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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
京都一夜之间戒严,大街小巷遍布士兵。茶楼、客栈、酒肆、药堂全部重兵巡查。
萧竏久久等不来消息,脑袋快要炸了。
“全都查遍了?”他靠在金丝木椅中,手肘撑着桌子,难受的揉着太阳穴。
武大回:“除了太子府。”
提及太子府,萧竏脑袋一跳一跳的,“太子府派人盯着即可,不用查了。”
武大应是,忽又想起,“对了,殿下,还有一处未查。”
“何处?”
武大回:“郡主府。郡主府无人,我们不好强行进入,便先去定国公府请示郡主,郡主说郡主府是圣上御赐,要想查,拿圣旨来。”
又是圣旨。萧竏当即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索性唤来刀无情四人,命他们夜探郡主府。
是夜,望凝阁。
青莲报:“秦王的人往郡主府去了。”
顾瑾柠嘴里啃着鸡腿,问:“都准备好了?”
“是。”
“那就随他们去。爱怎么查怎么查。”
她啃完手里的鸡腿,又去掰另一条腿。人一受伤,就得多吃多补才能好得快。
“茶园那边如何?”
青莲回:“茶园已搜,大公子无恙。”
顾瑾柠点点头,吩咐,“虽说全城戒严,茶园的生意不能耽误,告诉赵已,茶叶如常出售。”
青莲应下。
顾瑾柠又道:“告诉白生先藏好,待风头过了再出城。储存的药食足够用一段时间。”
她倒要看看,萧竏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盛夏悄然流逝,晚夏的夜没了过分的燥热,颇有几分早秋的凉爽。
郡主府一片寂静。唯有西拐角处亮起点点烛光,明明灭灭的移动。
刀无情四人抹黑绕遍府中,追寻那抹烛光而来。
一名小厮提着灯笼,走进西角的大房子里。
“哎呦,你怎么也受伤了。最近京中药不好买,你们能不能消停点。”
“还有你,腿都折了还不老实。等着,我给你找布去。”
小厮一出屋,听墙角的几人顺势摸进门。
门内是一片巨大的场地,沿着墙角堆满了干草堆。
另一侧则是一整排被黑布罩住的屋舍,里头泛着粪类的气味,还有咕咕的声音。
刀无情示意其他三人分头翻找。
耍大刀的吴一兆手快,先一步挑了黑布掀开,,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他刚钻进的身子踉跄着栽了出来,“什么东西扑我。”
一只黑羽斗鸡跳出来,冲他脑袋上又啄了一下,扑腾着翅膀飞到对面的干草堆上。
另外三人此事也掀开了帘布,那些鸡看见光亮,纷纷扑腾腾冲出。
“是鸡,这里是养鸡场!”
那小厮口中的受伤者,正是几只瘸腿的鸡。
刀无情惊觉找错了地方,正要离开,小厮折了回来,手里托着药盒。
“你们是谁?”
他大惊失色,失手翻了托盘,手急忙摸上门框上的长绳。
刀无情反应迅速,旋即飞刀割绳,绳子“啪”的断了,小厮跌坐在地。
四面墙壁挡板“哐”的大开,无数飞箭“嗖、嗖、嗖”飞射而出。
“小心!”
四人连忙拔剑的拔剑、拿刀的拿刀。
小厮趁机爬出门槛,“啪”的关上铁门,奔跑疾呼:“来人啊,来人,府里遭贼了,有人偷鸡!”
刀无情听声暗叫不好,忙要撤退,门却从外头锁了。
遮挡鸡舍的布帘被箭打中,哗哗掉落,十几只斗鸡欢叫着飞出,冲着四人扑来。
“怎么这么多鸡?”
吴一兆吃了亏,抬刀就要砍鸡,刀无情慌忙制止,“不能伤它们。我们领的命是探查。一旦毁了这里,郡主起疑,秦王那边不好交代。”
“那怎么办?它们可不是普通的鸡。”
吴一兆左躲右闪,奈何身体笨重,架不住斗鸡围攻,身上划了好些口子。
“翅膀和刀子似的,疼啊。”
剑客孙力、孙刃也是一身鸡毛,不禁腹诽郡主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养这么多鸡做什么?
屋外有护卫靠近。
刀无情道:“只能先逃出去了。”
鸡场四面铁皮,窗外有人,只能破顶而出。
四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齐齐跃身,只听一声巨大声响,瓦顶破了,一张网兜住即将飞出的四人,唰唰唰缩口将他们收罗起来。
四人摔回地上,困在网中,十几只斗鸡趾高气昂的围着他们叫。
不等他们挣脱,门开了,数名护卫拔刀抵住了他们的脖子。
小厮跟着回来,拍手叫好:“真是妙啊,郡主用来兜鸡的网,抓贼正合适。”
“快快快,缴了他们的武器押下去,等候郡主发落。”
顾瑾柠连夜收到消息,先笑了一会儿,方道:“偷鸡,还带着武器身手不凡,这可不像普通小贼。今日城中闹贼,不会就是他们吧?”
