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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第一歌
[[《未央金屋赋——天娇》作者唐棣之华:总算有新靶子了 ]]
一番惯例的问候之后,
皇帝陛下皱着眉头把晁错的建议说了出来。
语音方落,
殿宇内霎时鸦雀无声!
馆陶长公主率先起身,抱过女儿向天子行大礼,口称不能有碍天家声誉,愿意自请离宫!
梁王刘武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大哥再瞧瞧母后,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窦皇太后则出奇地沉静——完全不像她平日护短的个性。
“御史大夫?!‘纠察百官’……乃其职责所在。”
良久,大汉皇太后清冷的声线在宫殿中响起:“吾女馆陶嘛,可依故例,建‘长公主’第!”
殿内众人——包括大汉天子陛下在内——听了这话,暗地都松了口气。
一个潜在的政治危机,被消弭了!
传统上,皇帝女儿成婚后是不和公婆叔伯住的,而是居住在娘家为自己修建的独立宅邸中——免得被讨厌的婆家人干扰了生活质量。
不过自先帝登基后,秉持着‘高祖创业艰难,诸吕之乱后更需爱惜民力’的训诫力行节俭,于是公主们的宅院自然就随风╮(╯▽╰)╭飘走了。
如今国库富足。当朝天子给唯一的同母姐姐修一座长公主官邸,既合情又合法,再挑剔的臣子也找不出错——这是多么明智且面面俱到的( ⊙ o ⊙)解决方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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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过了,
宫室内僵冷僵冷的气氛却不见丝毫回转。
所有人依旧小心翼翼的——窦皇太后脸色呦,阴郁得都可以%>_<%滴出水来!
一个年轻宦官手捧奏章从外头进来,
见形势不对,急忙忙收腿,
想偷偷退出去。
奈何,已被耳聪目不明的帝国皇天后听到脚步声了:“寺人……何事?”
内官见躲不过,只得弯下腰答道:“禀皇太后,堂邑侯之母张氏有奏本呈皇太后……”
“堂邑侯张氏?何奏?”皇太后大为奇怪。
刘嫖长公主听到婆婆的称谓,也有些诧异。刘武更是好奇地凑上来,拎过奏疏展开。
青年宦官的话音越来越小,脑袋都快低到地面了:“堂邑侯陈门之张氏……奏请……皇太后之允准,准其诸孙……归祭家庙……”
‘当啷!’
皇天后身旁小案上的青铜爵被直直砸向地面,应声而裂!
“皆欺我!皆欺我!”
窦太后用力捶击案面,咬牙切齿地咆哮:“告之于张媪……老妇之时日无多矣,而彼正盛年,何其急哉?!待老身往赴黄泉,见先帝,儿孙事尽可……称其心……如其意!”
内官‘噗通’一声跪到,簌簌地发抖。
殿内其余人,个个摒息。
宫殿内又变得静悄悄了。
只有青铜爵残器滚过地面,发出金属和石质地面摩擦的尖锐声响在撩拨殿中众人的神经……
青铜碎片最后撞上了鎏金铜护柱,
袅袅的余音在偌大的殿宇内不停地回响,冷冽—而——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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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律汁章!?更律汁章?!”
皇太后面寒如水:“错其人……何德何能,变更祖宗之成法?”
“一国重臣,竟容不得区区妇孺?!!”
紧握的拳头再次重重地敲向席榻,皇帝母亲的眉目间充满了愤怒和恼恨:“天子,天子!阿嫖与阿娇诸孙……皆骨肉至亲也!”
皇帝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
其实,皇太后窦氏喜好老子学说,崇尚清静无为,平时极少插手政事,惟独——容不得人触及儿孙。
面对母亲的愤怒,
皇帝陛下真想宣布不用管晁错了,大姐一家在母亲这里想住多久都好。
可是,天子不能!
声声如雷在耳畔不断回响的,是帝师晁错激昂的发言:
“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诸子弱,大封同姓。故王……孽子悼惠王……王齐七十馀城,庶弟元王……王楚四十馀城,兄子濞……王吴五十馀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
“今吴王,前有太子之郄;诈称病,不朝。於古法……当诛;文帝弗忍,因赐几杖,德至厚。当改过自新。乃益骄溢,即山……铸钱,煮海水……为盐,诱……天下亡人,谋……作乱。”
‘外击匈奴’是所有汉皇帝的梦想,也是他刘启的追求。
但想‘攘外’,就必须先‘安内’( ⊙ o ⊙)啊!
国内诸侯王尾大之势已成,朝廷日益遭到架空,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
“陛下!今…削之……亦反,不削之……亦反。”
“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反……迟,祸大!”
楚王和梁王入朝后,晁错就强力建议:
首先,按‘楚王戊往年为薄太后服,私奸服舍’的罪名,拿走楚国的——东海郡;
然后,夺取吴国名下的——豫章郡、会稽郡;
再有,以‘前二年赵王有罪’的理由,割去赵国的——河间郡。
最后,借‘胶西王卬以卖爵有奸’,狠狠削掉胶西国六个县。
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恩师的警告。皇帝陛下看看满面怒火的母亲,暗暗吸口气:‘师傅晁错触怒母后……固然有其不智之处;但这种不考虑退路的做法,却也反向证明了晁错的确是全心全意为国、为君啊!’
‘所以必须支持,哪怕母亲再不高兴也必须支持!!’
‘削藩国策已经定了,此时绝不能让晁错有失威信!’
心意已决,天子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梁王,希望同胞弟弟能帮自己劝劝母亲;然而不巧的是,梁王正满带同情望着大姐馆陶长公主,根本没注意到皇帝长兄的需要。
皇帝陛下收回目光,
深深的孤独和失望忽然涌上心头——算了,梁王毕竟也是藩王之一!
