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

　　饭桌上，李美玲看着互相夹菜的俩人，眼神中满是欣慰，她想起司明达，心里对他说，‘明达，你好好看看，凌霜有人照顾了，小伙子是她高中同学，人品很好，你可以放心了。’想到这，眼里泛上泪花。李金玲注意到了，用手拍拍她的后背“姐，一家子开开心心地，你这是怎么了？”凌霜这才注意到，她放下筷子，递了纸巾过去，“妈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李美玲擦擦眼眶，笑中带泪地说：“妈妈没事，只是想起了你爸爸，宝贝，妈妈一直担心爸爸那件事对你的影响，怕你一直伤心着，这世上，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你那么要强，妈妈真的怕你把所有事窝在心里，掖着藏着，自己忍着。现在看到余渊，妈妈心里有点安心了，你爸爸在天上，应该也放心了。”说到这，李美玲又抹起了泪。余渊听了心有触动，他看着李美玲，认真地说：“阿姨，怪我，我没能早点遇见凌霜，好好保护她，照顾她，这次我有机会了，我就一定不会错过，阿姨。”余渊绕过凌霜走到李美玲面前，他蹲了下去，握住李美玲的手：“我很久以前就喜欢凌霜，但错过了，现在我回来了，我想和凌霜一起走下去，我现在不敢跟您保证我将来会给她最好的生活，因为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生活。但我跟您保证，只要凌霜愿意，我会竭尽所能对她好，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要和她一起走下去，不让她觉得孤独，希望您能答应。”李美玲早已泪如雨下，凌霜在一旁也是泪湿了双眼。李美玲边点头边拍着余渊的手背，“好孩子，阿姨答应了。”她拉起凌霜的手，把他们的手合在一起，“余渊，我们家凌霜是好孩子，也是傻孩子，喜欢一个人，就死心塌地地对那个人好，不带任何怀疑。就因为这样，她才给了人家伤害她的机会。那时，我好怕她的心死了，不会再喜欢一个人，好在你出现了，阿姨相信你，你会对我的霜儿好的。”三个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好久也不分开。李金玲擦擦泪，嗔怪道：“姐，你看这大过年的，你把两个孩子都弄哭了，这是好事啊，别哭。霜儿，你和余渊坐回去，我们开开心心吃饭，以后啊，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和和美美地过下去！”李美玲点点头，“嗯，对，金玲，你说的对。”余渊俩人坐回去，大家擦干眼泪，脸上都挂着笑意，不知不觉，屋子里的温度让窗户蒙上了一层雾，衬得窗外挂着的红灯笼格外朦胧美丽。
　　晚饭后，余渊没有耽搁，拿着行李便准备去提前订好的宾馆。他坚持不让凌霜送，让凌霜好好陪陪妈妈。凌霜也只能作罢，洗漱完毕，凌霜撒娇地爬上妈妈的床，“我要跟你睡，妈妈。”李美玲打开双臂，“过来吧，小东西。”帮凌霜盖好被子，李美玲又问：“你小姨睡下了？”“嗯，小姨早睡着了，估计过年和姨父卖货太累了，睡的可沉了，对了，妈，小峰今年在上海过年不回来了啊？”“是啊，你小姨说忙着毕业试验和论文，没时间回来。”凌霜边往手上抹护手霜边说“这小子，平时看着还跟小孩似的，喜欢疯玩，打扮那么潮，一点都不像大人，没想到都快要毕业出来工作了。”“你弟弟可是年级优等生，听你小姨说，导师想让他留校呢。”“臭小子，还蛮厉害。”凌霜笑道。“凌霜，你别光说你弟弟了，现在你和余渊在一起了，以后打算怎么办？是回来，还是？”凌霜回道：“余渊节后要去上海了，他有个大学同学要他一起去创业，办建筑设计所。”李美玲等着凌霜说下一句，凌霜却没再发声。“霜儿，你呢。”凌霜看了妈妈一眼，又低了头，“我？我在家陪你。”李美玲摇摇头，“丫头，妈妈不需要你陪，我在这过的很好，不光有你小姨，妈妈的同学朋友都在这里，我忙都忙不过来，你就别来添乱了。”凌霜环住李美玲的腰，靠在她胸口：“我才不信，我就是要陪着你。”李美玲抚摸着凌霜的长发：“傻孩子，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还兴老一套？都分开住了，你啊，也让妈妈有点老年生活，你在家，我得每天操心你穿的暖不暖，吃的好不好，妈妈会很累的。”凌霜不作声，“你跟余渊一起去，上海也是在咱中国，哪天妈妈想你了，就能立刻飞过去，你们要想回来，也很方便。等哪天你们有孩子了，需要妈妈的话，妈妈就过去带我的宝贝外孙。”说到这，仿佛眼前出现了这样的景象，李美玲嘴角笑开。凌霜头蹭着妈妈胸口，“妈，你说的这是哪年的事啊！”“哼，还害羞了。”李美玲揉揉凌霜的头发。过了一会儿，凌霜坐起：“妈，明天我去看李潇，陪她到处逛逛，免得她乱想，心里难受。”“嗯，好啊，你们好好出去玩，让潇潇想开点，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只要心里有对方，没有解不开的疙瘩。”“嗯。”
　　凌霜早上没有多睡，一大早就穿的厚厚的，带上李美玲给李潇准备的早餐出了门。正像凌霜想的一样，李潇窝在床上，没吃饭。凌霜把她从被窝里拉起来，催着她吃了饭，穿好衣服。李潇懒懒地，“凌霜，你就让我在家里赖着吧。”凌霜找着她的外套，“大过年的，赖什么啊，你看看家里，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走，我带你置办年货去。”“哎呀，我不想去，反正就我一个人，明天年三十我去阿姨那吃饭就是了，买什么年货啊。”凌霜叹口气，拍拍李潇头，“小巫婆，大过年的，高兴一点，我们去买些应景的装饰，把家里收拾一下，你抓紧些吧，余渊在外头等着呢。”李潇只能点点头。
