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

　　田阔率军攻拔了渑阳关，派人给后军报捷，萧子云命令袁捷接防渑阳关，大队随后依次入关，田阔修整后向西岭关进发，此间行军途中按下不表。
　　且说这西岭关，位于西岭东北余脉山口而得名，关前有片空地，再往外便是半里多长的峡谷小路，小路甚窄，三人不能并肩过；两边都是峭壁，西边谷口，可由小路上山，山顶可望见关内；东边谷口却难以攀登。守关将领是雨城齐族侄雨录，收到从渑阳关退回的败兵报说：“田阔占据关口，全军不日就到西岭关下。”随即召集各营千户嘱咐说：“西岭关兵少将寡，田阔气势汹汹而来不可与他硬拼。我想可派两队步兵，多带□□，守在两边山上；再拨一千人马在关前列阵。敌兵来时，必然穿小路而过，等他前军刚出谷口，弓箭手射住后军，趁他阵型散乱出击，必获大胜。挫其锐气后，在凭险坚守。”手下众人，无不称妙，于是派一千步兵，分两队分别守在山上，再拨一千人马在关前列阵，专等田阔军前来。
　　田阔全军往西岭关而来，正行军时，前队薛灵派人来报说：“薛将军见前方地形险恶，不敢擅进，特来请示将军。”田阔遂下令全军停住，自己带着冯墨拍马往前队而来。到了前队，见前队哨骑已经到了峡谷东谷口，薛灵正下马四处眺望，见田阔来到，迎上前来说：“帅爷，此地甚是凶险，怕有埋伏。”田阔不搭话，径直走到山前往上看，见山虽不高，却是光滑悬崖难以攀登，山顶上树木茂密，具体如何也很难看清。看了一会，田阔说：“山上杀气弥漫，怕是真有埋伏。看来这西岭关守将确是个善用地利的，不知是谁？”冯墨说：“据渑阳关俘虏说，是雨城齐的族内侄子雨录。”田阔说：“我正要找个雨氏贼子祭旗，不想在这遇到了。”冯墨道：“爷有冲天之怒，只怕这峡谷小路也难过去。前日我问了一个知道这里地理的俘兵，他说这峡谷中路窄，大队人马无法按队形通过，在西边谷口山顶上，还能望见关内。依我说，不管这山上有没有人，我军都要占了这山头，一来可保证我大队人马以及后续粮草辎重安全通过；二来占据山头可观望关内情形，也能以□□压制。”田阔点头道：“说的甚是，那这悬崖峭壁如何上去？”冯墨笑了笑说：“这有何难？军中两万人，一定能找到之前或是猎户出身、或是樵夫采摘善登山的，有几个人就足够。今日暂且全军驻扎在这里，明天破晓天刚亮时，让他们吃饱后不带刀枪，鞋底绑上钉板、背着钩爪、绳索、软梯、楔子等，相互协作攀爬上去，边爬边在要紧光滑处钉上楔子，等上了山顶，再把绳索、软梯固定后放下来，山下精兵便能顺着绳索和软梯还有楔子爬上去。我想西岭关内兵马不多，山上也必然分不出多少人来守，有几百人上去足够了。”田阔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虽是个险招，却也可一试。”当即下令在全军中征募原是猎户、樵夫等善爬山的兵将，一声令下，全军行动起来，总共找到三十来人。田阔将这三十来人召集在一处，说道：“现今有着关全军胜败存亡的大干系落在你们身上，还希望你们不要推辞，事成之后，你们这些人我记为首功。”众人齐齐表示：愿为帅爷及大军效命。田阔遂让冯墨给这三十人交待具体事宜，自己又去命人在军中万中挑千、千中选百，选了两百精锐步兵：短衣草鞋、不带长枪硬弓只背短刀轻弩，分两队在两边山崖下等候。
　　到第二天清晨破晓时，冯墨命令，左边一队先行开始攀爬：先将飞爪用硬弓射上去，勾住崖壁上的缝隙，一人身上绑好钩锁，先顺着绳子向上爬，到了尽头，再把带着的飞爪向上抛、勾住缝隙后继续爬，若是疲乏，就先在中途用钩锁锁好锁在绳子上，放开双手歇息片刻，再依次向上。山崖不是很高，约两刻钟后，这一人便到达山顶，将粗长绳索一端在山顶上固定好后抛下来，山下两人一前一后往上把：前面一个腰里系着布袋装着楔子，攀爬过程中见有光滑无搭手处，就把楔子插进岩石间的缝隙里；后面一人带着榔头，将前人插进去的楔子再捶打紧实。这二人上去后，再一人背着软梯顺着绳索、把着楔子往上爬，到山顶后将软梯放下来，后续兵丁爬软梯到山顶后，把兵器用绳索吊上去，然后留三个人在原地接应，其余的四下里散开打探警戒。冯墨见左边进展顺利，便让右边赶紧如法炮制，等右边的一队到达山顶，天已近乎大亮。