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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遇
明母在厨房遥遥唤了一声孔盛。。
“来啦!”孔盛应了一声,起身,撇下身侧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明湛。
明家的佣人是有些怵这位一年不见几次的明家小少爷的,自上了茶后就识趣地去做自己的事了,偌大的客厅此时只有明湛孤零零的身影坐在沙发上。
明湛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习惯独处,腿上摊着本书,却怎么也读不进去。
铃声响起。
厨房里气氛其乐融融,孔盛也不拘泥,哄得明母嘴角便没有放下来过。
突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佣人从门外跑进来,明母隐隐有些不悦,但还不等她发作,只听那名佣人慌张地说:“小少爷...他...他自己一个人开车出门了!”
闻言,明母惊呼一声,身子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被孔盛扶住了。
她面上迅速染上了焦急,语带仓皇:“他怎么能?他的身体不能开车的!”
孔盛把明母交给身边的佣人搀着,道:“陆姨你别担心,我马上出去追他。”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明湛的电话,实在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般自乱阵脚。
走到别墅门口才发现自己开来的车被明湛开走了,电话那边又一直占线,孔盛顾不上那么多,接过佣人递来的车钥匙,从车库里开了另一辆车向明湛离开的方向追去。
明湛这时一直保持着和郭亚的通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几分钟前,郭亚第一时间发现他和苏棘夭共享位置期间,她突然退了出去。
郭亚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反手就拨了电话过去,却已经是无法接通了。
他当下就汇报给了明湛,自己也一直往信号消失前的位置开去。
明湛一直没来由地心慌,接到郭亚的电话就好像是一只靴子落了地,根本没有多余思考的余地,抓着桌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他直觉她一定是出了事,就像那次晚会一样。
“小明总,我到苏小姐发送的位置了。”郭亚停顿了一下,“可是没有看见她人。”
明湛用力踩下油门,强迫自己冷静地思考。
他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事导致没有如约在原地等郭亚,可说好在原地等,她肯定不会没有任何交待就不见。
这时郭亚的声音传来:“附近落了雪,没有走动的痕迹,路上车很少,路上有摄像头。”
心跳随着车速的飙升疾速变快,喉间的滞涩让他忍不住轻咳一声:“你往市区方向开,遇到同方向的车注意观察,我现在赶过来。”
“好。”郭亚应道,他知道今天是孔家少爷去慈心山庄接的小明总,还以为他说的现在过来也是孔家少爷开的车,才能这么冷静。
明湛挂了和郭亚的通话,又立刻拨了个电话出去。
从郊区通往市区方向的道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在疾驰,车内气氛却有些说不上的诡异。
苏棘夭单手掐住了另一只手的虎口,刺痛感让她放缓了呼吸,瞥了眼身侧的女生。
上车后,女生就坐到了自己身边,挽着她的一只胳膊。
“苏小姐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驾驶座的男人从后视镜中和她打了个招呼。
苏棘夭内心一凛,可好一会都没想起他是谁。
男人也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她迷茫的眼神,心中一哂:“涩野一见,看来只有我记得佳人,佳人眼中却只有别的男人。”
话中的恶意简直要溢出来,眼神也极为不屑,叫她掐住虎口的力道更重了一分。
她想起来了,男人叫章立,在涩野搭讪被明湛吓走了。
缓缓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她直视男人在后视镜中的眼神,目光中带着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章立下意识便看向了她身侧的女生。
女生挽着她的手臂晃了晃,嘴角带笑:“苏学姐,我也是f大的,你生的这么好看,学校很少人认不出你吧。我们系里可多男生想追你呢。”
苏棘夭看向女生:“学妹你叫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
她歪了歪头:“就好像,我们以前见过似的。”
女生眼神狐疑,在她脸上逡巡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简苾。”
苏棘夭松开虎口,几道深邃的指甲印泛出了血色,触及口袋内的冰冷,心却在此时安定下来。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偏头往窗外看去,车头不知什么时候偏离了宽敞明亮的大道,转而驶入了偏僻小路。
苏棘夭隔着口袋握住其中的坚硬,心缓缓沉了下去:“这不是回市区的路。你们要带我去哪?想做什么?”
