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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
“为什么明明这么美好的歌词,旋律却略带些伤感呢,它不应该是欢快无边吗?”
“也许是因为这样祈祷才显得庄严而凝重,更具诚心吧!”
他古井不波的语气有如晴空的月华般宁静,撒了萍萍一身柔光。
*
次日,颜华睡至中午饭点才被亚枫唤醒。
亚枫精神欠佳,饭后随即回房午睡去了。
颜华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挂钟出神。
凌晨时分,他送萍萍到她家楼下,萍萍大大咧咧道别进楼,没上几步竟回头神秘兮兮丢下句“明天见”,让依依不舍的颜华心思澎湃,美得他回家洗漱完倒在床上还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颜华驻立楼前,直至看到四楼灯亮后才转身而返。
“她到底说的是今天?还是明天呢?”
昨日过于劳累,晚上也没睡好,此刻他回味起萍萍那句无头无脑的话,想得头大。
他担心错过萍萍的电话,却禁不住困意、眼皮打架,慢慢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时已过三点。
屋外骄阳藏进了云层,树影摇动沙沙作响。风过草斜,吹进人心掀起千尺波纹。
颜华草草洗了脸,在楼道歇凉。他想起了些什么,正要去拍亚枫的房门,门竟朝里开了,两名女子慢腾腾从房内走出。
妹妹亚枫领着一名少女来到颜华面前:“这是珊珊,我哥。”
唤做珊珊的少女比亚枫略矮,头扎马尾,穿件宽大的粉红T恤,满脸稚气。她扑朔着双眼,彬彬有礼跟颜华打招呼:“哥哥好!”
颜华回了声好,说道:“我要去买东西,给你们带些冰棒吧,珊珊你们去客厅坐。”
亚枫问:“哥哥,我们去你房里找些漫画和磁带,可以吧?”
瞧出了两位小姑娘眼里的热切,颜华担心这亚枫小妮子以后又会无故下绊子,勉强答应下来:“别翻乱了。”
半小时后,颜华拎回大袋零食。
亚枫迫不及待翻动起来,随即失望之极,“绿豆冰棒、绿豆冰激凌、绿豆饼、绿豆糕?哥哥,全是绿豆,你要降火吗?还买几种绿豆饼。”
珊珊倒无不可,她接了亚枫递过来的冰激凌,舔的很享受。
颜华开了盒绿豆饼,慢慢品尝,心不在焉问起珊珊的住址。
珊珊是翻墙过来的,她大白脸倏地转红:“我住三建,很近的。”
颜华闻言,瞬间不淡定了,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你住三建?”他把打开的绿豆糕推到珊珊面前,“这个蛮好吃的,你尝尝。”
亚枫插嘴道:“住三建怎么啦,我去接她来的。珊珊你吃完甜筒,漱了口再吃绿豆饼,直接吃不出味的。”
颜华瞥了妹妹一眼,又问珊珊:“咳咳咳,珊珊你认识萍萍吗.....嗯,也是三建,是的.....姓何。”
他的话让亚枫恍然大悟,嘴巴哦成了一个圆。
珊珊刮刮嘴角,“哦,你问的是萍姐姐啊,她住7栋,院子里谁不认识她们家。”
珊珊又说,三建大部分职工家属都住平房(单间,不带厨卫),住宅楼只有7栋和8栋是套房,虽是面积不大的两室一厅,却内带厨卫,住着方便。珊珊的父亲以前申请了过好多次都没给分配到,那两栋套房都是单位高层或顶级施工员在住。
“那里是她二哥的房子,她哥常年在外地监工。她才住过来半年。哦,是过完年后才来的。她家特有钱,父母在外做生意。对了,萍姐姐的大哥还包了个林厂,开着小轿车呢。”
珊珊吃完冰淇淋喝了水,怯生生挑了块绿豆饼,分了一半给亚枫,“嗯,蛮好吃的。哥哥是怎么认识她的?她也是三中的吗?”
“她是我哥的女朋友呢,昨天还来我们家啦。”亚枫眉毛一挑,望着哥哥做了个怪脸。
她伸伸腰,空出一盒绿豆饼,挑了几样零食装入盒子说:“哥哥,我跟珊珊去外面转转啊,晚饭前回来。”
看在珊珊的面上,颜华又做了回好哥哥。
他进入卧室,拉开抽屉找出一张纸条,回客厅拨打起电话来。连呼几次都无人接听。
颜华想,萍萍写给他的号码绝不是文具店的,即使学校放假了,这个点也应该会有人接电话才对。
“真是古灵精怪!”颜华笑了笑,心底给萍萍下了条评语。
傍晚六点颜父已回,他带了些鸭掌回来给儿女解馋,晚饭还喝起了小酒。
他交给颜华一张银行卡,说道:“华华,收好罗,密码是123456,上大学给寄生活费的。你哪天到公安局把身份证办了。”
饭后,颜父兴致不减,又搬出心爱的茶具,优哉游哉泡起功夫茶来,要子女陪着他过过茶瘾。
颜华趁热打铁:“爸,晚上学校开毕业联会,我凌晨还想跟朋友一起看世界杯决赛,可不可以在外过夜?”
