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乐土

　　阴暗的，湿湿的，灰色的，程笑希讨厌下雨天，但今天却是一个好日子，让雨声都显得没那么令人烦躁了。

　　程笑希是一个新成团的男团的成员，作为男团营销的必要手段，公司总是要选团内的成员绑定为cp来营业的。他们人数很多，有十个人，程笑希想要获得接近他期待的那个人的概率是很小的，但他成功获得了这个机会。

　　那个程笑希一直想要接近的人叫杨磊。

　　杨磊业务能力很强、学什么都很快、甚至天赋都比别人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的优点，程笑希也一样。但同时他也能感觉到，杨磊一直都是抱着最好的打工人态度的那个人，每天一定只做职业分内之事，几乎不和其他人有多余的来往。

　　所以程笑希虽然一直想接近他，但无比艰难，因为和杨磊接触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明明他们都是一个团的，是相当于同事的关系，可他往杨磊旁边一站就忍不住有点紧张。

　　就像此时此刻，他就是鼓足了勇气踏进练习室的。现在本就不是他们的练习时间，但程笑希知道杨磊的习惯，这个人有着一套自己的时间规划，过往程笑希摸索出来后，也只有一两次试着假装路过，从练习室的玻璃门外偷看上一眼。

　　杨磊的头发比他短一些，妆造总是固定在三七分，程笑希喜欢盯着他飞扬起来的发丝。杨磊的眉毛也很锋利，搭配上他冷淡的下三白和疏离的神情，整个人都显得过于不羁了。

　　程笑希摸了下自己的耳垂，杨磊总会带着一些标志性的五角星饰品，这些都是公司规划好的，而他自己的标志则是左耳的玫瑰耳钉，也许他之后可以再在右耳上挂上一个黑色五角星。反正公司已经敲定了让他们两个营业，他有了足够的理由满足自己的小心思。

　　想着想着，他没忍住轻笑起来，也许是在门外驻足的时间太久，杨磊发现了这位略有意外但又没有出乎他预料的来客。

　　玻璃门被从里面拉开了，杨磊看着他，程笑希猝不及防地与那双眼睛对视，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等到杨磊对他说：“进来吧。”他才想起迈动自己的双腿。

　　营业也只是工作，并不能成为他私下去找杨磊进行多余的接触的理由，可他还是来了。这大概是侥幸心理，即使是牵强的理由也不至于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太过突兀，而杨磊也真的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样子。

　　这还是程笑希第一次和杨磊像这样子，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站在练习室里。过往无比熟悉的场景都带上了一些别的味道。

　　“你要跟我一起？”杨磊问他。

　　程笑希反应过来，杨磊刚刚好像是在练他们新编的舞吧？一起练舞，对于身为同一个组合成员的他们是多么自然的一件事，落到了程笑希的心里却平添了一丝暧昧，他连忙点着头答应了，然后站在杨磊的斜后方看着。

　　杨磊的动作很利落，比其他人都更具有力量感，程笑希觉得这是深厚的基本功和天赋共同作用的结果。那么他也该更努力一些才好，如果杨磊如此努力而他却不努力，他们之后岂不是要更加渐行渐远了？

　　和程笑希想象中的一样，杨磊话很少，甚至在收到了那个通知后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的反应，这给足了他想东想西的余地，动作上都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而杨磊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只是淡淡地说：“跳错了。”就让程笑希一下子又找回了那种紧张的感觉。杨磊可能没注意到，他甚至走了过来想要帮程笑希纠正一下动作。

　　很近，以前很少有离杨磊这么近的机会，可以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对方的气息淹没，他一边任由对方摆弄，一边又因为激动而耳根发热。希望杨磊不要注意到他的异样吧，他还不想面对在私下里被疏远的后果。

　　在持续了几小时的练习后，程笑希出了一身汗，杨磊也一样，但看上去好像没他体力消耗得厉害。他坐在练习室的边缘休息，发现杨磊好像举起手机拍了些什么，程笑希感觉镜头好像扫到自己了。

　　“你……刚刚在拍照吗？”