简苾朝她无辜地眨眨眼:“苏学姐你在说什么,这条路比较近罢了。不要这么紧张嘛。”
苏棘夭从她怀里抽出手来,冷冷地盯着她,那张娇丽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上挑的凤眼极为淡漠,竟有些明湛平日里的模样。
简苾被她这副模样唬住片刻,回神后心中陡然生起漫天的恼意,她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神情。
再过一会,她要她跪伏在地上求着自己。
简苾冷哼一声,再懒得装了,心中一阵痛快,自以为苏棘夭插翅难飞,低沉着声音,染着些恶劣的笑意:“本来还想来强的,却不想你自作聪明上了车,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章先生有财有貌,还懂得疼人,苏学姐可千万别辜负学妹的一番心意。”
她盯着苏棘夭的眼睛,期待那双凤眼中的高傲淡漠沦落成绝望企求,可过了几秒,讨厌的人依旧是那副讨厌的模样。
简苾皱眉,转而眼中又带上些嘲意,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装什么呢?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章先生,差不多就到这吧。”简苾屈起手指敲了敲车窗,四下无人迹也无炊烟,是个做见不得人勾当的好地方。
车身听话地停下,车锁开启,连带着苏棘夭的心也剧烈跳动了一下。
“这是你惯用的伎俩?”她看向简苾诧异回头的稚嫩面容,不明白这副无辜的皮囊下为什么会有一颗如此恶毒的心。
她顿了顿,又问:“看来那晚我安然无恙从器材室出来,你很生气?气自己安排的第二场戏没能如愿上演?”
不顾简苾瞪大的双眸,苏棘夭想起张致后来查到的东西,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
虽然张致没办法恢复那晚的监控,但细查简苾接触过的人,她才知道那晚的蓄意不止于让自己赶不上晚会。
那晚的晚会很多嘉宾来自校外,人流量比往日剧增,保安也没注意有几个社会青年趁乱溜了进来。
偌大的校园,偌大的晚会场地,那几个身负着猥/亵罪的青年却头也不回地朝着当时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器材室而去,其中隐晦的恶意,叫人不敢深思却又不得不深思。
“上一次被你跑了,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你知道是我又怎么样,有证据吗?等会我好好给你拍几张私密照,记得往后看见我绕着走。”简苾抑制不住心中的快意,嘴角牵起,“学妹给你一句忠告,不是所有男人,都能靠近的,可你既然不懂事,那便要付出些代价。”
苏棘夭看着她,唇瓣紧紧抿起,泛着些血色褪去的惨白,没有再说话。
简苾冲章立娇笑一声:“章先生,等会办事可牢靠些,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未来可就全拿捏在你手里了。”
她把后座的窗打开,下了车站在门外,举起了手机。
苏棘夭看见后视镜中的章立点了点头,转而朝自己投来不可言喻的兴奋目光。
心中作呕之感翻涌。
苏棘夭抱着最后一丝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章先生,说到底我们并无仇怨,你若是今天放过我,我保证不追究,如何?你也听见了她是个惯犯,龌龊的事做惯了,你难道也要和她同流合污吗?”
章立在简苾下车后又锁了车,转头看向后座的美人,强作镇定的模样让他心痒痒,颇有些急不可耐了。
眼神在她身上逡巡,难掩下流之色:“美人,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有更保险的方法,又何苦冒险呢?你说是吧?”
“宝贝,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和那个男人谁更能让你舒服呢?”章立摩拳擦掌,踩在驾驶座上就要越过座椅间的空隙爬到后座来。
“在这跟了我是委屈你了,未免夜长梦多,这肉小爷先吃进嘴里,往后再好好补偿你!”
眼看着章立脚踩扶手箱扑过来时,苏棘夭紧握着手中的坚硬,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不仅让她心跳加速,更有一种还未使劲就濒临脱力的感受。
按下手中摩挲已久的按钮,朝着他裸露在外的脖子处稳准快地出手。
只听章立一声惨烈的尖叫声,整个人就像濒死的章鱼卸了力气,软倒在前后座之间。
他的半侧身子还砸到了近在咫尺的苏棘夭,被她用力地踹了一脚。
车外的简苾早早地打开了视频录制,看见这一幕不由得低咒了一声,手伸进打开的车窗,从里面开了车门。
刚一抬头,便听见了连续几声清脆的“咔嚓”声。
“你干什么?”她恶狠狠地看向苏棘夭。
苏棘夭拿着手机对着昏迷的章立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扬眉冲她挑衅地一笑:“在拍证据啊,这不是你提醒我了嘛。”
冬日的寒风掠过路边的树丛,簌簌声不断作响,而其中隐约听得几道急促的警笛声,渐行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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