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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纷飞
次日一早,被盛怀安甩下的苏流苏喜终于赶至京城,可正当他们满心欢喜地去找自家公子时,却被一些莫须有的人绊住脚跟。
街角小贩处,一个挎着菜篮子正在挑布的老妪闲聊着,“你们听说没有,太傅家那小姐跟一个小白脸私奔喽!”
旁边卖折扇的年轻妇人反驳,“啊?没有吧,那日顾小公子奉旨出差,我好像在城门口看到顾家小姐了啊?”
“你知道个屁?那已经是被顾公子追回来后了。”
众人惊呼:“啊?!”
买竹篮的男人催道:“你还知道什么,快说说!”
那老妪满意一笑,继而答道:“你们猜猜顾小姐祭祖回来后,为什么急吼吼去退顺安侯府的亲事?”
“为什么?”众人一脸茫然。
“那是因为顾小姐在路上认识了个小书生。”老妪掩面偷笑,眼中尽是贼光,“那书生长得贼俊,把顾家小姐迷着哄着去了扬州,结果刚到扬州就碰上兵乱,两人在一起整整厮混了两个多月。”
“啊?不能吧……”
老妪的话实在骇人听闻,周围顿时引起一番骚动。
但也不怪众人反应大,在这个世道,一男一女独处一日名声就已扫地,那老妪张口便是两月,围观的人没有骂出声来,就已经很给顾恒面子了。
“你们不信的,今日就去太傅府蹲着,看看是不是有一个俏郎君频繁进出,没头没脸的跟在顾小姐屁股后面。”
“……”
看着那人越说越过分,瞧热闹的人越积越多,苏喜握紧了拳,正要上前理论一番时,却被左手传来的阻力叫停。
苏流拉住身旁怒气冲冲的弟弟,“先去找公子。”
京城不比扬州,路上不是达官显贵,就是世家公子,他们初至京城,还是不要惹事的好,尤其是他们公子不日还要科举,这期间更是不能出一点岔子。
苏流想得明白,他也确实想走,只是旁边那坨不仅武功比他略高一筹,就连吨位也比他稍重一些。
见苏喜原地不动,仍愤愤地看着那些人,苏流无奈,“想想我们在扬州做了什么,要是坏了公子好事,看他把不把你丢回去。”
听了这话,苏喜眼神立马清澈,反手拉起苏流胳膊,快步朝远方的客栈走去。
——
客栈内,盛怀安正享受的卧在贵妃椅上,京城虽然不比扬州自在,但在哪里他都不会亏待自己,黝黑硕大的葡萄一颗接着一颗进了肚子,角落里摆放的冰块化了一块又一块。
盛怀安正像往常一样小憩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以及那许久未听见的人声,“公子。”
“进来。”
盛怀安闭着眼睛回答,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门应声而开,方才还在街角生闷气的苏家兄弟,此刻欢快地进来。
盛怀安懒洋洋地开口,“事办的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有表公子相助,一切顺利。”苏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自家公子跟前。
抬眸轻瞥那封能助自己入朝的书信,盛怀安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路上辛苦,下去歇歇吧。”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不肯离去,在心里默契的犹豫如何开口,如何将街角听到的话告诉自家公子。
察觉到下属不对劲,盛怀安在贵妃椅上缩了缩,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折扇,“有事直说。”
苏流委婉地开口,“公子,我们刚到城门口就……听到您的大名了。”
盛怀安停下去拿葡萄的手,声音一顿,“坊间都传什么了?”
虽不知是什么传言,但盛怀安心里压根不在乎,如果不是苏流苏喜一脸为难地想说,他根本就不会多这一句嘴。
见自家公子不放在心上,苏喜直接抢过话道:“传顾家小姐同俏书生私奔,不惜要与顺安侯府退亲,也要和那书生苟合,如今那书生追到京城要名分,顾太傅被气得不回家,顾夫人直接犯了病,顾小姐……不知廉耻。”
苏喜一股脑的全说了,但对面的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无聊。”盛怀安无语地翻个白眼,“随他们传去吧,我又不会少一两银子。”
他转过身,尽情享受着透过窗的暖阳,左右再过几天武举便开始了,届时……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苏流苏喜蹙眉,虽然不解,但终究没说什么,正欲拿着手中东西离开时,榻上那人猛地坐起。
“不对!”
盛怀安垂眸思考着,“这……是不是对她名声不好啊?”