　　他有些疑惑，但同时有些忐忑地问出来了，因为他有些害怕杨磊觉得他多管闲事。

　　杨磊在听到后先是点着头“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端着手机，漂亮的手指来回敲击着屏幕，在他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营业。”

　　程笑希刚听见有点似懂非懂的，过了半分钟才回过味来，他马上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登录的还是他平时用的小号。点进杨磊社交媒体的账号后程笑希知道了他刚刚拍了些什么。

　　镜头里并没有出现杨磊的正脸，只拍进去了带有标志性的黑五角星耳钉，在他颈侧的空隙刚好能看见后面坐着的程笑希的侧影，一张巧妙的照片，看起来就像是在简单的发练习室而已，但粉丝们自然会看出里面蕴含着什么信息。

　　程笑希悄悄地先用自己的小号点了个赞，再评论和转发，思索着自己一会儿上大号点赞会不会显得有些用力过猛呢？

　　杨磊在程笑希思考的时候同他道了别，程笑希答应了锁门的事情，然后坐在原地像一个普通粉丝一样欣赏起了杨磊的社交账号，对着那个明晃晃的Alex出神。

　　Alex是杨磊出道用的名字，虽然程笑希对杨磊戴着不少层滤镜，也不得不说确实叫Alex看上去更拽一点，这么一个冰冷的酷哥，一旦和他那个略显大众的名字挂上钩，感觉好像气势一下子就降下去了。

　　不过程笑希知道他的名字，便不甘心只把他当作Alex，Alex是面向所有人的，但杨磊却不是，他喜欢这种包含许多分私心的感觉。

　　没过几天，就是他们行程安排中拍摄新曲MV的时候了。程笑希一直坐在杨磊边上，连做妆造的时候都挨着对方，很快他就发现了公司果然为他们做了不少营销点，比如他这套衣服上显眼的五角星胸针，与杨磊衣领上点缀的黑色花瓣。

　　半剧情半舞蹈的MV里是会包含着不少颇为意识流的互动的，公司也不会放弃在这种地方做文章，当导演告诉程笑希要和杨磊拍一个对视的镜头时，他一下子就紧张到手心都出了汗，而杨磊好像对此没什么反应。

　　毕竟对杨磊来说，这都是工作而已吧。

　　当他对上那双自己更多的是在照片上看到的眼睛时，程笑希是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中映出自己的影子，这也会被拍下来吗？他以前很少有和杨磊对视的机会，大多是不敢，而且他也没有理由那样做。

　　他的大脑逐渐变得一片空白，这个镜头居然一条就过了，导演还要过来夸他演得不错。程笑希愣了会儿神，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演技，毕竟他大概在刚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

　　等下一个镜头，大家又都换了另一套日常风的衣服，人造的雨淋在他们身上，程笑希又接触到了杨磊冰冷的手。

　　那只手先是拉起他的手，又辗转着将他的手托了起来，变成一个纠缠在一起的十指相扣。在程笑希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杨磊又在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却让他感受到了灼热，本该带着凉意的雨水滴到身上也变烫了。

　　程笑希就是这样心不在焉的完成了一天的拍摄任务的，但导演对拍摄的成果都颇为满意。一场下雨镜头结束后，大家身上都湿了大半，雨水从杨磊的额角上流下的时候也很好看，程笑希蛮不容易地忍住了伸手给他擦掉的冲动。

　　他也没想到过了没一会儿，杨磊就先一步给他递来了干净温暖的毛巾，程笑希就按照平常的自己都会做的一样，对着杨磊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然后说了一句简单的“谢谢”，多余的话是没必要的。

　　三天的拍摄，程笑希被安排着和杨磊拍了不少互动，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最后能有多少剪进成片里，但无论剪进去多少，他大概都是要存下来留作纪念的。

　　接下来的行程他还有不少和杨磊一起参加的采访和综艺，有很多事情程笑希不敢做，但杨磊却做的很自然，是因为他们的心态不同吗？程笑希有着其他的心思，而杨磊的目的是直白又简单的，所以他不会产生异样的情绪。

