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那朵小娇花[民国]

　　“没喝醉。”顾峥说。

　　见灵烟望着自己，顾峥又往下低了低头，离她更近了些，说：“太想吻你，那天是我没控制住。抱歉。”

　　灵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的爱意似是要漫出来。她失去了声音，脸颊被他手掌的热意熏染。她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竟是比在他书房那次声音更大。

　　“烟烟，我……”似是感知到他要说什么，灵烟一把捂住他的嘴。她脑中乱作一团，只剩下一个想法：之前特地排练好的要和他表明心意的话，怎么能让他抢了先呢？

　　顾峥被她捂住嘴，便没再说话，只一双眼睛深深看着她。灵烟对着这双眼睛，又开始慌乱起来，之前想好要说的话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可一直捂着他也不是办法呀。

　　灵烟慢慢松开了手，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刚刚贴在她手心的唇，似是在引她靠近。灵烟感觉双脚变得轻轻的，好像在往上飘。

　　一踮脚，轻轻亲在了他的唇边。

　　只停留了一瞬，马上就撤了回来，灵烟小脸通红。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好难为情。她又想往他怀里埋了。

　　过了几瞬，头顶响起他的笑声，虽然很短，但灵烟能听出其中强烈的愉悦感。下一秒腰上力道加重，她被他牢牢锁入怀里。这一次没有惧意，只有内心爱慕得到回响的甜蜜，灵烟把脸颊贴上他的胸口。

　　嗨呀，这边被哭湿了呢。灵烟动了动脑袋，贴到了另一边。

　　乖乖在他怀里呆了一会儿，灵烟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顾先生~”
　　沙哑的嗓音贴在她耳旁，说：“叫我顾峥。”

　　“顾峥~”好难为情呀，灵烟把脸往他怀里藏了藏。

　　“嗯。”

　　“我喜欢你。”

　　灵烟感觉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发上。她抬头，看着他问：“你可不可以只喜欢我？”

　　顾峥笑了一声，手蹭了蹭她的脸颊，说：“好。”

　　他怎么这么好呀~灵烟觉得此刻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儿了。她在他怀里偷笑，笑出那颗甜甜的小梨涡，被顾峥抓住，吻了吻，果真是盛了蜜的。

　　时间还早，顾峥牵着她顺着河边走。她的手被顾峥的大手包裹，感觉自己的头顶在冒着幸福的小泡泡。

　　“顾先生~”

　　顾峥捏捏她的手，说：“叫我什么？”

　　“顾峥顾峥！”灵烟还是有些不习惯，叫完红着脸贴在他的手臂。
　　“嗯，怎么了？”

　　灵烟四处看看，见周围没人，拉了拉他让他俯身，自己凑近在他耳边问：“我们这样，是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呀？”

　　顾峥被她逗笑，说了声：“是。”

　　灵烟咬咬唇，说：“那你以后要对我好，不可以欺负我。”

　　顾峥展开她的小手，与她十指交缠，说：“好。”语气是灵烟没有听出的认真。

　　“那你也不可以再亲我~”灵烟想到他上次的吻，还是有些怕。

　　顾峥却没像刚才一样应“好”，而是看着灵烟说：“上次让烟烟不舒服了是不是？”
　　虽然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也没毛病。他弄得自己疼得很，的确不舒服。灵烟点点头。

　　顾峥抚了抚她的额发，说：“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这下放心了，灵烟抱着他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

　　两人慢慢悠悠地走着，不久就走到了沈家附近。再转过一个路口就到家了，灵烟看着那个路口，停了脚步。她现在还不想跟顾峥分开呢。

　　顾峥一低头，看见她贴着他一脸眷恋的模样。从前灵烟青涩懵懂，已是甜蜜可人，如今春心萌动，在倾慕的人身边，白嫩的双颊染着淡淡的粉，水蜜桃一样。眉眼弯弯，盛着星河般细碎的光亮，星星中央便是他的影子。

　　这满心依赖的样子让顾峥心动得厉害。此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些想要把她藏起来的冲动。

　　他们站的这处地方，旁边有一家茶庄，一家杂货店和一家瓷器店。看来只有一家比较合适，灵烟便指着那家瓷器店说：“我要去那里看看。”不过是找借口和他多呆一会儿。

　　顾峥自然也是不舍得放人，毕竟这么多天没见到她，且还刚刚和她互通了心意。于是拉着她进了店。

　　这家店卖的大多是些瓷制容器，有日用的碗盘，也有观赏用的花瓶罐子。再往里走，有一个台子上，摆着许多陶瓷做的小摆件，只有半指大。五颜六色的，做成了许多造型，生动可爱。