苏喜猛猛地点头:“嗯嗯嗯……是的。”
“这帮人真闲。”盛怀安骂了一声,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苏流苏喜赶忙跟上,主仆三人就这样急匆匆出了门。
太傅府
“小姐,您怎么还不急啊,您和盛公子是清白的呀,他们怎么可以说的那么难听。”
午阳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今日一早,不知从哪传处的瞎话,居然说她家小姐不知廉耻和一男子有私?!
简直荒唐至极,偏偏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还信了……
“清者自清,有什么好急的。”
顾允千淡定地翻过手中的书卷,模样很是认真,不过前提是忽略那长时间未挪动的眼睛。
“可……他们传得太难听了。”午阳忿忿地扯着手中帕子,她家小姐这么好,为什么总有人对她心存恶意呢。
“难听些才好,传得越难听,才越方便浑水摸鱼啊。”顾允千放下书卷,抿唇轻笑,“午阳,你去跟沈大哥说一声,时机到了,我这边准备开始了。”
“是。”
午阳应声离开,她自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一丝怠慢,赶忙套车去了丞相府。
注意到朝露的担心,顾允千道:“不过是商徵羽得胜归来,有人眼红罢了,不必放在心上,他们也不敢惹到明面上来,你现在去兄长的书房,将堪舆图拿来。”
“是。”
待朝露离开后,房间里只剩顾允千一人,她矮榻上垂眸,本想等虞芷柔大婚时,趁乱去查京中与商刃有关的潜在官员,可现在……明显比那时更好啊。
这个时候,扬州平叛成功朝中诸臣忙着善后,商家正逢商徵羽归朝荣耀加身,两方都忙得很,谁会想到她这个流言傍身的小女子,会在此时去探究他们之间的小辫子呢?
另一边,盛怀安带着苏流苏喜气势汹汹地出了迎春楼,他们并没有去流言最旺的那条街找人算账,而是转身去了迎春楼对面的客栈——广源客栈。
迎春楼背靠望月湖,将一湖春景收于囊中,而广源客栈却呈弧状,把一汪春水留在门前。
进了广源客栈,盛怀安不加掩饰地直接道:“小二,你这多少钱能包下一天?”
“爷,我们这地段好,一天要三百两银子。”听道盛怀安这话,那掌柜笑容可掬迎了出来。
“可以,今天的房间我包了。”盛怀安满意点头,脑海里构思自己的赚钱大计。
而对面的掌柜却一脸愁容,“不行啊爷,今天已经有几个客人付过房钱,我们……也不能把人撵出去啊。”
虽然眼前这位爷是个大主顾,但他们是做长期生意的,不可能因为三百两银子,就砸了自己招牌呀。
“没关系,房钱我照付,只是面向迎春楼的房间必须空出来。”盛怀安无所谓地摇着折扇。
他看上的是客栈门前的空地,并不是里面的房间,因此里面有没有人无所谓,但视线最好的房间他得要。
“好好好,我这就去协商,保证把朝东的房间给您留出来。”掌柜赶忙答应。
现在不是生意旺季,客栈里的房间本就没办法全卖出去,而吃食就更不用提了,对面有迎春楼,转角有小贩摊,他们也只能夹缝中生存。
“未时之前倒出来即可。”盛怀安随意打量着周围,又道:“把库房的桌子都搬出来,大堂里能摆多少摆多少。”
“好嘞。”
掌柜结果苏流递过的银子,乐颠颠地去按盛怀安的吩咐去安排。
待掌柜离开后,苏喜凑到跟前,小声道:“公子,您要干什么啊?”
“做好事啊。”盛怀安没有多解释,只吩咐道:“你一会儿去后院,把墙下那几口缸扛过来,摆在门口正中央。”
“啊?!”苏喜大惊,错愕地指着自己道:“我?”
盛怀安挑眉,“不然是我吗?”
“不不不……我,是我。”苏喜不情愿地奉上一个“开心”的微笑。
“苏流,你去把那个街头传瞎话那人绑到城西边宅子,要神不知鬼不觉。”盛怀安语气仍随意,但眼中却悄悄划过一抹杀意。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纵然心里已经有了谋算,然面上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模样,甚至在离开前,他还不忘跟苏喜道:“苏喜别偷懒,缸里面记得装满水。”
“啊……”
苏喜仰天哀嚎,多日赶路的他早已疲惫不堪,现在还早搬缸抬水,他怎么这么惨啊!!!
他可怜唧唧的看着自家兄长,那表情分明是在求帮助。
可自家兄长却……加快脚步离开,生怕被某人粘上一样。
苏流敢拍胸脯保证,就他弟今天早上那股牛劲,绝对可以把公子的吩咐做得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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