　　新曲的MV是比综艺先一步放出来的，除了MV还有许多拍摄间隙的花絮，程笑希发现他最喜欢的那两个镜头都留了下来。

　　在他们拍摄成员第一次观看MV的视频时，杨磊也和他坐在了一起，他看到自己喜欢的场景就配合地傻乐起来，而杨磊也在同一时刻微笑着瞥了他一眼。

　　粉丝们看到这个视频都在感慨Alex对她们小希的眼神好宠溺哦，让偷偷看粉丝讨论的程笑希都忍不住回去又看了好几遍视频，反复观察杨磊看他到底是怎样的眼神，虽然他该明白那都是表演，但他也像粉丝一样希望这是真的。

　　从杨磊的那张照片起，他们的营业就正式开始了，等到了MV出来以后，他们两个的cp也逐步成为了热门，公司的营销无疑是成功的，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同样都是流量。

　　杨磊实力过硬，所以他的粉丝喜欢说程笑希倒贴，而程笑希与谁关系都好，他的粉丝便觉得杨磊的冷脸让人厌烦。只有他们的cp足够火，粉丝之间的矛盾才能足够凶。

　　程笑希不知道杨磊会不会看网络上的评论，他倒是希望杨磊不要看，他选择了这个职业便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杨磊肯定也是一样的，但他就是不喜欢看到杨磊挨骂。

　　再后来就是综艺的播出了，录制的那天他们的穿着也一样搭配了五角星与玫瑰。杨磊认真地保持着自己沉默寡言的人设，而程笑希扮演了那个替他传达想法的人，就好像杨磊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对方想要说些什么。

　　节目播出时果然也带来了更火爆的热度，粉丝全部都在感慨于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甚至还在揣测他们平时是不是私下里都黏在一起，才能这么了解对方。

　　在玩恐怖箱游戏的时候，程笑希胆子小，他在摸完之后是真的吓到了，在他打个哈哈混过了这一段时，他就站在了一边想缓一下神。杨磊在这时候悄悄靠了过来，拉住了他还有点抖的手，程笑希一下子就安心下来了，很神奇的力量。

　　这一点也不出意外的被粉丝发现了，她们都在说着：

　　“你们快看啊，小希胆子那么小肯定玩恐怖箱被吓到了，他躲到一边啊咧哥还去安慰他。”

　　“对对对，凑到一边偷偷拉手是什么小情侣行为啊……你们真的……”

　　“而且等小希缓过来之后Alex还又笑了一下你们看到没！我去放大截图给你们看！”

　　程笑希也马上拉回了视频里，发现那时候杨磊确实笑了，因为太轻了，也可能因为他自己太紧张，他都没有发现，也许他该感谢这些眼尖的粉丝？

　　杨磊来拉他的手到底是出于什么呢，还是表演吗？杨磊是料到了这会被拍下来，还是真的发现了他害怕想要安慰他呢……？

　　算了，想再多也没有用，他又没有办法真的去杨磊面前问出这个问题。程笑希熄灭了手机的屏幕，在床上来回翻滚起来，本来公司给他们安排了别墅，但因为行程原因，他们很少有机会都住在那边，现在程笑希是正找准了空闲歇在了家里。

　　第二天他也难得的睡到了中午，前段时间的行程安排的太满，这样能睡懒觉的机会太过于难得。

　　刚一睡醒，程笑希就又开始伤春悲秋起杨磊的事了，也许是空闲下来人就容易乱想，他忍不住去想，营业终究是不可能长久的，过一天少一天，他居然还没有找到一个和杨磊熟络起来的机会。

　　正在他怨念地想着这都怪杨磊实在太孤僻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居然是杨磊难得的给他发了消息。

　　程笑希和杨磊是住在同市的，杨磊居然突然给他发了一个地址，邀请程笑希去自己的家里。程笑希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有一点儿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不然凭他和杨磊的关系，怎么会收到这样的消息，是杨磊发错了？