一切就绪，冯墨一声令下，两队步兵同时往山顶攀登。等全部上到山顶，两百人按照先前计划，分散开潜行从东向西顺着谷顶摸了过去，一路上遇见埋伏的弓箭手、明暗哨，远用轻弓、近使刀枪，尽数杀了。山上伏兵只留心山谷中有无人马通过，没料到京都兵能登上山来，对此全无准备，从而措手不及，田阔又派了援兵上山增援，又过了一天，黄昏时分军士来报说：山顶伏兵已经全部肃清。田阔遂与众将爬上山顶，见关下还有兵马陈列，田阔与众人说：“下路窄小，人马只能依次而过，出了谷口阵型散乱被敌兵堵在那里，岂能不败？我已经有了计较，取西岭关就在明天。”当晚派薛灵领三千□□手，再将全军的□□箭支分一半交给这三千人，分两边从东边攀上山顶，到西边谷口找能望见关内外的地方埋伏准备，只等听中军炮响，便一齐往关内外敌兵阵中放箭，见敌营中兵将各自躲避，阵型散乱，便摇动红旗；海文琦带四千人马，穿过山谷，在谷口准备，见山上红旗摇动，就冲出谷口，先杀散关前兵马，再趁势抢关。后续大队，紧随其后支援接应，众将领命而去。
　　第二天午后，日头正盛、天气炎热。正当众人午盹疲惫之时，中军三声炮响，薛灵一声令下，一阵阵弓弦响后，箭雨从山顶往守关兵将头顶如蝗虫般遮天蔽日飞来，□□手分两拨轮番速射：不求精准、只要密集。关上守卫的士兵各自找躲藏之处，找不到的用盾牌遮挡，伏地爬行；关下列阵的兵将也各自举起盾牌、马鞍挡避，山上京都兵看见后，立刻摇动红旗。海文琦在谷口看见山上摇红旗，把枪一招，身后人马随即冲出谷口。山顶□□手见海文琦全军冲出，便不再放箭，守关将士还未喘口气，就又见一支兵马杀来，关下的人马刚刚被箭阵压制，又被突袭，队形瞬间被冲散，纷纷跑回关内。京都兵趁乱登上城楼，斩关落锁大队随后涌入。雨录见兵败关破，指挥众军抵抗，见京都兵如潮水般涌进，拨马往关后大路就走。田阔远远看见，来不及召唤亲兵，单枪匹马直奔雨录而去。雨录不敢与田阔交手，一心只要逃出生天，忽然被冯墨带兵拦住了去路，再回身时，田阔已经冲到眼前，雨录猝不及防被一□□中座下战马，跌下马来，众人上前用绳索绑缚。西岭关遂归了京都兵据有。
　　雨录被绑，跪在田阔跟前苦苦哀求说：“若饶的一命，愿为向导。”田阔说：“雨城齐罪恶滔天，我恨不得将你们全族杀绝，岂能饶你？”一挥手，刀斧手立刻将其推出，斩首祭旗。京都兵连胜两阵，士气高涨，克日便向箕口关进发。
　　且说西京雨城齐，自从篡取王位后，不修德政，一味地贪图享乐、骄奢淫逸，朝中大事被其弟雨成平掌握；又命狐达为校官郎，派出探子细作四处监视官民，一旦发现有不满雨氏之人，一律抓捕，然后残害致死，一时间西京城内人人自危。这一日，东边来报：田阔京都兵为东海叛逆先导，声称要为荣氏先主报仇，双方合力起兵二十万往五关杀来。雨城齐满不在乎说：“五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告知各关守军，严加防守即可，不必担心。”然后继续享乐。后来报：京都兵连续攻下渑阳关和西岭关，西岭关雨录被斩了祭旗，悬首示众。雨城齐这才慌乱起来，招众亲信商议。雨成平说：“陛下，依臣之见，现在前两关丢便丢了。箕口关素来屯有重兵，粮草众多，坚守不是问题。眼下西京城内诽谤陛下以及新朝者甚多，东边战事不利要严密封锁消息，免得有小人借机作祟。”雨城齐说：“这是自然，只是这叛军气势汹汹而来，总的往箕口关派援兵才是，可那田阔、萧子云都是狡猾诡诈之人，眼下朝内也没人是这二人对手，不知派哪一路兵将去为好？”兵马司检点礼浩说：“臣以为，可派人招在北原屯兵的大太子雨田前来。大太子勇冠三军，手下兵马训练精熟，定能打退敌兵。”雨城齐表示可行，而雨成平说：“大太子在北原、榆州和林城三地屯兵，是为了防止河北叛军进犯。如今景岚做了河北王，其野心不在小，要是趁我北边空虚来犯，到时腹背受敌，可大为不妙。”雨城齐说：“南边诸军，久不经战阵，非叛军敌手，先将雨田招来解决燃眉之急。”随下令命人持天子印信以及封雨田的官号谕旨到北原招雨田南下抵挡东海京都联军。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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