顾瑾柠假意想了想,“这事可大可小,还是交府尹查办吧。青莲,你去一趟。”
青莲会意,亲自走了一趟京都府,先是怀疑贼子的身份,请府尹务必好好盘查,再特意强调郡主的斗鸡百两一只,受过惊吓就无用了。
京都府尹李涣连连保证,一定彻查到底,依法惩治。
刚送走青莲,秦王的人来了,要转走几人。
李涣作风老派,凡事只讲规矩。秦王负责查劫狱贼,提人没错,但他得先在卷宗上标明这几个贼子的姓名来历。
武大脸色不好,“李大人,这就不用了吧。到了秦王府,自会细细盘问。”
李涣讲理道:“不一样。郡主既将贼子交于我这落案,案卷必须写清楚,才能转案。”
武大道:“那你就写郡主府入贼,秦王怀疑与劫狱一案有关,提人盘审。”
李涣直言太过笼统,不符合规范,坚持先审再转。
武大无法,只得将他拉到暗处,告知几人是奉秦王命暗中搜查劫狱贼,误入了郡主府。
李涣长长“哦”了一声,翻开卷宗,问:“他们姓甚名谁?”
武大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将几人姓名来历全数告知。
入卷之后,李涣又要求先付赔偿,不然无法和郡主交代。
刀无情几人哪里有银钱赔,武大只得请示萧竏。萧竏暗中帮付了一千五百两,才成功带走几人。
临走前,李涣好心提醒一句,“圣上最忌讳朝中人与江湖人士走得近,秦王殿下还是注意点好。”
白花花的银锭子就这么摆在顾瑾柠眼前。
顾瑾柠爱不释手,对着银锭子闻了又闻,“早知道钱来得如此容易,我就专门讹人了。”
青莲问:“就这么放过他们?”
顾瑾柠道:“萧竏着急用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捞人,不宜与他正面对峙。白赚银子挺好。”
她现在一屁股债,最缺银子了。早知道萧竏出手阔绰,应该要两百两一只。
顾瑾柠为自己的善良感到后悔,怒吃两条黑鱼弥补遗憾。
刀无情几人狼狈的回到秦府,被萧竏骂的狗血淋头。
“一个养鸡场也能把你们困住,搞成这副德行,真是废物中的废物,也好意思自诩武林高手。”
吴一兆委屈道:“殿下,不是我们不中用。实在是,一来怕打草惊蛇不好出手伤人,二来郡主养的鸡实在凶残,三来哪曾想屋顶会有网兜。”
萧竏嫌弃的斜了一眼,“确定郡主府没问题?”
吴一兆连声保证,“除了仆从就是鸡,绝对没问题。”
萧竏不信邪,京都严防死守,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难道他们逃出城了?那伙贼人又是怎么逃出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刀无情突然出声,“殿下,我在狱中想到一事。这伙人能够销声匿迹,应该是隐藏了。”
萧竏冷脸,“这还用你说。”
刀无情道:“传闻江湖近年新起一门派,名唤千面门,最善变脸术。劫狱之人应该就是他们。他们能变化面容,自是藏匿于无形,极难发现。”
孙力、孙刃两兄弟听闻千面门,脸色突变。
吴一兆也道:“这个我知道。千面门拿钱办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黑白两道通吃,做完事便消失,谁都不知道老巢在哪。还真有可能是他们。不过,倒没听说他们武艺如此高强。”
萧竏灭掉香炉残火,不悦道:“如此说,查不到喽。”
刀无情回:“人是活的,物是死的。他们虽精通易容,但习性、惯用兵器、身上的气味……很难改变。况且,左文忠伤重,必须尽快医治,他们必然要买药,字迹更是极为关键的证据。”
“谁见过他的字迹?”
萧竏终于有了点兴趣,扫过众人,目光落到孙力、孙刃两人身上,“你们有话说?”
孙力犹豫之下,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呈上。
“殿下,这是我族中叔父交于我们兄弟俩的求助信,其中夹了自称千面门——百变小生的勒索信。我们兄弟俩此次进京,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百变小生踪迹。”
萧竏已接过信翻阅。如他们所言,信中讲述孙家先后遭百变小生警告、暗算,丢失白银数千、新娘离奇失踪等事,损失惨重。希望两位侄子相助,寻百变小生报仇雪恨。
那封勒索信上,署名正是百变小生。
萧竏将那信件看了又看,似乎像到什么,取出袖中另一张纸条对比。字不完全相同,但又隐约有种说不出的相似。
“武大,送去大理寺比对字迹,另外,查遍城中所有字迹。”
他挑袖起身,踱步出屋,“都起来吧。说到兵器,且随本王再去现场一探。”
天牢里外已被清理干净,打斗现场遗留的所有物件皆已做了标记封存。包括一根银针,一片落叶。
“再仔细辨辨,是否见过几样?”
银针常有,暗器普通,都没有什么特别标识,做不得证据。
眼看无功而返,萧竏命人摊开树叶,寻找遗漏,忽地发现一片形状不同的残叶。
他捡起,放至鼻尖闻闻,一股天然的清香钻入鼻尖,很淡,但很明显,不是普通树叶的青草味,更像是茶叶的味道。
“茶叶?”
萧竏犹记得那白衣人,身姿绰约,清冷无双,内力足以催运叶片。如此强大的内力、卓越的风姿,他只在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见识过。
“花家,茶园,花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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