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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
傅永端起桌子上的冷茶猛地泼到自己脸上,凉意顺着发丝滚下去,从头到脚浇了个清醒。
上辈子他桃花运极旺,金榜题名那日傅宅送走一拨官差,紧跟着就迎来一大拨榜下捉婿的官家媒婆,三品以下的家里都不好意思抬出家世说事,只能一个劲儿夸他们家小姐如何貌比婵娟,又怎样文采精华。
他那时清高的矫情,意气风发的矫情,心气高的矫情,对待权力和前程犹如鹰扑猎兔,乍然被杜世麟的贤名折服后,心无旁骛地和杜北宸斗,和熙元帝斗,斗到最后沦为一条被烹的狗,连家都没来及的成。
倒也不是轻狂到连那么一桩绮丽心思都没有,当年因科举舞弊案而遭受牵连的国子监祭酒家的千金慕容瑶就很合他的眼缘,她沦落青楼后,傅永暗中出钱把人赎出来,也曾动过娶亲的念头,只不过这事当时被杜北宸的狗给摸到了,杜小王爷半夜翻进他的书房,把人堵在墙上,贱兮兮地道:本王看上她了,一换一,把本王给你如何?气的傅永顾不上尊卑,撸起袖子把杜小混账揍了个鼻青脸肿,当然他也没完全占到便宜,被人掐住腰摸了好几把,真算起来还是吃了亏的。
被杜北宸这么一掺和,再次见到慕容姑娘,纵然她怎么示好,傅永却怎么也提不起当初那点儿悸动了。
现在想起这件事,傅永还有想把杜北宸再揍一次的冲动。倒不是因为杜小王爷截胡了他的红鸾星,而是那番轻薄的话他一个大男人实不能忍。
窗外天色浮白,傅永索性不睡了,沐浴更衣后下楼叫了份鸡汤鲜笋小混沌,就着江南晨起的花香气吃了,到瓜洲县县城里转悠。
杜世麟和他约定,到了仪征就来个敲山震虎,给州府下令,命各县自查境内土匪、□□的动向,有隐瞒不报的,一律就地革职,觉不姑息。傅永就等他的命令一到,他就死死盯着瓜洲县县令一伙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算着这两日县里该得知信儿了,他也该行动了。
上次何宏雇人杀他不成,回来后就成了缩壳乌龟,每天看着傅永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也不敢动手,压根儿就当那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傅永感觉到,他周围无时无刻没有眼睛不在监视,何宏那老狐狸可真够谨慎。
直接从何宏身上下手不大可能,傅永就把主意打到了展鹏身上。他在瓜洲县城里踩了几天点,目标锁定一家叫作清风逍遥的楚馆,瓜洲县城最红火的找小倌儿的地儿,听说光玩的花样说出来都叫人眼晕,但凡在里面销魂过一夜的,往后青楼的花魁在他们面前脱光了都拉不到生意。
大清早清风逍遥还没挑亮灯笼,傅永嘴角抖了抖,嫌弃自己道行太浅,这时候来这地方做什么,真傻。
傅永转身回去把圆清从客栈的房间里拎了起来:“今儿先饿两顿饭,到了旁晚你去清风逍遥馆把我卖了,咱先赚笔钱。”
既然要诉苦卖身,怎么也不能吃的油光粉面去吧,谁信呢。
圆清揉揉眼:“傅公子你说啥?”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点儿庄严宝相来:“贫僧为何要卖你?贫僧只渡人不卖人。”
傅永闭了闭眼,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如是这般,这般如是地说的口干舌燥:“咱们得先跟展鹏接触上。”
难不成要他扮个纨绔去挥霍银子,他全部的家当也就杜小王爷给的那么点钱,就算全撒进去,也只能混三五日,时间太短了,他套不出什么话来恐怕就要被赶走了。
想来想去,只有卖身这一条路了。
圆清很耿直地道:“如果非要卖人的话,贫僧愿意舍这肉身一舍,佛说,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傅公子你就成全贫僧吧。”
傅永皱了下眉,啧,别说,圆清要去卖身的话,还真是肉身,一身喜庆的五花肉,没准就有人好这口肥的。
“大师父,您开价多少?”
圆清自小在和尚庙里长大,对银子心里没点数,犹豫了一下开口:“五千两银子要的到吗?”
傅永:“……”
大师父您还是直接去抢钱来的快。人家买你,最多拿你当个打杂的,二十两银子顶了天。
“那个傅公子,还是您去吧,”又想了想,圆清溜光的脑袋上青筋直抽:“听说那地方还要会个对诗唱曲儿什么的,贫僧不行。”
傅永:“……”
大师父难得谦虚一次,可贵,实在可贵!
两人合计一番,只待天一晚就去卖身赚银子。
津王府。
杜北宸刚从宫里头立练完拳脚回来,他这两日伤了风寒,一天中总有那么一两次风流涕淌的时候,正净了面拿木芸香熏着,迎头就听小厮说右丞相柳承志带着他儿子柳耀辉来了,这可是稀客,头一遭有这么大的客人来访,杜小王爷赶紧换了身衣裳,人模狗样儿地接客:“右丞相大驾光临,小王真是受宠若惊啊。”
要是换了从前,柳承志必然会不屑地在心里呸他一声,您堂堂皇子就不要拿我们这些苦命的大臣开涮了,可放在今日,他就计较不起来了,人家毕竟刚救了他儿子的性命,又自己吃亏挽回了两家的清白,一个哽咽扑通就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道:“老臣多谢王爷活命之恩,等犬子修养一段时日,老臣就把他打发回老家去,再不来京城污王爷的眼睛。”
杜北宸一面虚虚俯身去搀柳承志,不经意拿眼角的余光扫了柳耀辉一眼,凤眸陡然一亮:“这位可是柳公子?”
“正是在下。”柳耀辉斯文回道。
杜北宸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这回可是目光如水,嗓音温柔:“柳公子今年多大?”
“回王爷,在下今年虚度二十又一。”柳耀辉被问的一头雾水。
“哦。”杜北宸心想:他身上倒有一二分阿永的韵味,长的清秀如斯,听说学问做的也不错,同样是十七岁科举出仕,就是身上少了点阿永的——硬骨头劲儿。
不知阿永再过三五年,会不会也变的这么乖顺。
不过,那就没趣了。
“柳丞相方才说要送柳公子回乡下去?”
柳承志诚惶诚恐地道:“是,王爷。”
杜北宸想起许渊说柳耀辉是长春坊的常客:“以柳公子之才,那可真是委屈了,不如,就让他在本王府中侍候一段时日笔墨吧?”
据下人所说,他那天拿给傅永看的香艳小册子就是从长春坊弄来的,说不定这柳小呆子认识那什么江宁,本王先诓他几日,让他陪本王去长春坊转悠转悠,把江宁那厮找出来再说。
他们俩不仅有龙阳画册,还有一盆铜钱草。
扎心,实在太扎他杜小王爷的心了。
能留在京城,对柳家来说是再求之不得的好事了,再者杜北宸说的光明正大,胸襟磊落,就连一向清高的柳承志都觉得没有不答应的理由:“犬子如能报答王爷一二,老臣也能稍稍安心——。”
“王爷,”柳承志正要再拜,忽然看见杜北宸额上冷汗滴落,薄唇发黑,吓的手抖:“您……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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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辣~
一直有些随性,从下周开始定点定量爬上来吧,辛苦泥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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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王爷,猜猜你家阿永能不能成为楚馆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