　　“哇~”灵烟很快被这一片摆件吸引。这家店就在自己家附近，她却是从来没进来过。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她一眼就看中一只小黑狗，在一片花花绿绿中黑得很显眼。她把那只小黑狗拿起来，发现这匠人做得很是精细，连眼睛里的亮光都点上了。虽然个头很小，但身子的线条流畅，是一只看起来很神气威武的狗。

　　灵烟一笑，说：“它长得像你。”

　　顾峥看着灵烟手里的小黑狗，微微挑眉，说：“哪里像了？”说着伸手就要来拿。却被灵烟躲过：“这是我的，你不许抢。”

　　顾峥自是不会和她抢这种小玩意儿。他扫了一眼那台子，看到一颗小桃子。这颗小桃子瓷白透亮，头上的尖尖和下面圆滚滚的地方都染着粉色，底部还有一片小绿叶。许是这匠人童心未泯，还给这小桃子点了眼睛和嘴巴，看起来娇憨可爱。

　　他把它拿起来，灵烟也凑上来，看着他手心粉嫩嫩的小桃子，再看看顾峥，感觉和他好不搭呀。

　　顾峥拿那桃子碰了碰灵烟的脸，说：“像你。”

　　灵烟看那圆鼓鼓的桃子，还有眼睛嘴巴，笑起来傻憨憨的，哪里像她呀？明明那朵花才像她。灵烟脸颊一鼓。

　　这下更像了。顾峥把那颗小桃子收进手心，轻笑出声。

　　两人又逛了逛，然后拿着这两个小摆件去付钱。没让掌柜的打包，就这么用手拿着出了店铺。灵烟看看两人手里的摆件，坏笑一下，说：“我要让我的大黑狗把你的小桃子吃掉！”说着就把自己的黑狗摆件在顾峥的桃子上啄了几下，瓷器相碰发出几声“哒哒”的声响。

　　顾峥却是又笑了，把桃子收进口袋，看着灵烟说：“别吃了，不然我这桃子又该哭了。”

　　他干嘛要说“又”啊？灵烟莫名其妙地看向顾峥，感觉他意有所指似的。

　　店也逛完了，也是时候回家了。昨天和父母说今日早晨便回，再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况且顾峥应该很忙吧，自己也不好一直霸着他。

　　转过了路口，再往里走一点就到家了。顾峥停了脚步，和灵烟说了句：“回吧。”

　　灵烟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眼前的自家院门，咬了咬唇，又跑了回去，搂住顾峥的腰，抬头和他说：“明天还想见到你~”

　　顾峥看着她，只觉全身的血液发热，一颗心躁动得厉害，连呼吸似乎都带了痒意。一时竟有些无措，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也不知该怎样才能消化掉这份悸动。怕再吓到人，顾峥控制着呼吸，抱了抱她，说：“明早十点半，我来接你？”

　　明早？这样岂不是一天都可以和他在一起啦？灵烟开心了，点了点头，说：“那我走啦~”这次倒没再留恋，痛快地进了院门。

　　灵烟和父母打了招呼，回到房间。浅色木制的梳妆台上，散落着女孩儿家俏皮可爱的各色饰品。此时多了一只小黑狗，像是守护在这小小乐园的守卫兵一样。

　　吃完晚饭，灵烟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翻起衣柜挑明天的衣服了。衣服在床上摞了厚厚一叠，却始终没找到满意的。

　　“妈，我之前新做的那件旗袍在哪里呀？”灵烟把林乔叫到屋里。
　　林乔看着这满床的衣服，说：“那件腰身不是还有点松吗？拿到店里去改了。这是做什么呢？”
　　灵烟有点不好意思，咬了咬唇：“我明天要和顾先生……和顾峥出去。”

　　啧，这么快就和好了？林乔看了看她，这傻烟烟是不是也太好哄了？那顾峥看起来虽是知礼，但也能感觉到他内里是个霸道的。上次不是还强亲了灵烟吗？林乔觉得有必要和自家的小娇软交代一下，可不能让她傻乎乎的吃亏了。

　　“正常人谈恋爱，亲亲抱抱的也就算了。再进一步的事不能做，知道吗？”灵烟看林乔说得一脸严肃，小声问了句：“再进一步指什么啊？”

　　林乔扫了眼灵烟虽有些青涩，但依然玲珑有致的身形，灵烟赶紧红着脸抱臂在胸前，说道：“不会的，我连亲都不让他亲的。”他都答应自己了呢。灵烟语气中有小小的得意。

　　林乔上前帮灵烟整理好新换的这件衣服的领子，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含羞带怯的小模样，心想：“我女儿这么可爱，我就不信他忍得住。”然后心里又犯了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忍得住还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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