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关系请勿上头

　　“那个，利亚，你要不要稍微放松一下呢？”
　　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抱得太紧了，白亚试探性地建议道。

　　脑袋几乎贴在白亚的颈侧，说话时呼出的气带着热度打在皮肤上，让白亚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然而伊利亚却丝毫感觉不到二人是不是贴得太近了，他只是歪了歪脑袋，继续贴着白亚蹭了蹭：“我很放松啊。”

　　伊利亚身上很干净，除了一些铃兰的香气，身上什么都没有。
　　身上的每一处也是被精心养护过的，只会柔软精致，不会有任何不干净或者有味道的地方。

　　要说有的，大概就是他炙热的气息和黏黏糊糊的动作了。

　　人体的温度一般在37度左右。
　　伊利亚有着家族的精心养护，即使看起上去娇弱，血气还是充足的，手摸起来是热热的。

　　但是白亚的手脚一向冰冷，因此被伊利亚贴上来的时候总是对贴住的皮肤感知得格外敏感。
　　指尖的轻颤，手指的交叉相握，说话时皮肤和对方双唇的接触，脸贴脸的柔软触感……

　　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逐渐被对方占据了主动。
　　白亚开始感到了压力，她尝试着将自己从伊利亚的怀抱中挣脱，但是却被对方扯着贴得更近了一些。

　　似乎感觉到了白亚眉心的微微皱起，伊利亚坐正，歪了歪脑袋，微卷的头发从耳后跑了出来垂到了脸颊一侧，遮住了两三分眼神内的情绪。
　　他看起来有些不解：“怎么了？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白亚顿住，定定地看了伊利亚一会，然后忽然露出开心的笑容：“利亚愿意跟我贴贴太好了，但是我怕你是想让我开心在勉强自己嘛~”
　　说完，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紧紧的拥抱，低头，小声呢喃——
　　“感觉好害羞啊。”

　　【感觉不太行，得找机会把伊利亚解决了。】
　　回去的路上，白亚面无表情地给赤狐发消息：【一年前那场画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没打听出来吗？】

　　赤狐：【瑟瑞恩是最难缠的那种有年份的贵族，关系错综复杂。】
　　【还要一点时间。】

　　白亚眯起眼睛，即使伊利亚外表再无害，身体里也流淌着贵族的血液。
　　但凡是贵族，得寸进尺和掠夺都是刻在基因里的。
　　一开始害羞的时候还会躲着自己，现在过分粘人不说，相处的时候还总有隐隐约约的强迫感。

　　白亚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敏锐的，这可不是她的错觉。
　　她只是个平民，只打算安全毕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不想被难缠的人缠上，再绑住自己。

　　于是，她又催了一遍，并且强调道：【不行就找那谁问问吧，相信我，尽快处理这件事对我们都好。】
　　既然知道是定时炸弹，当然要在爆炸前赶紧拆掉。

　　昏暗的房间里，相不应眼下青黑一片，他最近在金融市场和某家人的分支打得天昏地暗，好在资金撑住，目前暂时赢了。
　　从这个角度说，他应该劝说白亚再忍耐一下。
　　毕竟现在他的资金补充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瑟瑞恩家族给的奖金。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只用金钱衡量的。
　　他了解白亚，如果开了口，必然是有原因的，所以不再犹豫，他转头联系上了最讨厌的人：【上次要你查的资料，价钱加倍，尽快给我。】

　　对方就像是住在了网上，一如既往信息回复得飞快：【诶，上次不是觉得我要价太高？怎么突然有钱了？】
　　【怎么办上次的报价可不是现在的报价了，要多少钱合适呢？】
　　【铁公鸡你最近出手很阔绰啊，不是跟向家打了好几次，马上就是拉瑟弗里星系的航运权拍卖，你不是一直在准备，买了我这里的信息，那里的钱可就不够咯~】
　　……

　　相不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愿意跟对方打交道。
　　对方掌握的信息总是多得烦人，准确率也高，只是每次找他买情报，客户没有要事还好，一旦被知道了弱点，总会被对方死死咬住，不舍掉一些什么，一定没办法脱身。

　　拉瑟弗里星系的航运权，他确实很需要，如果拿到，那么后续的计划推进就可以加快速度了。
　　但……

　　半分钟的考虑后，他毫不犹豫地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艺术灵魂那场画展的真相，你报价，越快越好。】

　　【这么痛快，都不犹豫？】
　　吐掉糖块已经被吃没的棒棒糖，盛却葵从地毯上坐了起来，笑容满面：【各大星系的航运权都被瓜分，你知道的，拉瑟弗里星系可是近百年唯一一个公开拍卖的，前线战事快要结束，下一次机会不是那么好等的。】

　　【啰嗦。】

　　盛却葵刚想继续撩拨一下对方，然后想起了什么，眼睛眯起：【要不，我们做个生意吧。】
　　【我可以不收钱，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和在网上表现的一样，盛却葵本人是个爱看乐子的家伙。
　　随心所欲，不喜欢任何条条框框，只喜欢有趣的事情，但也很快会厌倦掉。

