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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女孩
颜家竹音小院的阁楼上,萧楚赫站在窗边遥望着远方,希望能透过院墙,看到外面的世界。
他被关在阁楼里已经三个多时辰了,这中间他有好几次想要冲出小院,可都被院外的仆妇给拦了下来,要不是午饭时间到了,他连让小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等待间,就见小桃从院外急匆匆的跑回来,刚进院门嘴里就高呼道:“小姐,不好了。”
萧楚赫皱眉低头看着大呼小叫跑进来的小桃,喝骂一声:“嚷嚷什么?进来再说。”
小桃只好收了声,快步的走进阁楼,来到萧楚赫面前喘着粗气说道:“小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去前院打探消息,结果刚一进前院就发现那里乱糟糟,拉个人询问情况,他们就说家主正在清点财物装箱,奴婢见事不对就跑回来了。”
萧楚赫焦急的追问:“有没有打听到父亲要把财物运到哪里?”
小桃听了,顿时缩了缩脑袋,小声的说道:“忘了。”
气得萧楚赫就想抬手打过去,见小桃被吓得缩紧身体,闭上眼睛,一副等着挨打的模样,他就没打下去,只骂了一句:“我就没见过有你这么蠢的丫头。”
小桃羞愧的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语气哽咽的说道:“对不起,是奴婢没用,没办好小姐交代的事。”
萧楚赫嫌弃的丢给小桃一张帕子说道:“别哭了,擦干眼泪跟我去前院看看。”
小陶接过帕子擦着眼角不解的问道:“小姐,您不是出不去吗?”
“只要肯动脑,不怕事后被罚,我出去的方法多的是。”
这话就差明着没说,小桃不动脑了,可惜小桃根本听不懂,只以为小姐是有办法出去的。
走到院门,几个仆妇挡住了萧楚赫去路,小桃正想小姐该怎么让这些人乖乖放行的时候,就见萧楚赫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抵在手腕上说道:“你们确定还要阻拦我?”
这下可把小桃吓得不轻,她慌忙上前就要夺下那柄锋利的剪刀,萧楚赫快速一闪就避开了,朝着冲过来的小桃说道:“边儿去,别碍事。”
小桃吓得都快哭了,哪还管得那些,她语气微颤的劝道:“小姐,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萧楚赫不耐烦的吼了一句:“闭嘴!”
吓得小桃不再敢再言语,乖乖的站在一边,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那把剪刀,就怕下一刻剪刀狠狠的戳进肉里,她来不及救下小姐。
几个仆妇见此,互相对视了几眼,默默让开了一条路,让萧楚赫通过。
等离开了竹音小院,见萧楚赫把剪刀从手腕上拿了下来,小桃立马充了上去,一把就抢过锋利的剪刀扔到远处的草地上,这才呼了一口气说道:“小姐这剪刀那么锋利,下次您可千万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有什么事让奴婢来,奴婢糙,不怕痛,不怕流血。”
萧楚赫被小桃撞得一个趔趄,站稳后就听到这番话,他白了一眼小桃,语气依旧冷漠,但眼里多了几分温度说道:“人是蠢了些,但胜在忠心。”
说完也不看小桃的反应,快步的往前院而去,他还急着去找父亲,可没时间浪费在别的事上。
小桃疑惑小姐为什么说她蠢,又夸她忠心?
不过看小姐已经走远,她也只能快步跟上,免得小姐又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残。
来到前院,就见颜高峰站在库房院里指挥着众人搬箱子装车,见萧楚赫过了,颜高峰皱眉问道:“为父不是不让你出小院吗?你怎么出来了,她们没拦着你?”
“女儿确实是被他们拦住了,但是爹,您觉得女儿真要出来,她们能拦得住吗?”萧楚赫反问。
颜高峰叹了口气,也不好跟女儿计较这些,见所有东西都已搬上车,这才说道:“罢了,既然你来了,就跟为父一起去吧。”
萧楚赫看着院子里五六辆马车上装着满满的箱子,好奇的问道:“父亲,您这是?”
颜高峰别过头去“哼”了一声说道:“虽然咱们家不需要那小子求情,但为父也不愿欠一个小辈的人情。”
萧楚赫听了这话,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是什么事,顿时有些无语。
觉得这父亲死要面子活受罪,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说不需要王府世子求情。
不过他也没说出口,默默的跟在颜高峰身边,上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下午申时末,一辆辆拉着箱子的马车从颜府出发,吸引了无数京城人的目光,看着他们像是往皇宫的方向而去,都在猜测箱子里装着多少金银财宝,才能用财物保性命。
马车到达午门就停了下来,萧楚赫与颜高峰一同下了马车,就见到颜晶正跪在午门的正门处。
颜高峰带着萧楚赫走了过去,站在颜晶身边,看着有些狼狈的颜晶,颜高峰“哼”了一声说道:“谁让你这小子自作多情的跪在这儿?害得老子还要费一笔钱。”
颜晶跪在这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整个脑袋都觉得昏昏沉沉,膝盖也早就跪得麻木没有知觉了。
听到身边突然传来声音,她猛然抬起头来看去,就见到了那身熟悉的身影,颜晶哽咽的就想喊“爹爹,”却见父亲身边还站着的一个面容精致,身材苗条的少女,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声音颤抖的说道:“颜家主,你们怎么过来了?”