实在不行,就只好自己出面当这个‘恶人’嘞!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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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切!”
很轻,很轻很轻的哦!
‘谁?谁敢在皇太后的盛怒下制造不明噪音?’
人们身不动,眼珠儿在转……
“啊……切!”又一次。
‘大胆,太大胆了!皇太后发怒时最恨有人打断,连梁王和陛下都不敢吱声哪!谁,谁??’
众人的目光,循着发音方向寻找、寻找、寻找……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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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惊异万分地看着女儿,失声轻叫:“阿娇?”
“啊……切,啊…啊……切!”
象是回答娘亲和众人的疑问,娇娇翁主很响亮地连打两个大喷嚏。
水汪汪的大眼瞅瞅这个,瞧瞧那个;
很无辜很委屈哒——大家为啥这么看她?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小鼻子开始抽抽搭搭。
“娇娇?!”
一认出孙女的声音,老太太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大汗?伤寒?!速……速速……”
受寒?伤寒??风寒???
天啊!
这念头让所有人打个寒战。‘寒症’堪称人间第一疾病杀手。成人染上都是百分之五十以下的幸存率,何况幼儿?!特别还是个体质娇弱的幼女?!!
忘记把孩子汗湿的衣裳及时换掉,真是╭(╯^╰)╮不应该的疏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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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止的长信宫,顷刻松动!
长公主急急忙忙告退,要抱女儿去换衣服。
窦皇太后一指自己的坐榻,制止女儿:“莫折腾娇娇!”太后榻上铺满了厚厚的皮毛,一侧还堆放了好些簇新的锦被绸被。
刘嫖公主就势把女儿往母亲边上一放,扯了条锦被过来先包个结实。
宫廷侍从训练有素,此时集体行动:有加火盆的,有去端热水的,有去取丝巾的,还有的从后殿捧来娇娇翁主的衣裳……
几个年轻宦官轻手轻脚抬来个中等大小的屏风,放到席榻前——暂时遮挡一下视线。
梁王刘武也没闲着,很起劲地跑到外头召来了值班的御医。
众人七手八脚地一通忙碌,阿娇以最快速度被彻底用热丝巾擦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衫丝袜。
等屏风撤去,娇娇翁主已里外一身新的安坐于祖母怀中,就着女官的手喝热汤——外面裹着件小丝被;边上站着个搭脉的老御医。
刘嫖公主鼻头渗汗,忐忑不安看太医诊脉。
知道孙女喝了半碗热汤,再听太医报告小翁主没事,
窦太后还是摸摸孩子额头,与自己的体温比较后,才稍稍放下心;
接下来,
总算是又有情绪继续前面未完的话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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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祭?陈族欲何为?除阿娇而后快?!”
忆及前情今事,窦太后的怒火‘蹭蹭蹭’上窜!
皇家——窦太后绝对能代表整个大汉皇室,对此敢有异议者一律人间消失——坚定地认为:当初陈氏家族是蓄意谋害长公主一家。
当然,此处的‘长公主一家’仅指刘嫖及其三个亲生儿女。
至于此想法中存在的逻辑漏洞……那个,护犊是天性,从来与逻辑^_^无关!
“母后,张氏所重者……唯二男!”皇姐话里有话,火上浇油!
和民间迥异,帝女从不在乎公婆,除非婆婆和自己一样也是公主出身。陈午母亲张氏的娘家只是小官吏,未嫁时连普通贵族也算不上;再说了,堂邑侯门前前后后的桩桩件件——刘嫖长公主可都记着呢!
大汉皇太后更火了:“无谓!无耻!!”
窦太后既‘重男’也‘宠女’,实际对女孩更娇惯些——从前是刘嫖,现在是娇娇翁主。
天子在一旁听了,慢悠悠给予评论:“见识短浅,愚昧!”
‘呵,不需和母后冲突真好!’
意识到终于有人代替晁错成母亲的新靶子,皇帝陛下很乐意在火里再:-D添把柴!
“无知愚妇也!阿母毋动气!遣其出京即是。”
刘武因自己允文允武兼天潢贵胄,对陈午从来就没待见过——攀龙附凤还敢弄出这么多是非,绝对欠揍!
被动旁听的老太医,面部表情呈现呆滞状。
‘难道没人发觉?长公主这样直呼婆母,是极为失礼的?’
偷眼瞄一圈在场的几位皇族,太医决定专心于自己的专业,不多管闲事。
‘皇家团结’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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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的气出了些,就不忍再为难长子了。
毕竟,
‘削藩’是于皇朝有利的大政,是正道啊!
略作思量,大汉皇太后宣布:“外廷,老妇不论。内,因前事,着有司去其门籍;窦婴,出窦氏族谱!”
皇帝陛下感到满意——御史大夫晁错全身而退,没被台风扫到。
室内室外的属官和内官们则先是齐声应和,
然后,面面相视,无声地互问:‘这命令前半句有歧义啊!是单指窦婴,还是包括张老太?’
没人有胆子去问皇太后,
所以最后两个都算——反正,陈门失宠已然不争的事实。
“嘻……”
殿内唯一姓陈的那位,却毫无陈家人的自觉,
兀自乐滋滋窝在窦皇太后怀里,小手儿拍拍,充分表达对自己亲亲祖母的绝对支持,笑到:-)花枝儿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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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清明,要为家母操办大量丧葬事宜,哭死……
呜呜呜……
老实说,我现在是夜不能寐,烦乱哀伤夜夜哭到天明的:-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