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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忧生
月儿对她表姐如珂的杞人忧天之语,本来也是不以为然的。
却耐不住预知了剧情的如珂,又使出了一身水磨的功夫,追着她日夜提议反复提议。终于磨得表妹月儿松口,答应和她家海哥,一起认真考虑她说的事情。
毕竟程月儿心底也自知,他们离私奔的那一天不远了。
或许是命运也在嫌如珂日子太轻松了。
在如珂不知情的情况下,而且还是在她给表妹做过各种科普预防有孕的情况下,她的表妹千金程湘月小姐,还是在各种意乱情迷之下偷食了禁果。
而且,程月儿根据自己身体这一个多月来的各种症状来看,确定自己已经真的--有了!
这就让人抓瞎了。
程月儿不敢告诉如何人,甚至连和她玩得很好的闺蜜如珂,也不敢露一丝一毫的口风。
可惜的是,她的一系列异常瞒不住过来人的老太太和吴妈。
不管主人家怎么想的,可怜的寄人篱下的林如珂,眼看着都注定要倒大霉了!
这日午后,程湘月照样玩得人影不见,乖乖待在书房里哪儿也没去的如珂,就被老夫人使人叫去了上房。
以为顶多是被叫去问问月儿去哪了的如珂,就神态轻松自然地,跟着和蔼可亲的吴妈到了主院上房。
“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问珂姐儿!”
吴妈轻描淡写的话,也让如珂当作了寻常事来对待。
“ 是。”
丫鬟下人们鱼贯出去时把门带上了,脚步声也逐渐远离。
“ 嬷嬷是要问我月儿去了哪儿吗?我一早起来就没能见着她人影,待会儿我去找找看。嬷嬷放心,月儿是个有分寸的小姑娘,不会有事的。”
如珂傻乎乎地,还在为自己,也为她表妹月儿说着好听话。却不知在这种形势之下,她这本来平常的敷衍话语,听在吴妈和屏风后头的老太太耳朵里,更令她们震怒无比。
“ 啪 ! ”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只可怜无辜的如珂,头脸都被吴妈的巴掌扇得歪到了一边。
惊愕地抚上被人打了的脸颊,如珂眼底满是惊讶!她脸上尽是一副“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人扇耳光 ”的意外神情。
眼看吴妈还要再伸手打她,如珂忙躲开了。她远离了吴妈,跑到了屋子的角落里,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似的,在那傻站着,看着吴妈。
“ 你还有脸躲哪 ! 我问你,当初接你来府里,就是打着让你帮着我们照看小姐的主意的,结果如今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这一天天地,小姐人去了哪里你都不知道,要你何用?不打你是不知羞是吧?!”
吴妈一击得手,也没再追着人打,不过她忍了忍,还是把最气人最重要的事情瞒下没说出口,只拿了些表面的事由来骂如珂。
这就导致如珂本该挨了打也一头雾水的。
但如珂自己是异世穿书来的人,在有所猜疑是她表妹月儿那边出了事情之下,她就只在脸上露出些儿委屈,勉强地回了吴妈一句嘴:
“ 嬷嬷骂的是,也许是我哪里真的做错了,自己却不知道吧,还请嬷嬷明示,也免得我下次再犯如此大错呢。”
吴妈像是被噎了一下,回神后,更加气冲冲地斥道:
“ 不敢劳烦表小姐大驾了!这往后呀,有关月儿小姐的一应陪伴事宜,还是我们府里的下人们帮忙照看着吧。
怪不得世人都说,请佛容易送佛难呢!咱候府里的主子们天生心肠好,当初表小姐这等不要脸的所谓远亲死贴上来,我们候府也认了。我老婆子年纪一大把地活到如今,倒真没见过哪家客人如您这般,敢不把候府仨主人当回事的!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欺上瞒下,这说一套做一套的,珂姐儿,您就不觉得您这是在忘恩负义吗?! 听说您还在继续跟月儿的未来夫婿传信呢吧!都做出这种不断挖恩人家墙脚的丑事来了,表小姐,您怎么还有脸继续赖在我们候府里呢?!或者,您至少该搬到老太太划给您的小院落去呢吧?您见天地对着我们家月儿小姐,您就不觉着心虚、没脸见人吗?!”
面对吴妈涛涛不绝的指责,如珂简直是好气又好笑地。一时脸都羞气得红了,却还不好多跟人家计较。毕竟打狗还需看主人。她暂且只能硬生生咽了这口气,尽量好声好气地同对方分说道:
“ 到底是怎么了?我究竟做下了什么终极的坏事儿了,竟惹得您老人家如此动怒?
传信的事,我以前不都说过是为了月儿才跑腿的吗?……罢了。我在这里先给您老人家赔个不是。求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一回,不知可否?
嬷嬷,可是月儿那边出了什么事儿不曾?我虽然不知情,不过我们害得您这么生气,挨打我也认了。毕竟如您所说,这本来就是我这做人表姐的有错在先。嬷嬷您教训的是,我往后也不该总这么天真不晓事。
还求嬷嬷看在我一介孤女的可怜份儿上,恕我这一回,不要撵我好不好?”