颜高峰却不被他虚弱的外表感到怜悯,而是不含感情的说道:“我颜家不需要世子求情,还请世子回王府吧,以后也莫要再接近小女。”
闻言,颜晶低下了头不说话,不是她不想抬头,而是她不敢抬头,害怕自己眼里的泪水被父亲看到。
而颜高峰见颜晶低头沉默,就以为颜晶是想用沉默来抗拒,语气愤怒的说道:“别以为你沉默,就可以当老夫说的话是耳旁风,老夫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王府世子,老夫就不能拿你怎样,下次再让老夫的人发现你接触小女,依然照打不误。”
颜晶还是没有抬起头来,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一滴滴泪水顺着脸颊留下,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散开,就仿佛她的心,被一遍又一遍的针扎着疼。
因为站着的角度不同,颜高峰没有注意到,而萧楚赫却看到了那滴落在地面上的泪水,心瞬间一揪,仿佛自己就是这件事上的最大恶人,愧疚与不忍同时闪现在心头,让他不敢再去看。
颜高峰说了那么多,见跪在地上的人始终没有言语,便失去了再与之交谈的耐心,于是就往午门的守卫处走去。
等颜高峰往前走去,萧楚赫就蹲下来悄悄给颜晶塞了一张帕子,小声劝道:“快别哭了,擦擦眼泪,父亲也不是故意要这样说你的,你不要多想。”
正要拿起帕子擦眼泪的颜晶,听了这话顿时愣住,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萧楚赫问道:“你叫我爹什么?父亲?”
感觉到自己最重要的人被抢走,因为愤怒,颜晶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双手紧紧的抓住萧楚赫的衣襟,声音沙哑而又愤怒的低吼:“那才是我父亲!你凭什么要跟我抢父亲!”
说着,就重重把人推出去,萧楚赫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倒在地,擦伤了手掌,让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小桃站在远处,没听到他们说什么,看到自家小姐被推倒在地,连忙跑了上来扶起萧楚赫,看着萧楚赫手掌上的伤口,顿时怒气腾腾的对着颜晶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
小桃正要开口大骂,就被颜晶那满眼通红又凶狠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好在萧楚赫连忙将小桃拉到一边,才没让小桃在午门前失态。
“小桃这没有你的事儿,离远点站着。”萧楚赫对着小桃吩咐道。
“可是……”小桃担忧的看了看萧楚赫,又害怕的看了一眼颜晶,想让萧楚赫也跟他一起站远一点。
见小桃还在犹豫,萧楚赫板起脸说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无奈,小桃只好乖乖听话的离远一点站着,眼睛却紧盯着这边。
萧楚赫再次走到颜晶的身边,只是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才蹲下身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可现在你有办法让我们变回原来的样子吗?没有!”
“所以现在的我才是颜家小姐,我叫颜家主一声父亲也无不可。”
“如果我们一辈子都变不回原来的样子,那你父亲总不能一辈子没人照顾吧?还是说你打算把我们的情况说出来,让别人把我们当成妖怪烧死?”
听到这里,颜晶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眼睛也不再通红,而是挂满了泪水,委屈的说道:“可是,他才是我父亲啊!从小我就跟我爹相依为命,我从来没想过我会离开我爹,我爹那么好,我不想跟别人分享。”
萧楚赫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颜晶,脆弱的就像一个孩子,一个离不开父亲的孩子,让他心中莫名触动,还隐隐有些羡慕。
“我并不是别人啊!你想,我用的身体是你的,而在父亲的眼里,我就是你,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父亲,让他快快乐乐的,不再为你而忧心。”
颜晶擦干眼泪,暂时接受了这样的说法,不过还是抽烟的说道:“我爹可以先让你照顾,但是你以后要把爹还给我。”
这话听着就有些孩子气,不过萧楚赫还是满脸柔和的答应道:“好。”
颜晶紧接着又说道:“你还要把我这些年攒的积蓄还给我。”
颜晶以为萧楚赫不会拒绝,不想竟然听到他说“不行。”
气得颜晶瞪了过去,心中的委屈感全部消失只剩下火气:“为什么不行?那些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叫你把我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凭什么不行?”
萧楚赫见颜晶不在流泪转而变成愤怒,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用很是欠揍的说道:“我颜家可没有一件是属于北境王世子的东西,我当然不想给了。”
“萧楚赫,你别太过分!”颜晶咬牙切齿低声骂道。
要不是此时她还跪着,她早就上去将其拳打脚踢一番,否则她心中的气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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