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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我爱你
“哥,我错了。”
隋轻从秦柚手中走下床,进了浴室,把水打开从头淋到脚,一只手撑着墙,几秒后,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脸。
卧槽……这算什么事……
这小孩儿跟疯了一样,让他差点那什么,差点就没憋住。
憋来憋去,只有汗憋不了,颗颗分明地往下掉,停在眼睛旁边,被秦柚一边说“我哥睫毛真的长”一边蹭干净了。
厕所外传来拍门声,秦柚拍着门,快急哭了,喊道:“哥,我错了,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先出来,你先出来。哥,哥。”
“你不是挺来劲儿吗?自己弄。”隋轻把水关了。
秦柚回答他:“不行,我自己不行。隋轻,你快开门……我要死了……”
“咔——”
厕所的锁开了。
隋轻还没说上半个字,眼前一道人影闪进来,前一秒刚听见关门声,后一秒他就被堵住了嘴。
秦柚一手捧着隋轻的脸,唇瓣撞过去,舌头凶凶地闯进隋轻嘴里,把隋轻嘴里的水分卷过来。
他额前的刘海早就被汗水打湿,刘海下的脸从高中到现在,透露出来的都是“傻逼滚”的拽样;但他这会儿浑身是汗,眼角又是润的,像只小狗一样讨人心软。
他的长相总是同时透露着冷酷和柔软。
可惜他现在面对的是隋轻,他在别人面前怎么冷酷在这里都不可能冷酷,柔软粘人的一面全都是隋轻惯出来的,全都是给隋轻的。
差不多吻好了,秦柚就扣着隋轻转身,靠在隋轻背上,说:“练手速了哥,我温柔点,一分钟六十拍,你要我拨十六分还是三十二分。”
隋轻明明知道不可能,但他还是问了:“……能不能先加个休止符?”
秦柚罚了他一下,然后回答说:“哥,你简直、想得美。”
哪里还有半分要哭的样子。
隋轻急忙说:“别别别,算你哥求你——四分,四分。”
秦柚罚得更狠了,十八岁开始被隋轻养长大,现在就像回了老家一样轻车熟路。
隋轻赶紧改口:“——八分。就八分,行不行?”
“不、行——隋轻,你完了。”
“我靠我靠,十六分,十六分!”
“晚了。”
秦柚话音一落,手立马练起了BPM为60的三十二分音符的手速。
他亲隋轻的肩,亲隋轻的侧颈,对隋轻说:“哥,你越来越喜欢我了。你以前不会喜欢,现在是不是会了?”
别说三十二分音符,感觉他都用上了六十四分音符的速度了。那手,弹吉他的时候弹得人眼花,就别说现在了。
隋轻双手紧张得青筋分明,嘴上犯贱地回答他:“快爽死了。”
这张嘴又贱了。
秦柚俯下身去亲隋轻的耳朵,泄愤似的去咬他的脖子,把他的脸转过来一点,往脸上亲,往嘴上亲,说:“我哥嘴好欠啊。”
结果隋轻说:“欠什么?”
秦柚还没说话,隋轻又说,“下次给你。”
秦柚忽然静下来,沉默两三秒,让隋轻转过来,盯着他,问:“你说的?”
隋轻略微从三十二分音符中清醒了一点,看着秦柚,说:“我说的。”
秦柚盯着他,一言不发,场面一时紧绷收敛了起来,暗潮汹涌。
等了会儿,他重新有了动静,抿着唇,稳稳捞住隋轻的一条腿,一眨眼,开始狂风暴雨一样地发疯。
——七年,从住进隋轻家,秦柚等这一天等了足足七年。从隋轻的二十四岁等到自己的二十四岁。
眼泪又掉了。
给爽的。
给隋轻□也最爽了,睡确实不能多睡,□倒是可以多□,只要一想到那个感觉,秦柚全身都开心。
那年隋轻被秦柚逼着试过好多次,两个人谁都没讨着好;回来之后,秦柚在他面前装可怜求爱都来不及,再也不敢那么逼迫隋轻了。
但今天他答应了。
隋轻从不骗人。
