尤其是蒙朗逃无可逃,哭红得脸正对着他,泪仿佛流不完一样,顺着眼角滑下,甚至在耳廓都蓄起了一滩小小的水渍。
“轻、轻点。”
蒙朗已经哭得不行了,背对着甘戟他不方便,此刻面对面他直接抓住了甘戟的手,想阻止他。
甘戟早已成年,常年混迹健身房,手臂肌肉结实,用力时手背青筋鼓动着。
他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压制住蒙朗。
蒙朗心中恨恨不以。
要不是他整天吃减脂餐,怎么会打不过甘戟?
蒙朗几乎是哭着睡着的,不得不说甘戟虽然手重,但技术很好,将淤堵在他胸口的那股气都揉散了。
看着已经闭上眼,只有在他碰到伤口时才会嘟囔一声的蒙朗,甘戟有些不舍地收回手,替他系好睡衣扣子,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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