　　踌躇了一会儿，程笑希编辑了一条“有什么事吗？”回复了过去，此时等待杨磊的回复又变成了一种新的煎熬，万一杨磊真的是发错了那他一定会感到失落的。

　　过了一分钟，杨磊回了一句“我的猫说它想见一下你。”

　　……什么意思？

　　程笑希看着杨磊发过来的照片，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知道，粉丝也都知道，杨磊家里有一只黑猫，不过杨磊没提过猫的名字，所以程笑希也不知道。

　　猫想见他？像一个委婉但又有些拙劣的借口，很不像杨磊会说出的话，也可能是杨磊认为谁都能看得懂这句话有什么意思，所以同样的也是一种直白。

　　程笑希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虽然他不知道杨磊有什么想法，但他只要去了就能知道了吧？

　　他起床进行了一番洗漱，然后稍微挑了身衣服，再配上帽子口罩两件套出了门，直接自己开车去了杨磊发给他的地址。

　　杨磊开门开得很快，程笑希马上就局促了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换来杨磊对他点了下头，空气一下子就又安静了。

　　程笑希跟着杨磊去了客厅，发现那只黑猫正在沙发上懒散地趴着。他靠近去观察，没人会拒绝可爱的小动物，更何况程笑希还一直觉得这只猫真的和杨磊有点像，看人的眼神有一些高傲。明明是一只猫，却一样能让人感受到那种高冷疏离的气质。

　　那双金色的竖瞳抬眼看了他一下，程笑希伸手去摸了摸它，黑猫并没有理他，还是趴着。杨磊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同程笑希一样俯下身来，在他身后问他：“你很喜欢它吗？”

　　“……那当然！谁不喜欢小猫咪啊！”

　　程笑希没注意到杨磊何时靠得这么近，一下就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杨磊也一样站直了，说出了一句让他觉得大脑超载的话。

　　“那你是更喜欢我的猫，还是更喜欢我？”

　　……？

　　这是杨磊会说出来的话吗？杨磊为什么突然会说这样的话？程笑希有一种被惨遭戳爆的气球吓到了的感觉，这么直白的话让他感受到措手不及……天啊！要知道他之前还一直觉得自己和杨磊不是很熟的，他甚至还不知道杨磊的猫叫什么名字！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杨磊发现他的小心思了？什么时候发现的……程笑希觉得自己藏得没那么差吧？更何况他们还在“营业”，杨磊怎么能确定那都是真心而非表演，明明他完全确定不了……

　　程笑希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杨磊又往前走了一步，盯着程笑希眼镜片后的眼睛说：“程笑希，你喜欢我。”

　　……是啊，我喜欢你。

　　那又能怎样呢？我们又不可能在一起，我们甚至是同一个男团的成员，我喜欢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为什么非要戳破我的秘密呢……？

　　他偏过头去，不想再和杨磊对视了，那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那……又能怎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误会了我，今天，我是要解决这件事的。”

　　“别藏了，程笑希，我也喜欢你。”

　　“这不是表演，是真心话。”

　　三秒钟，五秒钟，到几十秒钟。

　　程笑希又回过头去和杨磊对视了，眼眶有点热热的，所以杨磊其实也一直都在注意他吗？其实……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别的心思？杨磊居然也是一样的，居然会同他一样，这种事情是真的会发生的吗？

　　“可是……这是不应该的事情。”

　　杨磊挑了下眉，“谁说不可以，你不谈一下怎么知道？”

　　好霸道的人，程笑希想。虽然他早就知道杨磊是这样的人了，他犹豫了这么久的事，杨磊在一天里就得出结果了，说得让他好像不知道怎么拒绝。

　　他们从这一天，就正式开始谈恋爱了。

　　一开始没跟别人说，程笑希有点害怕，所以他不想让杨磊说出去。但一旦真的发展成恋爱关系，在镜头下的互动认程笑希开始觉得更不自在了，营业所作出的表演，变成了他们背地里的亲密。

