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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口遇劫螳螂后黄雀
因为柳叶青的虚惊一场,让柳叶刀忽然有几分紧张,此次出来,并非游玩。前次由于别瑶的误打误撞,帮她解决的几个来历不明的对手,而眼见御风山只剩不到十日的脚程,对方必不会善罢甘休。她提醒大家提高警惕,随时防备敌人的明枪暗箭。
前往西南的路多为山路,崎岖难行,且多有树林,林木茂盛,最易藏人。柳叶刀今日右眼一直跳,她隐隐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再向前走是一片树林,一条小路弯弯曲曲朝树林延伸。一位老汉肩上挑着重重的柴火,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嘴里还哼着小调儿。柳叶青勒了勒缰绳,马儿慢慢行至老汉身边,柳叶青朝老汉作了个揖:
“老伯您好,向您打听个路。”
“哦,年轻人,打听什么你说,我在这儿活了一辈子,这没有我老头子不认识的路。”
老汉放下担子,顺便歇歇脚。
“请问过了树林还要多久能翻过这座山啊?”
“这座山啊……呦,那可得五六个时辰,别的不说,你看,过了这片林子再往前”,老汉说着朝树林那边指了指,
“再往前可得小心,过了这片树林是一道峡谷,人称“布袋口”,峡谷前面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周围尽是陡壁,再继续向前又是一道峡谷,那中间儿就像一个布袋,进入空地就如同进入了布袋,若将这前后的布袋口扎紧喽,里面的人是插翅也难飞。”
老汉说着朝这一行人打量了一番,直摇头,
“我说年轻人,你别怪老头子我说话不好听,我看你身子单薄,穿得讲究,有马有车,可是最容易招山贼的,这“布袋口”是山贼最喜欢地方,你们还是别去了。”
“那要翻山还有别的路可走么?”
“哎,没了,哦不对,还有一条,你们可以往西绕,绕到凌河县,从那儿再往南,但是那边的山路陡峭,少有人走,马车是过不去的,只能步行,如此一绕,少说也要走个十天半个月呦。”
“多谢老伯”
老汉点了点头,挑起柴火离开。
柳叶刀一夹下马肚朝马车走去。
“寒烟,不如下来歇歇脚。”
柳叶刀将老伯刚才的话复述给几人,商量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走布袋口,一来这次出门已经太久,再不回宫恐再生变;二来,这要再多走那么久,月寒烟伤后初愈身子骨着实有点受不住;这三来么,如果是山贼,也不过是蛮横粗暴之辈,功夫未必了得,她们几人除了柳叶青,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是以一敌百的功力,倒也不怕。
休息片刻,加快速度,继续前行。月寒烟掀开帘子看去,只见柳叶刀腰背笔直,炫黑长剑被她斜背在身后,因为骑马的缘故,长袍被撩到一侧,她单手持缰绳,神情严肃,不时扫视四周,万分小心。
行至树林,林木茂盛,遮天蔽日,秋虫唧唧,鸟鸣不断。
穿过树林就到了老伯所说的“布袋口”,与树林中的茂盛形成鲜明对比,这峡谷两侧壁立千仞,石壁陡峭光滑,植被稀少,实难攀附,且本就狭窄的路随着山势九曲十八弯,柳叶刀心想,若她是山贼,也绝对会选择这里下手,实在是不下手对不起这天时地利。
行至峡谷过半的时候,柳叶刀耳朵微动,似乎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明显,但凭她的耳力却绝不会听错。
她转头给折言使了个眼色,正准备给车里说,恰巧碰上月寒烟掀起帘子朝她看来,彼此了然,心照不宣。
原本狭窄的路如喇叭状逐渐展开,想必再往前便是那片开阔空地。
峡谷中一声响亮的口哨回荡,声音被拉长,与回音缠绕在一起,分外引人注意。
身后的声音逐渐明显,并不再隐藏,呼啦啦围上来十几个。就这么跟着前行,直到柳叶刀一行人行至空地中间,出口处同样有一群人严阵以待,就等他们羊入虎口。
“吁……”
不停也要停了。
对面众人中间拥簇着一个身高马大的壮汉,天凉如此,他竟然还露着半边膀子,看得出他很满意自己膀子上大块的肌肉。他肩头扛着一把大刀,刀柄上一枚红色璎珞小巧别致,坠在大刀上显得格格不入,他却浑不在意。壮汉身边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瘦子率先开口:
“小子!留下车马钱财,留你小命。”
“诸位好汉,在下途径此地多有打扰,但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柳叶刀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布包,
“这里是我仅有的几两银子,全给好汉,还请放我们过去。”
“呸!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好汉,我们长途跋涉,赶路离不了这车马,要是连这也没了,就回不了家了。”
瘦子朝旁边的壮汉贼兮兮的笑笑,“还没见过讨价还价的。”
“少他舅舅的废话,要想活命,就都留下,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壮汉说着一招手,十来人便蜂拥而上,不容分说开始动家伙。柳叶刀等人被围在中间,进退维谷,不得已只能应战。但见这帮草寇出手并不似乡野莽夫,倒是有些规规矩矩的功夫在身上,不过对柳叶刀来说也并非难事。
“折言,你守着。”
柳叶刀一个纵身,翻身下马,她纵然看起来身子单薄,这么多年的功夫却从来不是吃素的,拳脚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便将众人打倒在地,其余人等见状全部涌上来,原是有些阵型的,但在柳叶刀的迅猛攻势下溃不成军,只是柳叶刀并不愿伤人性命,将人打倒便收手,赤膊壮汉始终站在外围未出手,直到弟兄们散乱一片,才对这看似瘦弱的青年另眼相看,鼓掌道:
“没想到是个练家子,大爷我也好久没松松筋骨了,今天就亲自会会你。”
看这壮汉块头那么大,以为会动作蠢笨,却不想他出手迅捷,眨眼间一把大刀朝柳叶刀呼啸而来,退无可退,柳叶刀伸手抽出炫黑长剑,咣当一声将大刀挡去,只是对方力道之大振的她手臂发麻,不容犹豫,对方又是一刀劈来,手起刀落,柳叶刀迅速朝一侧闪躲,那大刀离她右臂不过一寸距离,二人换了位置,只是此时从斜上方射来一支箭,箭身刺破空气带着腾腾杀气直直朝着壮汉背后射来,不容分说,柳叶刀纵身跃起出剑,壮汉以为她要进攻,也同时出手,
“叮!”
