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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看到嫌疑人的表情，陈音也知道，确实就像辛昭灵说的那样，他还有很重要的案情没有交代。
“老实交代！一五一十的，都给我交代清楚！”陈音拍着桌子厉声呵斥，“不许再有隐瞒！”
嫌疑人看看陈音，又看看旁边坐着的辛昭灵。
迎上辛昭灵那双好似看破一切的琥珀般的眸子，嫌疑人明白，自己现在完全没有能隐瞒下去的办法，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我们不小心把人……”话一开口，嫌疑人就发现辛昭灵的眼神变得有些吓人，赶紧换了措辞，“我们把人杀了之后，刘春景说，要想处理一个完整的尸体，很麻烦。所以他提议，把尸体分割之后，让我们所有人，每个人都去埋一部分。这样，不仅能更好的处理尸体，就算有人想自首，也不知道其他人把尸体埋在了哪里，没有尸体，就没法定那个人的罪。没法拉人下水，就不会想着自首。”
陈音听得一脸愤愤，但还是按捺住怒火：“你自己埋尸的地方，还记得吗！”
嫌疑人点点头。
陈音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扔下手里擦墨水的纸，起身出了审讯室。
等陈音出去，嫌疑人颤抖着声音问：“大……大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要是我……我在监狱里赎了罪，等我死了，还，还会在地狱受罚吗？”
“会。”
看着那人脸上露出惊恐懊恼的表情，辛昭灵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嫌疑人又继续追问：“那如果我，我以后每天都坚持做好事，赚来的钱都去捐款！我以后再也不做一点儿坏事，那我能……能赎了我的罪吗？”
“我要是说不能，那你就会继续作恶吗？”辛昭灵嘴角讥嘲未曾停息。
她向来是不信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在辛昭灵看来，恶人悔过，从无真心。他们悔过，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也体会到了被害的恐惧，压根不是什么对受害者感到了愧疚。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恶人是真心悔过，但如果一个人做了很多坏事，只要他害怕了，说自己决意放下过去，去对其他人做些所谓的善事，就可以抵掉他过去的罪，那这世间还要律法做什么？地府还要阎王判官做什么？
辛昭灵信奉因果，自然觉得，犯了错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正道理，其他所谓的“赎罪途径”，不过全是作恶者自欺欺人。罪刑相适应，那才是对受害者最好的安抚。
嫌疑人没有再说话，直到陈音进来，对辛昭灵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感谢你的帮助。”
“今天先送我回去……”辛昭灵跟在她身后出了审讯室，“看来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是的。”陈音刚刚离开是去找领导汇报情况的，“现在的情况是，明天我们要先带这个嫌疑人去找到被埋的尸体，如果能顺利找到，那么就可以传讯他今天提到的其他几个人。不过……”
“他们不会轻易交代的。”辛昭灵接话道，“所以，后面还需要我帮你们找出所有的埋尸地点？”
陈音点点头：“领导是这么安排的。”言外之意依旧是，她并不认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应该出现在刑侦中。
辛昭灵比了个OK，示意自己知道了。
陈音拿上车钥匙，想要送她回家，却被辛昭灵拒绝。
“你还是回去看监控吧。”辛昭灵指指停在警局门外的迈巴赫，“司机来接我了。”
又算到了吗？陈音觉得自己问了，答案大概也还是那样。她索性也就没有再问，等看着辛昭灵上了车，才转身回去，直奔监控室而去。
监控室里已经挤满了人，甚至都挤到了监控室外的走廊上。
“都在这儿挤着干什么？”陈音边挤边朝里走，“都没活儿了是吧？快去干活！去、干、活儿！”
“别介啊，陈姐！大家都好奇审讯室里发生了什么嘛。”
“是啊是啊！之前只听说过中队那边跟那个法师协会有固定合作，这还是第一次有大师来咱们所呢！”
“听说还是个年轻的漂亮小姐姐呢！可惜她来跟走的时候我都在忙，没能亲眼看看。”
“别担心啦，陈姐，我们的活儿都有好好做完的！不信待会儿我们看完监控，你来检查。”
陈音皱皱眉，对这些人感到无语：“……随便你们吧。”
从人群里挤到最前面，陈音进了监控室，就发现自家所长也在。