　　程笑希也像自己很久之前想的那样，在自己的右耳上又多缀上了一个黑色五角星耳钉，而杨磊则在自己的右手背上纹了一朵艺术处理后的黑色玫瑰花。

　　杨磊的手本来就很漂亮，在配上那朵玫瑰花后更多了一份别样的味道，那在程笑希的眼里自然是化为了一种情调，让他总是喜欢拉着杨磊的手看来看去，偶尔会害羞地在上面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换来杨磊笑着问他：“只是吻这里做什么？”然后有些凶狠地向着他吻了回来。

　　在他们在一起后，程笑希搬进了杨磊的家里，他和杨磊在一起那天大脑有点烧，都忘了问问杨磊的猫到底叫什么名字，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第一次在杨磊的脸上看见了为难的神色。

　　“这名字到底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程笑希的好奇心被勾得更重了。

　　杨磊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然后犹豫了一下，“就是……咳，它叫哈士奇。”

　　“？”

　　程笑希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啊……？

　　“你真的假的？”你居然管一只猫叫哈士奇？？他被杨磊的脑回路震撼了，原来杨磊是……是这种风格的人吗，程笑希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真的，真的。”杨磊又把手凑到嘴边咳了一下，“你……管他叫二哈也行。”

　　程笑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长得这么拽的一只帅气黑猫居然被杨磊起名叫二哈？杨磊也太好笑了吧！

　　他一边因为这件事笑，一边又因为其他事暗自开心，他好像比以前更了解杨磊一点了，杨磊也不拒绝他进入自己的生活，真好。

　　五个月过去之后，杨磊突然问他：“你现在还觉得不应该吗？”

　　程笑希眨了眨眼，想起这是他们在一起的那天他说过的话。这长达几个月的地下恋情，他们好像确实藏的还可以，程笑希也不知道别人到底有没有察觉到表演背后的端倪。

　　可是这件事总该有瞒不住的一天，但如果说不应该的话，岂不是否定了他和杨磊的开始，以及他们恋爱后发生的一切？程笑希现在也没办法才说出那句不应该了，但一想到以后将要面对的事，他又忍不住低落起来。

　　杨磊伸手从后面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柔软的发丝手感很好，他说：“我们公开吧。”

　　程笑希直接弹了起来，这种事是能说的吗？杨磊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啊？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职业一点数都没有！像他们这种职业公开……程笑希都不敢想象网络上会发生些什么，那肯定是一阵腥风血雨，而他们两个人则一定会面临不顺利的未来。

　　“我们……还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害怕被骂吗？”

　　程笑希瘪了瘪嘴，“不是啊……我不想看到你被骂。”

　　“我又不怕被骂。”

　　杨磊一把将程笑希拦了过来，然后就拉着他的手拍了张照片，入镜的玫瑰花纹身和另一只手腕上的五角星手链，一个意味明显的十指相扣。

　　他打开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配图的同时又带上了程笑希的账号。在一旁看着的程笑希紧张得说不出话，只要杨磊发出去，马上就会引起一阵网络大爆炸的……他肯定会害怕，但是又控制不住的激动着，因为这份爱情即将被宣之于口。

　　如程笑希料想的那样，不能接受这件事的粉丝占的比重一定是更大的，他们俩的粉丝也马上在网络上打起了架，粉丝量没少掉，他俩没少挨网上的骂，也没少挨公司的骂。

　　程笑希本来都做好和杨磊携手滚出娱乐圈的准备了，但没想到他俩也真的只是挨了公司的骂，居然没有因为这件事被踢走和赔偿违约金。

　　到这时候他才知道杨磊居然是什么隐藏富二代，家里背靠着国内三大集团之一，在财富的作用下，他俩无论如何也能留下来，怪不得杨磊只是问他怕不怕挨骂……他俩需要承担的后果好像真的就只是挨骂而已。

　　“所以你就是传说中的不出道就要回去继承亿万家产？”程笑希撅着嘴假装生气地戳了戳杨磊的胳膊。

　　“嗯……也不一定，看我想不想？”杨磊和他镜像似的反手戳了回来。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我只说有用的事。”

　　“所以，只要有那句真心话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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