隋轻不会出声儿,秦柚也不在乎,因为这个男人嘴里的气息音勾人得要命,说像贝斯,就真的跟贝斯一样,以为听不见声儿,实际每一下拨弦、每一声拨动,都影响了音乐的整体,让音乐层析更加丰富,引着耳朵去探寻节奏。
说白了,听见那种声音,秦柚浑身来劲。
隋轻真帅啊,三十一岁的人了,还跟他二十四岁没差,怎么能有人不管从哪儿看都那么帅?特别是那眼睛一闭,睫毛又长,别人画眼线才有的阴影他直接就有了,直往秦柚心里颤。
好喜欢隋轻。
好爱隋轻。
隋轻没说过爱自己,但是他一直纵容自己。
“哥,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每一天,都越来越爱你,我感觉,我的心都快挂在你身上了……”
隋轻当然知道,不可能不知道。
这些话他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不停说不停说,说也说不完,说也说不烦,隋轻都知道。
人也像玩重金属似的,快,重,吵,乱,疯子才玩。
关键时候就哭,眼泪往下流,感觉越凶流得越凶。两只手把隋轻捞到胸前,让眼泪流进隋轻的锁骨和颈窝,捧着隋轻的脸亲吻。
一下一下地吻,风卷残云地吻,好了也不知道先放开人。
隋轻手都酸了,还硌得疼,等秦柚放开他的唇,他就说:“你哥快撑不住了。”
“回床上吗?”秦柚一边用嘴蹭隋轻的脸一边问。
隋轻指了指浴室。
“不是嫌背疼吗?”秦柚望着他。
隋轻说:“差不多得了,去洗洗,都几点了你也不看。”
秦柚刚想说还差点,转念,答应了隋轻,说好啊。
浴室是用来洗澡的,但不洗澡又不是不能用浴室,反正把人骗进来,秦柚想怎么着都行。
隋轻想要说点话来反抗他,秦柚早就料到了,所以一开始就用手封住他的嘴,不准他说。
那只手交织着浅薄的味道。
分不清是谁的。
现在隋轻没处跑,秦柚能使坏了。隋轻本来就精神紧绷,他一使坏,隋轻就匆忙地向后抓住他的手臂。
秦柚直起身,手腕一转,反抓住隋轻的小臂。
小秦很听话,但是干坏事儿的不听啊,怪不得小秦。
秦柚霸道地说:“隋轻你是我的。我十八岁睡了你,十九岁睡了你,二十岁还没几次我就犯贱出门了,二十一岁到二十三岁没睡上,你想得失心疯。算下来是我更亏,你得赔我。”
跑出去之前话还没那么多,现在一个人跑出去几年,回来话就多了,想到哪一年的事就讲哪一年的事,不外乎都是怎么想隋轻、怎么操隋轻、怎么想操隋轻,每天都说每次都说,不带重样。
隋轻抽出精力回道:“你知足吧,你哥十八岁还是个处,谁家小孩十八岁就……”
秦柚说:“你家的。”
忽然想到什么,秦柚又问:“那我哥什么时候不是了?”语气又乖又危险。
“……”
“哥?”
“二十一……”
秦柚还是很乖地问:“然后呢?哥,你不狡辩一下吗?”行为举止一点也不乖。
隋轻拿命狡辩,腰都被掐疼了。
他的腰红,秦柚眼红。
脑袋里闯进一些幻想,想着想着秦柚就嫉妒得哭了,喘不过气,像又犯病了一样,眼里的光凶狠又危险,眼泪断串,啪嗒啪嗒地掉在隋轻身上,反着光,他哭着说:“你喜欢她吗?喜欢吗?”
隋轻冲过水,浑身都湿,头发也湿,摇头。
秦柚忽然就带着哭腔打断了:“哥,我好难受,难受得想死,我要嫉妒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是不是贱,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哥,快说你喜欢的是我,快说啊。”
隋轻发尖上的汗珠晃得人眼花缭乱,他手臂伸直撑着地,说:“你最招人喜欢。”
秦柚急于获得安抚,往前靠在隋轻的背上,一直亲,在他背上留下一堆泪痕,说:“没有你我怎么办?”