如珂求情求得情真意切!
毕竟她被撵一事,可能也会牵连到她表妹一家和她自己的未知生死局。
所谓的蝴蝶效应,如珂不得不防。
挨耳光什么的,跟丢掉小命一比,都不算是事儿了。
不过也着实刺激得如珂,现场表演了一回白莲就是了。
谁料吴妈不屑地甩头,眼睛看都不看如珂,冷笑道:
“ 我懒得理你那么多!总之你以后离我们家小姐远点儿。明天就搬回你那小院去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到处走动、惹事生非的了。这也是我们老太太的意思。珂姐儿,你可听清了没有呀?!”
吴妈神态咄咄逼人,言语间寸步不让地,最后甚至还指着如珂鼻子逼问着她。
如珂则一直按捺着情绪,语气上尽量以礼相待:
“ 这事儿……嬷嬷您说了算吗?恐怕您也不过是府里的下人而已。怎么不见爷爷奶奶来跟我说?明明我天天都能见着他们的,可没见他们表示有什么对我不满的地方。
别是您老人家自个儿的意思吧?那念及月儿跟我的交情,搬走这事儿,请恕我难以从命了。
时至今日,我也知道,府里头很有些个人,是从我刚进府时,就处处看我不顺眼了的。都说‘众口铄金,积毁削骨 ’,我就是白担心一下,您会被这些个下人影响了对我的看法罢了。”
如珂话音刚落,吴妈就已急气得反唇相讥了:
“ 哟!看来是表小姐嫌老奴我身份低贱,冒犯到了我们高贵的表小姐了? 得咧得咧,我说的话在您眼里既然都不算数,您又不肯死心退去,您就继续死皮赖脸地占着月儿小姐的闺房吧。看来咱这诺大的候府里,恐怕也只有府里的老太爷,还能稍微压得住您这尊大佛了!呸,我且看您有没有这个脸等人亲自来撵呢!”
吴妈骂完了气哼哼地转身就走。
如珂眼睁睁看着吴妈气鼓鼓地拂袖而去,对方似乎连身影都给她气得大了一圈。如珂大概很想笑一笑的,低头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轻叹了一口气,她也走了。
上房正厅来,待得丫鬟大声回禀林如珂走远了,老太太和吴妈才各自转了出来。
吴妈先给主子倒了茶,才在边上的矮凳上坐了,等着主子发话,她脸上神情仍旧带着些许不忿,却比方才显得平静多了。
老太太慢慢品着茶,沉吟了半天,才开口道:
“ 珂儿她搬走的事,我上次曾跟老爷提起过,倒被老爷嫌我说‘你们女人就是事多 ’。这言下之意,老头子分明不信我们说的,林如珂她包藏祸心等话呢。也是我们没什么确凿证据的原因吧,加上老爷子为人一世,最是正直无私的。如今我们想要她远离月儿,或者是撵她离府,怕是都要被她闹得好做不好看呢。唉,我们一家这是引狼入室了!咱们程家遇上她,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啊!吴九,我悔不当初啊,我们的月儿,算是被她毁了啊 ! ”
这里看老太太红了眼圈,吴妈慌得忙跪下磕头请罪,边扇自己老脸边哭骂道:
“ 都怪俺这该挨千刀的老刁奴不中用,主子您怎么打杀奴婢都行!您上回才惊了风,可千万要记得保重自个儿身子,不然咱月姐儿怕是无人可傍了!呜……主子……她怎么这么坏啊?尽害我们家小姐……呜呜……她不得好死她……呜呜呜…… ”
老太太看吴妈扇了几下狠的了,忙抬手拦了吴妈,不让她继续扇自己,嘴里有气无力地喝斥道:
“ 行了,你这老货跟个小贱人较什么劲?
最坏的事情也已经发生了,我们至少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回你可盯好了,绝不能让这事传扬出去了!月儿现在,至少还有她和她表哥的婚约可以保命,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去暗地里查查看,看月儿最近跟附近村庄里的哪个青年男子,曾过往甚密的。她腹中孩儿的亲生父亲……必须要找到!然后……我们再看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大夫也要暗地里找好,至少安胎药得混膳食里,端给月儿悄悄喝了。咱家养个把孩子不算个事。重要的是,咱们得先顾好她的身子骨,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去吧,别在这嚎丧了,还嫌不够我烦心的呀?快去安排,快去!”
吴妈连连点头应是,被她家小姐催得,暂时把表小姐的种种罪状抛到了脑后,忙不佚地跑了出去,赶紧安排心腹下人们分头做事去了。
等她安排好了回转来,才发现老太太倒在了上房的矮榻上,那个姿势,显然是人刚走到矮榻边就感了不适,才会就这么侧身伏着,晕了过去。
这下唬得吴妈,忙大大声喊人来,急声吩咐下去,快快延请府里养着的老神医过来。不料这倒误打误撞个正着地,省了她在众人面前,找给月儿小姐开安胎药的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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