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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
百草堂侧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拉车的老马正在发脾气,车夫正拿着胡萝卜安抚发脾气的老马。
马车内坐着个着白色鹤氅的青年男子,从微微掀开的车窗缝中可以正好看见一个少年跳下马车,接着另一个少年从马车内扶着的少女下来。
少女着藕色素面祆子,同色长裙,外披着鹅黄色裘衣,秀美绝俗,容光摄人,此刻眉尖若蹙,面无血色,似乎身体有羌。
“宋小东家,”这边有个男子叫了她一声,她寒潭般的眼波掠过,便置若未闻地进了侧门。
先前叫她的男子趴在紧闭的侧门前听了一会没精打釆地走开。
马车里的青年望着紧闭的侧门良久,手指无意地捏紧,似自嘲地轻嗤一声。
“咫天如天涯,迷津欲有问,新年喜乐,湘湘,”青年膝上放着个漆木盒子,是送不出去的新年礼物,里面是金丝卷儿,杏仁酥,咸蛋黄酥,芙蓉糕,四色点心,他捏起一个芙蓉糕吃,唇齿间只觉苦涩。
装着喂马的老汉低声说:“差点被发现了,这俩小子精乖的很,公子,要继续盯着吗?”
“让蛇奴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即来报我,先回去吧!”她现在不爱出门,守在这里好几天也不一定能见一回。
坏脾气的老马被哄好了,载着青年驶进离百草堂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青石板铺好的路面,一所颇大的院落:院门前贴着春联,与周围其他院落没什么区别。
车夫将马车赶进院子里,刷马喂马后又利落地将院子打扫了一遍。
院内新栽了几株杏树,房舍简洁,一应桌椅碗筷都是寻常物件,与他身上华贵的鹤氅大不相衬。
“公子,刘夏回来很久了,正等着见您!”
“让他进来,”青年将手上的黑漆木食盒收好。
身材高大的壮汉一摇三摆地走了进来,这人??貌寻常,却有双贼光溜溜的眼睛,一进门二只眼就四下滴溜。
“说吧!这次在贺家发现了什么?”
刘夏挠挠腮:“发现可大了,中午在春喜楼那会就要报与公子知晓,公子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青年视线看过去,他立即颤了一下“知道,知道,我不废话,马上说重点。
我假扮成姐姐进贺府打听清楚了,贺仪自小就在白云观长大,直到去年底才回贺家,他家里给他定的那个叫宋湘湘未婚妻长的那个好看…啧啧连名字也香艳的紧…”
他陶醉地回味了一下,被对面青年冰冷的视线吓的哆嗦了一下。
“今天我还在贺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标记,”刘夏打开一卷纸,得意地将手上几张看似毫不相干的图片拼凑成一个图形。
那是一条状似盘旋的飞龙,图形只有一半,若有另一半,必定是二条龙头尾相接环绕成圆形。
青年瞳孔一缩,这个图刘夏不知道是什么他知道,离火教众寻找的三件密宝之一,飞龙符,雷火虎符,轩辕剑。
“雷龙际会转乾坤,轩辕剑出斩春秋。”
轩辕剑藏于靖宁王府,为平江府贺兰氏掌管,雷火虎符一直在乌西凌氏手中,只有飞龙符一直未现世。
十多年前贺兰氏与乌西凌氏联手讨伐离火教,血战于乌西。
当年那一场惨烈的血战,参与的离火教众全军覆灭,乌西凌氏连根拨起,贺兰氏身受重伤,损兵折将,贺兰氏的王君伤重难愈长眠于烟波峰下。
雷火虎符从此与乌西凌家一起消失,不知毁于那场大战还是流失于世间某处。
原本是想让刘夏查一下这位颇为神秘的贺氏长公子贺仪,顺便探探贺氏的底。
不想刘夏误打误撞查到了飞龙符的消息,若贺家与飞龙符有关,贺氏岂不是贺兰氏在平江的暗桩。
如果是这样,贺家长子为什么会长于白云观?白云观怎么会跟贺兰氏暗桩有明面关联,除非是有意让他们发现,贺家的飞龙符线索只是一个诱饵?
青年心思电转,离火教众在乌西一战中几乎损伤贻尽,父亲这一脉暗线伏于朝堂,伏在贺兰氏眼皮底下,可惜父亲逃过贺兰氏手眼,却没逃过官场算计!
刘夏察言观色,青年瞳孔收缩的一瞬被他看在眼里,心知这标记不简单,立即搓手道:“公子,是这样的,这贺公子的未婚妻,能不能赐点药,我想…”
青年蓦地抬头,目露寒茫,“你说什么?”
巨大的危机感让刘夏汗毛直竖,立即缩头:“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文叔你去库房拿一百两赏银给他,今天大年初一,另赏一壶狮子楼的兰台青竹酿给他过节。”
“是,小主子,”门外白发瘦筋筋的老者应了一声,刘夏又惊又喜,却没发现少年毒蛇一样阴毒的眼神。
青年将手中的纸撕成碎片,罢了!离火教如今只剩他这一小支,剩下的被贺兰氏多年清剿,没死干净也应该死的差不多了!
青年嗤笑一声,“雷龙际会乾坤变,轩辕剑出斩春秋,什么密宝?祸根还差不多。”
无论倾覆的离火教,被连根拨起的乌西凌家,半死不活的贺兰氏都是因它们才斗的两败俱伤。
离火教复不复兴他不在乎,一年前他只想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复仇!
现在他只想将离火教残余的力量握在手中,利用这二件所谓的密宝,铲除障碍,掌控平江,夺回属于自已的东西。
少年拿着笔,笔尖沾着清水,在桌面写着二个名字,贺兰重,贺仪,再挥笔如刀狠狠划掉。
他将苏青云三个字与宋湘湘重叠写在一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伸手轻轻盖在二个名字上:“湘湘,我们很快会在一起,很快!”。
刘夏跟着瘦筋筋的白发老者往小院上了锁的仓库走,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慌的厉害,站在库房门口没有进去。
叫文叔的老者也不理他,径自打开库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刘夏探头探脑往里看,一时瞪大了眼,因为文叔打开一个箱子,一封封雪花白银几乎闪瞎了他的眼。
文叔拿出十个十两重的元宝放在桌上,又抱出一坛酒。
狮子楼的兰台青竹酿,一坛就得五十两,有钱也买不到,刘夏几乎要流口水,他心里有些急,暗骂:“没用的老东西!”
可那年迈的文叔偏偏跟他作对似的,手脚不利索,脚下一绊,整个人都要往一边歪倒在地!
“小心我的酒,”刘夏按耐不住冲进去扶住酒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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