他不知道没有他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他知道没有他哥,那个捣乱玩意儿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秦柚怀着癫狂的嫉妒疯狂地依恋隋轻,并且欲壑难填,只有搂着隋轻喊“哥”才能有所缓解。
缓过劲后秦柚起身了,开水冲干净地板。
这下是真收场了,秦柚也很听话地给隋轻弄干净,但嘴上还说:“二十岁那年我就不该走,等到二十一岁就能睡得你站不起来。我没让你见过我最凶的时候,十七岁最凶了。十八岁,你出差,我问你能不能睡你的床,你答应了,我就在你的床上,用你的衬衫,你以为是你出差弄丢了,其实都是我。”
隋轻抹了一把脸,说:“小、变、态。”
秦柚说:“小变态把哥哥操没魂了。”
又说:“幸好十八岁就睡到你了,要不我得憋坏。哥,你是我的啊,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说着说着靠上了隋轻的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掉眼泪了。
隋轻虽然脱力,却还是转过来,从秦柚怀里抽出一只手,摸着他的头把他抱进怀里。
从他俩把上衣脱了开始,今天这几顿闹断断续续地闹了五个小时,中间歇着聊天也能聊很久,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正事是一点不干,胡说胡闹,就在这床上待着,将近一天的四分之一就这么过去了,别太爽。
回到卧室,隋轻脱力地躺在床上,秦柚就待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
早些时候,有一次结束了他俩也是这样的姿势,但耐不住秦柚很精神,正聊着天,聊了一个多两个小时,聊到什么话题,他又来劲儿了。
但现在是真的有点累,人也安分守己地抱着隋轻。
弱弱的光线照着两个人。
隋轻看着他说:“我要是再大你几岁,就扛不住你这么玩了。”
完事儿秦柚就显得乖,长硬了的五官依旧是那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拽样,但那双看谁都会骂的眼睛只要一看到隋轻就会变得黏软软的,像烤过的棉花糖内芯,得二十四了吧,还这样。
他搂着隋轻的腰,说:“扛得住,隋轻生下来就是给我操的,再大几岁也扛得住。”
“再大几岁你也不挑。”
“不挑,只要是你就不挑。我十七岁见到你你就是这个样子,七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我差点都以为我们一样大了。”
“一样不好吗?”
“不好,一样的话,我会讨厌你,我会恨你,都不努力就随随便便考高分,长得那么帅,还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会和所有人说话。我一定会嫉妒你,然后一边讨厌你一边想着你给我口的样子。”
“真变态啊小高中生。”
秦柚往上躺,亲隋轻的嘴唇,说:“胆小鬼才会变态。我这辈子胆子最大的时候就是25年9月初,把你按在床上亲,我以为你会拒绝,你会恶心,然后把我赶出家门。但是我一想,你要是赶我走,我的前途可是毁在你的手上,我还能拿来要挟你。”
隋轻就摸着他的脸和头发,看着他。
秦柚觉得自己真的会溺死在这双眼睛里。
他对隋轻说:“但我的前途没毁在你手上,毁在我手上,我的命也差点毁在我手上,是你救了我,我的前途也是你给的。”
隋轻说:“是我怂恿的,但是是你一个人走过来的。”
秦柚吻着他,说:“哥,你知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俱乐部,在烧烤店。有一天你和刘哥喝醉了,从我旁边路过,我正点着烟呢,你给我抢走了,长得那么帅,把我的心也给抢走了。”
隋轻听着。
秦柚还说:“其实如果你真的是我同学,我可能只会讨厌你。同性恋也不是看见个男人就喜欢。会对我指手画脚的不行,总端着年龄大、好为人师的不行,瞻前顾后的不行,一本正经的不行,不会照顾人的不行,不陪我玩的不行,只会怪我做错事的不行,长得还不如我的不行,所以只能是你。
“我喜欢撩人的大帅哥,必须爱笑,眼睛还得好看,最好有钱,得对我好,要站在风里等我;然后偏偏就遇见了你,我喜欢什么你有什么,把我迷得找不着北。”
“听起来像是你栽我手上了,但我怎么感觉是我栽你手上呢?”隋轻亲他的脸。
他一亲秦柚就脸红,抑制不了,刚刚还能说是因为在发力,现在一红只有喜欢才是理由。
他反手把隋轻抱住,但看上去还是很依赖隋轻,眼神无比依恋,要不是五官很成熟很有棱角了,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二十四岁的人该有的眼神。
但在隋轻这里,随便“该不该”。
他就带着这种眼神望着隋轻,认真地对隋轻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如果我当初没有走,没有犯病,我们是不是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你也一直一直只有我。但是我现在也很满足了,你现在会更心疼我,会更喜欢我。”
他还说:“我只亲过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像你的人:在外面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的侧脸和你好像啊,他对我笑,他走过来亲我,我以为那就是你,差点被他骗上床,然后我忽然就想起来,那不是我哥啊,我犯病了,把我哥折磨得精疲力尽,我哥已经不会笑了。
“我高中一开始喜欢你,是觉得你怎么那么帅,怎么那么自由,什么都无所谓。那个时候我以为没人管就是自由,然后那三年你没管我了,一条消息也不发,我真的疯了,这种自由我不要。现在我知道了,我要的只是可以摆脱别人对我的影响,可以有一个时间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最好,可以有一个时间在这个社会里歇一口气,然后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还有折磨你的那年,我没轻没重,要一不小心真让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哥,对不起。”
隋轻认认真真地听,听他的喜爱,听他的后悔,听他的心事,听他的道歉。
只是听,只是看,最后陪着他入睡。
这个人到底是洒脱还是不洒脱,到底是像风还是不像风——不知道啊。
或许是因为他能够看透世界,却依旧选择模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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