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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时,一定要珍惜。
新年的鞭炮声震耳欲聋,这隆隆的响声代表着家乡人对新生活的期盼与向往,夜空中升起了无数的焰火,照亮了整个天空。这一刹那间,再绝望的人都会获得新生的勇气,而我,也暂时陶醉在对未来的无限向往与憧憬之中。在与蒋杰一起放送焰火的时候,几乎完全忘记了曾经的心痛。
蒋杰对南方乡下的风土人情很是感兴趣,兴致勃勃地要拉我去爬山抓兔子,我坐在炉子旁边靠着我外婆,懒懒地不想去,外婆问我:“小伙子找你去干什么?”
我说:“去抓兔子。”
“什么?”外婆没听见,我外婆九十岁,身体好,眼睛好,脑筋好,就是耳朵不太灵光了。
我大声说:“他叫我去抓兔子。”
“呵呵,你小时候最喜欢耍雪,快去吧。”外婆笑道,“多穿点。”
“不去嘛,冻死了。”我缩了缩脖子,“我要陪你烤火。”
“乖乖快去吧,老太婆不要你陪。”外婆说,“这个小伙子蛮好的,外婆没几个年头啦,几多希望看到你的大喜事。”
我倚着我的老外婆,她满头银丝,看不见一根黑头发了,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勤劳麻利的外婆老了,老态龙钟了,我心里酸酸的。
外婆又催促我说:“乖乖快去吧,难得小伙子来一趟南方。他对你几多好,你也要对他几多好。”
我听话地站起来,蒋杰虽然听不懂外婆的家乡话,但是猜出外婆劝服了我,高兴地模仿我的家乡口音说:“谢谢外婆。”
这下外婆也听懂了,乐呵呵地点点头说:“快些去吧,外婆给你煨鸡蛋,一会回来就熟喽。”
我弟弟也是个好玩的主,我们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跟上了:“我也去。”
被我妈一把拧回去了:“你个砍脑壳的懒鬼,给我回来,鸡还没杀呢。”
爸爸立刻反驳:“大过年的,别砍脑壳砍脑壳地,多不吉利。”
于是他俩又拌嘴开了。蒋杰听了看着我直乐。
我吐吐舌头:“他俩都斗嘴皮子斗了几十年了。”
“但是他们却恩爱了几十年不是吗?”蒋杰说。
我点点头,他便凑过来低声说:“我们以后也会这样恩爱。”
我抿嘴笑而不答,他把我的手抓住放进他的口袋里,他的口袋里暖烘烘的,我的心也开始变暖。如果爱神眷顾我的话,我想我是可以重新开始爱的吧?
我们爬到对面的茶山上,矮墩墩的茶叶树上堆了深深浅浅的积雪,像水墨山水画中的意境,天空被雪洗过了,一片湛蓝,太阳出来积雪开始融化,南方的雪姗姗来迟,却很快消逝,我俩走在山道上,没看到一只兔子,也许兔子只有在童年的时候才存在。站在山坡上望着对面群山依旧苍翠,南方的冬天仍然是绿色的,只是这绿多了些沧桑的色彩。一栋栋白色的小楼掩映在竹林里,露出一道白墙或者一方青瓦,煞是好看。
“我喜欢这里。”蒋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让我着迷了,真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啊。等我们老了来这里养老真不错?”
我真的没有想那么长远,人生存在无数的变数,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去,我也不知道这段爱是否能长长久久。
站在山坡上的时候苏苏来电话了,状告小Q在她家犯下的种种劣迹:在小乐的作业本上尿尿,把鞋子藏在床底下,把袜子撕咬,晚上莫名其妙叫唤等等。说我再不回去就要把它炖了,我这边却被她乐得笑疼了肚子。突然她话锋一转,说:“德国小伙来过了。”
“他来干什么?”我心里一个激灵。
“找你呗。”苏苏说,“他去你的公寓找过了,没有人,你又把以前那个手机号扔了,他找不着你,只好来我这了,我都被他烦的想搬家了。”
“那你没告诉他我的……新手机号吧。”我背对蒋杰,压低声音说。
“我傻呀我告诉他。”苏苏说,“你就放心吧,除非他追到你家去。”突然她叫起来,“搞不好他真追到你家去了。他又不是没干过那种事。”
“没事。”我笑,“他不知道我具体住哪。”
挂断了苏苏的电话,我心事沉沉,为什么Michael还要找我,难道他的疯狂间歇性地在每年春节发作?我在心里和他对话: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现在已经答应了蒋杰的求婚,我是他的未婚妻,Michael,你已经完全彻底地失去我了,请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吧,我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关系了。
蒋杰看到我楞神,拍拍我的肩膀道:“苏苏来的电话吗?”
“是,她跟我们问新年好呢。”我简短地说。
“哦,是这样。”他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
我料定他早已经猜出了苏苏和我说的事情,并且我的电话漏音厉害,于是索性坦白告诉他:“苏苏说Michael去她店里找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他愿找找吧。”
蒋杰走近我一步,重又把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笑了笑说:“我们回去吧,看你冻得手冰凉冰凉的。”
我担心他多想,拽住他:“蒋杰,我和Michael已经完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回头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希望得到放心的答复。
他捏捏我的鼻子,却并不回答:“你现在不要叫我的全名了,显得多疏远。”
“那我该叫你什么?”
“叫杰也可以,我排行老三,别人都叫我老三,你叫我三哥也行啊,或者,”他压低声音,一脸坏笑,“你以后要是叫我老公我听了会更舒服。”
“唔,太肉麻了。”我做出一副苦脸,“我不要这样叫你。”我想起以前与Michael之间的昵称,他总是叫我honey,或者sweetheart,而我总是叫他darling. 当恩爱逝去的时候,曾经叫过的名字便不能再提及。
“那,随便你怎么叫吧。”蒋杰放弃了。
“叫你大坏蛋?”我笑道,“或者大混蛋,或者大灰狼?……”
“大灰狼会咬人。”他张嘴佯作来咬我,我笑着躲开,他追过来,我便求饶道:“快放了我吧。”
“你叫三哥,我就饶了你。”他把我拦腰抱起来,做势要把我扔在雪地里。
“好吧好吧,”我投降道,“三哥哥。”
“三哥哥?”他重复道,“唔,太好听了,再叫一声。”
“三哥哥。”我再这样叫他。
他怔了一下,把我放下来,一只手揣在兜里,一只手揽着我,俩人晃晃悠悠地走下山去,我看看他美得鼻涕冒泡的样子,我使劲忍住笑,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对方都很傻呼呼的,于是相视大笑。
我多么希望这快乐能长长久久,我费尽心思用尽笔墨详细记录这点点滴滴,将他雕刻在我的记忆里。张宇有一首歌唱道“再怎么心如钢铁化作绕指柔”,每每让我想起人前多表现为强悍冷酷的蒋杰对我的柔情备至的一面,心里便变得特别特别柔软,Michael对我的伤害结成的硬痂也渐渐软化,我再次相信这人世间真爱是一定存在于某处的,上帝在最初的时候便为你安排好了某一个人在某一处等待你,不管你与他人如何刻骨相爱缠绵,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最终的最终,你仍然是要奔向冥冥中注定的那一个怀抱。
时光稍纵即逝,爱人的甜蜜微笑稍纵即逝,生命稍纵即逝,拥有时,一定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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