“嘶……”
箭头打在流水剑身上,被弹出数丈远,而柳叶刀虽然明知壮汉出手,做出了躲闪的动作,却没能完全躲过,壮汉的刀划破她的小腿,霎时间鲜血染红了裤管,未来得及多说,又有数箭并发,箭箭朝她射来,这下她明白了,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敢情他们是在这儿候着呢!
此时壮汉也明白过来,刚才这青年是帮他挡了一箭,救了他一命,此时情况危急,他一声令下,号召属下帮忙。方才还急赤白脸的大打出手,不过须臾,却成了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箭如雨下,有几个山贼弟兄不幸中箭,折言守着马车,和柳叶刀配合着挡去了几乎所有的箭,马车毫发未伤。
箭停了,数人沿着陡壁上抛下的绳索攀援而下,足有百人之多。不过片刻便将前后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壮汉这下脑门上冒了汗,不知何时,他已保持着与柳叶刀背靠背的姿势,他一手握着刀,头也不回压低了声音问柳叶刀:
“我说兄弟,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么大阵仗,老子只是想劫个财,他们摆明了是要你的命。”
“说来话长,今日是我连累了好汉,财我给不了你,命也不会给他们,不过……”
柳叶刀环视一周,看已经有数人受伤,便道:
“你我并非同路,趁现在还没动手,你快带人走吧。”
壮汉朝地上啐了一口,
“我呸,他舅舅的,刚才若不是你救我,老子早上黄泉了,现在说这什么屁话!把老子当什么人!”
柳叶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心里一股暖流,连带着眼眶也有些发热。
片刻后众人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青袍中年人,头冠白玉,十分认真的梳理好自己的髭须,他笑意盈盈,状似善类,但这样趁人之危,以多压少,所谓衣冠楚楚,伪君子不过如此。
“公子,我们为何而来你也清楚,我们只找车里人,与公子无干,我劝公子还是少管闲事,否则伤及无辜……”
“少废话。”
“上次公子出手,我们已经退让一步,可她行云宫三番两次,欺人太甚,如此下去,我六山三岛如何立足江湖!”
“六山三岛,江湖名门正派,就是如此立足江湖的?”
始终安静的仿佛没人的马车里,此时传出清冷的声音,话不多,却让对方不寒而栗。
“月宫主,你纵然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如随我等将此事解决了。”
“解决?如何解决?”
“铁证如山,月宫主只要当着我六山三岛众弟子的面以死谢罪,我们便不再与行云宫计较。”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难道你说的话不可笑吗?”
“杀人偿命,有何可笑?月宫主躲在车上畏畏缩缩,我看你是心虚!”
沉默片刻,车里传出声音:
“折言。”
折言走到车前,将帘子掀开,伸出手将车上人扶下车来。柳叶刀也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月寒烟长眉入鬓,骨相非凡,今日她一袭白衣,她腰间那把极细的软箭散发出冷白的光晕。她素来爱白色,纯净无暇,而柳叶刀今日一身藕色长袍,二人站在一起,若不是在这打打杀杀的场景里,绝对说的上是神仙人物。月寒烟朝柳叶刀看了一眼,便发现她浅色裤管已被鲜血染红,不自觉地皱皱眉,唤道:
“折言。”
“在。”
“帮柳公子包扎。”
“是!”
听闻此言,帘子瞬间被掀起来,柳叶青急急地看过来,
“小刀哥哥受伤了?!”
月寒烟无奈,刚才让她不要下车的。
柳叶青急匆匆的拿了金疮药下车来,与折言一起帮柳叶刀上药并简单包扎。
大刀壮汉本以为车上只是普通女眷或老人,却不想下来如此人物,而且看样子,她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行云宫?哪个行云宫?莫非是江湖上数年前销声匿迹的行云宫?不会吧……壮汉的眼珠子上下滚了好几滚,上上下下打量着月寒烟。
“够了!”
青袍中年人见他们如此,明摆着是不明状况,现在什么时候了,对方竟然还有心思包扎?
“月宫主,我六山三岛与贵宫素无仇怨,若不是你先挑起事端,我们也不会主动招惹,只是如今,月宫主也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法?”
月寒烟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话,这疑惑也不似假装。
“什么说法?”
“你!你杀我弟子,杀人偿命。”
“我从未杀过你们什么弟子,也未曾见过他们,更不知你说的是何人,这便是我的说法。”
“笑话!”
月寒烟不语,折言开口:
“你们要说法,宫主给了说法。”
“铁证如山,你一句轻飘飘的“从未杀过”就想蒙骗过去?把我们当成三岁孩童了吧!”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行云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诬陷的,我宫主肯开口解释已给足了你面子。”
“如此,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月寒烟冷笑一声,语气越发刺骨:
“六山三岛,是非不分到如此地步,还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对方被激怒,一挥手,众人刚涌上来,不知何处飞来两人,稳稳地落在月寒烟身前。
“宫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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