颜父比母亲开明得多,他毫不在意亚枫在旁,啄啄紫砂杯,拿出一个红包,“最好回家来睡,迟点没关系。这钱就当奖励啦,暑假跟同学们好好玩玩!大学毕业再带个女朋友回家来,啧啧,要是戴副眼镜多般配啊,哈哈。”
随即,看着亚枫,大手一挥又拿出一个:“小丫头,咯,你也要努力啊。啧啧,我老颜家要出两个大学生才光荣呢。”
亚枫喜上眉梢,搞怪地瞟了眼哥哥:“谢谢父皇。晚上我陪你看天龙。”
*
颜华来到三中校门停下自行车,望着文具店的招牌,对照起上面的电话号码,露出醒悟的笑容,心里乐开了花。
他摸摸垂在胸口的黑曜石吊坠,看了眼文具店左边紧闭的宝林餐馆大门,推车进入校门。
毕业晚会上颜华神游天外,几次潜出教室去校外打电话都没接通,坐教室里越发狂躁。同学们的热情盖住了淡淡离愁,却散不开颜华眉间的焦虑。期间几名女同学有意无意的靠近,都被颜华冷峻的霜脸弄的索然无趣而退。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哎,到底说的是萍萍还是颜华呢?
晚会结束,学子散场。颜华谢绝了各类聚会邀请,扶着车棚的立柱出神,迟迟未动。
浓郁的哀苦笼罩校园,空中弥漫着离别的忧伤,与先前晚会上的喧闹形成强烈对比。
星光黯淡,微光清漾。月照如水,泻下了苍白。
蛙声阵阵,诉说着不舍的缠绵。
三两萤火飞落草间,闪烁的流彩已熄。
夏夜的手与清风的脚步终究挽留不住青春的渐离。
***
校园里逐渐安静下来,萍萍无迹可寻,他无处可去,难道要落魄地回家去?
时光点点流逝,恰似他悄然滑落的期望。
“才子。”
颜华肩膀被人轻轻一拍,身后女声娓娓动听,电了他一个激灵。
身后来者正是萍萍。
她左手戴了块蓝色电子表,手指吊着眼熟的布袋,眼睛弯成月牙。
幽香传来,颜华喜出望外,如服金丹般腾云驾雾,心就快要飘到月宫去了。
萍萍梳着中分发型,青丝笔直乌黑。她上身套了件浅兰背带长裙,内衬灰色背心。肩披长长的半透明柔纱,脖子挂条精致的银链,吊坠紧贴锁骨。胸前一片旖旎,风光高隆,直教月华失神,星色黯然。
“发什么呆,人都走光了,你在等谁呢?”
萍萍低头望着脚底的黄色高跟凉鞋,她文静里带份妩媚,端淑温雅而不失妖娆。腼腆藏笑,嘴角的酒窝旋进了颜华心底。
颜华还没走出震惊和喜悦,取下背上的书包往萍萍身前一递,喃喃无状:“等月神下凡呢。”
萍萍呵呵一笑,右手勾过书包,差点脱手,佯怒:“这么重,你是要我帮你背吗?”
“啊不,里面有绿豆饼呢!”
颜华拉开书包,拿出一个茶叶罐高举,看着双手满满的萍萍,不知所措。
萍萍把布袋卷成圆筒,接过罐子一股脑装入书包,说:“好了,傻笨瓜,还不快去取车。”
哦,这声傻笨瓜倍好听,悦耳之极。
颜华推出自行车,接过书包背起,两人并排向校外走去。
“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你今天都不在家?”
“嘻嘻,被你发现了,”萍萍调皮一笑,不以为然,“上午睡觉,下午在做头发啊,你看不出来我头发拉直了吗?”
她捋捋发梢,取下长长的纱巾系到自行车平把上打好结。没有了长纱的遮挡的她香肩裸.露,凸起的高胸愈加突兀显眼,“好看吗?”
“好看。”也不知他赞的是发型还是别的,颜华又问;“那么晚上呢?”
“晚上...相亲去了。我哥回来了,你别打那个电话,回头我弄个传呼机把号码给你!”
颜华心中一痛:“相......相亲?”
萍萍眉毛一挑:“对啊,跟二哥的同事,也就是一起吃了顿饭。怎么,你不同意?”
她说得若无其事,颜华听得头皮清凉。
“咳咳咳,哦。”
“我也是被逼的,呵呵,回去要挨哥哥骂了。”
“.....”
“他还要带我去看球赛,我不稀罕,长的又不帅。哎,你快点,别磨蹭了,我没吃饱,找个地方,我要吃绿豆糕!”
“哦。还好还好。”
萍萍还是那个萍萍,总让人捉摸不透,她轻拍颜华的背,“好什么呢。哦你个头哦,你不想看到我吗?什么态度?发挥出你的偶然来,我们去哪玩?”
“.....”
颜华跨上车,握紧平把上飘扬的纱巾,萍萍侧身坐在车后,很自然地揽着颜华的腰身。
仲夏的风呼呼而过,扬起她的秀发,留下一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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