　　比如盛家的人到底能蠢成什么样子，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来观察。
　　在对方一次又一次地被一些低级骗子骗到，并且从不检讨自己，下次继续被同等级的骗术骗到，但就是因为是盛家的旁系，在很多小地方都能过着不错的生活后，他终于感觉有点腻了。
　　只要有着盛家的血脉，他们总能找到更多的蠢货来供养自己，所以这样的日子永远也不会结束。
　　就像是一出最恶俗的狗血电视剧，用一样的套路永远演下去。

　　无聊透顶。
　　找了个借口跟蠢货们大吵了一架，成功从家里搬了出来。
　　空闲时间一大把的他，终于又想起来之前感兴趣的观察对象了。

　　脑海中过了一遍白亚、伊利亚·瑟瑞恩的资料，再结合最近瑟瑞恩那两口子活动的近况，他大概也能猜到什么情况。
　　瑟瑞恩家族可是有旧皇帝血统的，而曾经的皇帝哪一个是正常人。

　　嘴巴咧开，盛却葵笑得阳光明媚：“感到有威胁就想逃跑，真是可爱的弱者行为呢~”
　　“不过本身有能力解决却嫌麻烦的话，只会让人忍不住想得寸进尺哦！”
　　“瑟瑞恩甜头吃太久了，该收手了，谁让我是一个好人呢，甜食吃太多可是会蛀牙的。”

　　咔嚓——
　　新的一根棒棒糖被咬碎了。

　　相不应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但是被盛却葵找上门来的白亚同意了，但是她也提了要求：
　　1、要求范围仅限白亚一个人；
　　2、半年内提出，过期作废；
　　3、能力范围内可以做到的；
　　4、太离谱的她会拒绝。

　　没有白纸黑字，没有双方签名，甚至没有明确的聊天记录留档。
　　两个人达成了口头协议，却都不担心对方违约，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真的很信任对方。

　　相不应知道了，都得阴阳怪气说一句有点好磕。
　　好在他不知道。

　　达成一致，盛却葵显得非常高兴：【宝贝，我真的好高兴，你都没有问我要什么证明，所以你心里也是信任我的对不对？】
　　【早说了离铁公鸡远一点，跟我合作不比他效率高吗？】
　　【你的钱都给他了，一点不见回头，给我的话，我整个信息库都是你的……】
　　……

　　盛却葵自说自话了大半天，对方却一句回复都没有，气得他狠狠吃了两根棒棒糖。

　　也许是觉得刚达成合作一直晾着他不好，一会后，白亚的信息慢悠悠地回复过来。

　　盛却葵笑眯眯地打开，眼前却只有冷冰冰的俩字：
　　【TD】

　　盛却葵龇牙咧嘴地差点在原地做了一套健身操。
　　好在他迅速冷静了下来，本来白亚就有点冷淡，此刻不过是想试探能不能让他把那个口头的要求用掉而已。

　　想到这里，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不再回复。
　　“宝宝，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那么冲动呢。”

　　拿到了想要的，盛却葵很快就把白亚需要的信息发了过去。
　　也就是伊利亚·瑟瑞恩曾经出席过的最后一场画展当天的画面。

　　瑟瑞恩家族说是有着旧皇室血统，但实际上已没落多年，没有军政实权，紧靠着百年贵族的口号在强撑面子罢了。
　　旧贵族体系的最后一层面子在教廷和艺术领域，因此瑟瑞恩家的主权人做了艺术馆长，伊利亚从小就进入皇家艺术学院学习。

　　谁料到战争突然爆发，教廷一下子趁着这个机会支棱了起来，裹挟着贫困地区的民众大力增强了自己的话语权，塞了很多人进权力部门。
　　总之，一切欣欣向荣发展。

　　伊利亚的艺术天赋逐渐被发现，他本应该按部就班地继续学习、积累，办一些小型画展积累名气，最后沉淀几年成为馆长接班人。

　　但，就像那些新闻里写的那样。
　　伊利亚的画作被人发现对精神有一定的治愈作用，虽然没有发现原理，也无法用科学解读，但是部分战场上受伤因为不明原因始终精神萎靡的士兵们证明了这一点。

　　于是伊利亚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了起来，瑟瑞恩家族在原有的教廷、艺术基础上，拉拢了大量不得力的旧贵族势力，开始迅速发展起来。
　　瑟瑞恩夫人由此更是进入了战时指挥中心——在虫族战争结束前，拥有对一切的指挥权的绝对权力部门。

　　在这关键的时刻，伊利亚的名声在上流阶级如日中天。
　　谁也无法保证伤员们奇怪的心理疾病是否不会传染到他们身上，在药物研究出来之前，伊利亚画作的重要性自然是第一名。

　　于是画展一个一个地开了起来。
　　直到那一场——

　　白亚打开盛却葵传来的视频。
　　没有全息模式，画质十分一般，不知道转手了几次，她皱着眉头拉了倍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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