　　出了巷子口，余渊在车里等着，他一看见凌霜她们出来，赶忙出来开车门。李潇笑着调侃道：“余渊，未来女婿当着开心嘛！”凌霜打了她一下，“乱说什么啊。”“哎，你还打我？看你应该感谢我成就了你们，好不好！对吧？余渊，将来你们结婚必须请我当证婚人哦。”余渊笑着，“那是一定的。”凌霜没好笑地说：“行啦，小巫婆，快上车吧，一会儿人多了，就不好停车啦。”说笑着，三人上了车，驶出院子。年节上，街头人头攒动，李潇和凌霜一路吃着小吃，在市场上买着各式各样年货，零食、摆件、挂饰，余渊在后面拎着年货紧跟着。中午把东西放车上，去商场吃饭，吃完饭，看了场喜剧电影，看着李潇不停大笑的侧脸，凌霜祈祷着，‘小巫婆，这道难关你会闯过去的。’一天的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凌霜本来是要和李潇一起吃完晚饭再送她回去，李潇不让，“你们俩让我清净清净，好嘛！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店里的事，能让我喘口气嘛！”凌霜只能答应，车开到巷子口，李潇下了车，边拿东西边说：“你们别下车了，我一个人拿得完，听话哈。”“潇潇，你看。”凌霜语气有些惊讶，“什么啊，看什么？”李潇忙着手上拎东西，有些不耐烦，凌霜没回话，只是下了车，余渊也下了车直盯着巷子的另一头看，李潇看他俩的反应，有些奇怪，直起腰往家门口看去。只见院门口挂着两个红通通的爱心灯笼，门虚掩着，围墙上挂着一排排的萤火灯。“不是有人认错门了吧。”凌霜绕到车的这边，拥住李潇，“别怕，我们陪你过去看看。”余渊拎上所有的东西走在前头，走到门口，余渊还在思忖着要不要找个树枝之类防身的东西。李潇挣脱凌霜，把余渊拉到后面，“怕什么，我先进去。”她‘呼’地一下推开大门，院子里的景象，让她呆在原地。院子里的树枝上挂满彩灯，一串串气球装饰在小路的两旁，顺着小路，她走向屋子，屋子的门开着，正对着门的饭桌上摆满了饭菜，凌霜跟上来看了看，“蒸桂鱼、锅包肉、醋溜排骨、干烧鸡。”凌霜疑惑地看向李潇，“潇潇，都是你爱吃的。”李潇仿佛想到了什么，默不作声，一会儿，围着围裙的韦念业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他看见李潇，兴奋地赶忙放下菜，快步走到李潇面前握住她的手，“潇潇，太好了，你回来了，我以为我猜错了，打你电话你不接。”李潇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凌霜在一旁觉得有些尴尬，余渊见状，打圆场：“好冷啊，你们真的要站在外面说话嘛。李潇，快让让，我拎不动了。”韦念业赶紧上前接过一部分东西，“谢谢你啊，余渊。”“不客气，都是朋友。”余渊放下东西又跟凌霜说：“凌霜，人老公回来了，你还杵在这干嘛？”凌霜这才回过神来，她把李潇推坐到餐桌前，“小巫婆，我先走啦，看看，都是你喜欢的菜，你好好吃，不要耍性子了。”李潇还想站起来，凌霜按住她肩膀，低声说：“乖，至少，你要给他说话的机会，听话。”说完，凌霜往外走，经过韦念业身边的时候，她使了个眼色“她脾气拧，你哄着她点。”韦念业点点头。余渊拉起凌霜的手打了招呼便走出院门，顺带着把院门关上。
　　凌霜出了院门还有些迟疑，不停地往后看，余渊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放心吧，他两啊，没问题了。”凌霜转向他，眉头微蹙，余渊摸了下她的头，“我保证，好了，我送你回去。”
　　李潇这时其实心里的气去了一大半，一些感动涌入心田。韦念业扶着她的肩让她在桌边坐下，他半跪着握住李潇的手，望着她的眼，“潇潇，之前的事都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没稳住，受了我父母的影响，催你生孩子。我应该站在你一边的，孩子真的无所谓的，只要你高兴，比什么都好。我们一路走到现在不容易，以后，我一定好好珍惜你，请你原谅我，好吗？”李潇正要说话，韦念业又急着说道：“但是上次那次相亲，我真的不知情，表姐喊我过去，说有业务介绍给我，我当时正想着怎么脱身，谁知你就来了。”说完韦念业观望着李潇的表情，等不到回应的韦念业叹了口气，“潇潇，对不起，终归是我的错。你先吃饭，我去外面宾馆住，明天再过来给你烧饭。”说着韦念业拿下身上的围裙，李潇双手环绕着抱住他的腰“我不气了。”韦念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潇潇，你说的是真的？”他转过身，弯腰扶住李潇的肩膀，李潇翻了白眼，“我李潇说的，何曾有假！”韦念业双手把她揽入怀里，“潇潇，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你放心，等我回去收拾好，跟我父母摊牌，我们就去上海。”说完，韦念业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潇潇，你，你愿意跟我去上海吗？没事，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去。”潇潇带着笑意，“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谁让我是你老婆。”韦念业笑开来，“潇潇，我的好潇潇。”窗玻璃在彩灯的映衬下闪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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