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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部落16
“你连外面的疫尸都不怕还能怕我?”穆没好气的说道。
韩鸳低笑,看来他有些怪我。
“走吧。去歪脖子树那里吧。我想它应该长了不少叶子......”韩鸳说道。
穆坐在歪脖子树上一语不发,韩鸳道:“怎么了?这么舍不得我?”
穆瞥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韩鸳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扭过身来问道:“带酒了没?”
穆早有准备,还是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从胸间掏出了上次俩人喝过的烈酒,“不多了,今晚都喝了吧。”
韩鸳接过穆递给他的酒杯道:“你知道喝你这个酒最让人流连忘返的是什么吗?”
“他够烈?”
“不!是你这个一口一闷的迷你小酒杯,它的容量恰到好处地充实了你的口腔,不多不少,刚好完美释放了它的烈性!”
“呵~”穆又瞥了他一眼,道:“你可知晓今日拓跋长老差点被你直接气过去了!”
“为何?”韩鸳问。
“还问为何?你擅自主张要离开部落,他老人家接受不了......”
“事发突然!我本想着明日一起来便去告别他老人家。”
穆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韩鸳!若明日拓跋他老人家百般留你不让你走,你会听他的话吗?”
“什么意思?部落里的人没有主动离开的权利吗?”韩鸳追问。
“那倒不是!椿部落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去自由;但对于举足轻重的人,走是可以走,同不同意就是他老人家的事了。”说罢穆往嘴里猛灌了一杯酒。
韩鸳向树下望去,有一群黑衣人蒙着黑面罩往议政厅那边走去。他突觉得心中不安,不想再说下去了,从树上一跃跳了下来,“我有点累,先回去了......”表情有些沮丧。
“韩鸳!”穆也从树上跳了下来,“若你真想保护那对姐弟,你就真的不能走!”
韩鸳扭过身,表情有些许愤怒,“穆!你到底想说什么?”
“针对你想要离开部落的事儿,长老今日召我去了议政厅,他和我谈了一天,很是痛心失望......韩鸳,对于拓跋来说,你是这个末世不可多得的人才!拓跋需要你,椿部落也需要你......他不会因为那俩个微不足道的人就失去你这样一员猛将。如若明日巳时你出现在南门,我不保证那对姐弟能够活着出去。拓跋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想你这么聪明之后也一定会猜到。”
韩鸳大惊,脑海里突然闪过适才往议政厅方向潜去的黑衣人,也许他们是附属于拓跋的杀手。穆说的都是实话。
“这都是什么事啊!”回到草房的韩鸳一头扎进了被子里。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当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搬弄来又搬弄去。一时间心烦意乱,头痛欲裂,感觉就要炸开一样。
第三日已到,阿持阿律被人直接带到了南门。为了减少他俩和部落人的接触,防止阿持身上的热毒再次扩散,行李也是正牢厅的人帮忙去草房取的,以至于俩人都没能再回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最后一眼。
阿律清点着行李,发现并没有韩鸳的东西,他开始有些不安。阿持上前安慰他,“韩大哥或许在忙,我们等等他。”
“好。”阿律懂事得点点头。
今日阴天,厚重的乌云一层层地压下来。阿律抬头向上望去,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些阴云。
“下雨了......”阿律轻声说道。
“毛毛细雨,不大。”阿持补充道。
俩人就站在南街上,一动不动地向草房那里望去,盼望着那个人早日出现。
穆叫人送来纸伞,阿持递给阿律,可他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阿律,给你伞。”
“姐,我不用。这绣花针般的细雨扎在脸上会让我保持清醒!”
阿持愣了愣,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阿律,你说,韩大哥会来吗?”
阿律没有回话,表情沉闷得就像他头顶的阴空。
天空降下一道闪雷,“滋啦”一声,落到了韩鸳门前的那棵树干上,激起了细碎的电火花。韩鸳穿戴整齐,双腿盘坐在案桌前,手掌握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并没有出发的意思。
“别等啦!都已经过了巳初了,要是能来早就来了......”守门汉走到了门阀那里准备开门送“客”。
雨下的有点大,阿律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急切盼望着心里的那个人影快点出现。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守门汉耗尽了最后一份仁慈与耐心,拉开了南门,示意他们离开。
阿律看了看门口,又回头看了看草房那边。
“阿律,如果韩大哥......没有来的话,你会怪他吗?”阿持问。
阿律面无表情,眼睛里却噙满了闪耀的星花,哽咽道:“不会......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说罢就拉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大哥,你出来呀,穆叫我们一起去用晚膳......”绣水走上木质台阶,轻轻推了一下韩鸳的房门,打不开,应该是从里面反锁上了。他叹了口气,又折回到远处穆那里。
“怎么样?还是不出来?”穆问。
绣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随他吧......没能如约和那对姐弟一起离去,想必他当下定是既伤心又内疚,需要时间的安抚,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可是......”绣水露出担心的神态,“韩大哥从昨天到今夜都没能出来吃些东西,我怕他......”
穆坏笑道,“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他屋子里好吃的都成山了......”
“欧......那好吧......”绣水尴尬地点点头,深觉自己想多了。
第二日晌午。穆去了膳堂问掌勺的师傅,“韩鸳适才可曾来这儿用膳?”
师傅答:“没有,有好几日没见他来过了......”
穆觉得不对,再是伤心难过,也得出来吃饭啊。况且韩鸳也不是这等脆弱之人吧。他越想越觉得哪里奇怪,突然脑海里又闪过昨夜绣水临别前问他的话:
“穆,你觉得你懂韩鸳吗?”
穆被问住了,一时大脑空白,微张着嘴巴不知说什么。
“我觉得这里没人懂他......”绣水自己默默答了一句,便转身进了屋。
“这里没人懂他......”穆重复着这句话,忽觉醍醐灌顶一般,右手猛捶左手心,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他叫着绣水,何炎赶紧随他来了韩鸳的住处。
穆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回应,“韩鸳!你是打算一辈子不出来了吗?”此话一出,还是没人回应。
穆看了绣水何炎一眼,几人一点头,猛得向房门撞去。门被撞开了,里面却空无一人。
穆有些慌乱,跑进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寻着他,窗户都是紧闭着的。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韩鸳会不告而别!更不敢相信他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溜走了。他在屋子里失魂落魄地来回踱步,绣水、何炎上前按住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一下。
他忽然又蹲了下来,看到案桌上面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留笔:“穆:鸳已去!勿念!”
他顿时像是泄了气的囊袋一般,软软地坐到了地上,头也不受控制地低垂了下来。绣水随他坐到了地上,安慰着问:“上面写着什么?”
过了半响,只见穆缓缓地抬起头,一副伤心欲绝的容样,闭眼道:“韩鸳......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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