“小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她家里司机来了。”陈音拍拍桌前坐着的同事，示意他给自己让个位置，坐下后熟练地把监控调到自己离开后的时间点。
陈音看着自己离开后，辛昭灵晃了一个铃铛，在铃铛响起后，原本稳定又高清的监控画面便，有了一瞬的模糊晃动，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接着就看到，辛昭灵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自言自语，没多久，就从背包里翻出一张黄符，像飞镖一样将这张薄薄的纸有力地朝她说话的角落甩了过去。
下一秒，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画面出现：那张黄纸在飞到墙边时，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陈音确信，自己回到审讯室后，在铁网另一边的墙上，并没有这么一张黄符！辛昭灵是不可能穿过铁网，去把它揭下来的！
看到这一幕，监控室还有走廊上都传来一阵惊呼与倒吸气声，接着便是一阵小声的讨论。
“天呐！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敢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么薄的纸竟然能那么笔直的甩出去，不可思议！”
听到这话，陈音说：“这个是有技巧的，只要训练就可以做到，还有人能甩柳叶呢。”
“可是那个符凭空消失了！”
“或许只是魔术手法。”陈音给所有的现象都找到了一个她认可的解释。
直到监控里，辛昭灵对着空气说：“小黑，给他开个临时的阴阳眼。”
话音刚落，那个嫌疑人便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空气，开始大喊大叫，像是活见鬼了一样。
审讯室跟走廊又开始响起小声的讨论。
“这是真的给开了阴阳眼吗？”
“看起来是哎！你没看那个嫌疑犯，之前虽然看起来也好像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但从开了阴阳眼之后，说的那些话更具体了。”
“那她说的那个‘小黑’是谁啊？”
“应该是在这房间里的鬼魂？总不能是黑无常吧？哈哈。”
监控播到辛昭灵起身出来，陈音按了暂停。
旁边的所长看得目不转睛，这会儿才开口：“不愧是法师协会会长推荐的人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让这人撂了。”
陈音说：“她确实很有能力。”
所长点点头，刚想说点儿什么，就听陈音继续说：“我之前只知道她智商很高，有一定反侦察能力，没想到她对心理学方面也颇有研究。在听到嫌犯说自己是被魔鬼附身后，知道利用这一点来给他心理暗示，突破他的心理防线，她真的很有能力。要是她愿意成为警察，破案率一定很高。”
所长：“……”
“小陈呐，做人呢也不能太死板，只相信一面……”
听着所长就要开始说教，陈音立刻起身：“我该去整理今天的笔录了，所长您忙。”
“……这年轻人，还不愿意听人讲话了。”所长摇摇头，起身也出了监控室，去给尚远打电话去了。
*
辛昭灵一回家，就被古清嘉的热情给搞了个措手不及。
“在外面这一周很累吧？看看，脸都小了一圈儿。”古清嘉一把拉过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到了餐厅，在一桌好菜前坐下，“妈妈叫人做了你爱吃的，快好好补补！”
今天比完赛又去了警局帮了个忙，辛昭灵本来就饿了，此刻也不犹豫，坐下就开始大吃。
吃了一会儿，辛昭灵发现只有古清嘉在，好奇问：“姐呢？她不是放假了吗？”
“哦，一一学校有个学术夏令营，她去参加了，明天下午就回来。”
辛昭灵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问道：“那她有没有说，那个夏令营都有哪些老师？有没有那个姓夏的？”
“这……”古清嘉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妈妈还真没问。不过一一她们这个夏令营不是封闭式的，你可以问问她。”
“行。”辛昭灵拿出手机，右手筷子都没放下，左手单手飞快打字。
那边消息很快回复。
[不知其二：夏教授确实在。]
[不知其二：不过你放心，我有随身带着你给我的符。]
[不知其二：图片]
辛昭灵看她一直有带着那张符，松了口气，又给她打字叮嘱：[尽量少跟姓夏的接触，如果避免不了，那就挑在人多的时候。]
[不知其二：OK]
[不知其二：对了，最近新开了家主题乐园，明天我回家后要不要一起去玩？]
[-0-：不了，我这两天要去找尸体。]
[不知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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