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对

　　接下来的几天里，滕欢每天下午都在家中做好饭，等岑晓希上完课回来，两人就一块儿吃饭，吃完饭哪儿也不去，待在家里边看电视边乱七八糟的聊天。两人不约而同都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满足，幸福感油然而生。
　　同时，滕欢在做的事就是和接替他的杨培老师做好工作交接。他的课已经在慢慢减少，最后这个星期，他只有一堂课，也是他教师生涯最后一堂课，就是明天，只不过岑晓希对于这一切全然不知。
　　岑晓希斜靠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滕欢蜷着的腿上，拉过他的一只手玩弄着。
　　“滕欢……”
　　“晓希……”
　　两人异口同声，随之对望一笑。
　　“你说吧。”滕欢伸出手抚着他额前的头发。
　　“我明天要去上海。”
　　“哦，”滕欢波澜不惊的掩饰住了心中瞬间电闪雷鸣的咆哮：“去玩儿吗？”
　　“那破地方我才不稀罕，”岑晓希什么也没觉察到，接着说：“我表姐结婚，找了个山西煤老板的儿子，一傻缺富二代。”
　　“跟你一样？”
　　“能好好说话不？那人长得跟猪头肉一样，能跟小爷我比吗？”岑晓希急的吱哇乱叫：“滕欢啊，你以为每个富二代都像我这么名符其实么？有头脑有外貌，有身材有钞票，我可是不可多得的高质量富二代……”
　　“呵呵……”滕欢被他逗笑了：“既然是山西人，怎么会在上海摆酒席？”
　　“嗨，他家整个就是一暴发户，就想弄得高大上点儿，拼了骚命往里砸钱，所有外地宾客要么就是坐头等舱，要么都用私人飞机接送，包下了大半个香格里拉大酒店，还宴请了一些模特明星，搞得跟皇室婚礼似的。”
　　“那什么时候回来？”
　　“差不多两、三天。”岑晓希说：“明天的飞机，星期天回来。”
　　两、三天？那他俩能不能再见最后一面都成问题，滕欢心里像下绵绵细雨般又阴又冷，为什么连最后的几天也要被剥夺？
　　“对了，我给你个东西。”说完，他起身走进书房，拿了个U盘给他。
　　“这是什么？”岑晓希看着手中小小的U盘，坏坏一笑：“不会是你的大片吧？”
　　“这里面有我这门学科所有的教程和资料，还有考试的复习重点，”滕欢交待道：“只要你认真看完这些东西，就算不去上课，应该也不会挂科。”
　　“你拿这个给我什么意思？”对于滕欢突然拿这种东西给自己，岑晓希不明白他的用意：“你是想用这个引诱我肉偿么？”
　　“你就邪恶吧！”滕欢瞥他一眼：“没多久就要考试了，你给我好好复习，别妄想用刚及格的分数来打发我，听见没？”
　　“那有何难？就我这智商，怎么着也是前三甲啊。”岑晓希笑嘻嘻的。
　　“明天几点的飞机？”
　　“早上十点五十的航班。”
　　“哦……”滕欢说：“那你自己小心点儿，明天早上我有课，就不送你了。”
　　“我知道，”岑晓希掐掐他的脸：“你就乖乖在家做好一大桌子菜迎接我回来吧！”
　　“嗯……”
　　此时的酸甜苦辣只有滕欢一人可以感受到。
　　这个晚上，俩人睡在床上聊到很晚，滕欢一直在说话，从自己小时候在建筑工地上挖泥害小伙伴摔到骨折，到高考时以全市第八的成绩进入北师大，再到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留校教书……他从来没向岑晓希提过的这些事，今天全都讲给了他听。就这么聊着聊着，说到了岑靖康。
　　“其实你应该试着体谅他，给他一点耐心和时间。”滕欢说。
　　“凭什么？”岑晓希想都不想就说：“他不懂得尊重，专横野蛮，我没办法给这种人耐心。”
　　“此人之美酒佳肴，彼人之穿肠毒药，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每个人的喜好和所处位置不一样。”
　　“对啊，”滕欢继续道：“你老爸所在位置跟我们就是天差地别，但不代表他跟你就是对立，他对你的爱护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表达方式出了点问题，听我的，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更了解你，也让你重新接受他，好吗？”
　　“你的意思是……”
　　“你应该让他看到你在成熟长大，你已经变成一个独立稳重的男人，而不是他脑海里那个永远不懂事，整天就知道酒池肉林的小男孩。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
　　今天滕欢怎么了？好奇怪。
　　“……怎么你今天跟唐僧一样唧唧歪歪个不停？”岑晓希问。
　　“……”
　　“难道你怕我会在表姐的婚礼上跟我爸大吵一架？安啦，这点分寸我还有。不过……”岑晓希转头看着他：“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考虑接受。”滕欢的用心，他完全清楚。
　　滕欢注视着身边的臭小孩，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捕获着他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总是看不够，每次都有如获至宝的感觉。
　　“干嘛这样看我？”岑晓希被他盯得有点纳闷。
　　“没什么，”滕欢拉起被子帮他盖上：“睡吧，明早我还有课呢。”说完，低头轻吻了岑晓希一下。
　　“嗯……晚安。”
　　没多大一会儿岑晓希便安然入睡，轻酣四起，滕欢就这么呆呆的看了他一整夜，直至清晨……
　　几乎一夜没睡觉的滕欢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准备去学校，临走前返回卧室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岑晓希，半跪在床边，在他耳边轻语道：“宝贝，我走了，再见……”
　　这句说不清是告别还是永别的话，仿佛在他心上狠狠拧了一把，就这么一直揪着疼……
　　岑晓希下午两点左右到的上海，给滕欢打了电话后就坐出租车直接去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话说这山西暴发户也真能折腾，连结婚酒席都要摆两天，第一天中式，第二天西式，美其名曰“中西合璧”。婚礼现场的布置也确实够奢侈，光是清一色的实木桌椅就华丽丽的抢尽风头，大厅的柱子全部用箔金包裹着，抬头一看头顶全是百合花，这么大场地得有几十万朵花吧？宾客有不少明星模特，其中就包括最近炙手可热的几个女明星，说她们是来参加婚礼还不如说是来狩猎，个中原因大家都懂。
　　岑晓希在跟亲家人打完招呼后，跟表姐小聊了几句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玩手机。玩着玩着，岑晓希发觉地上有个影子正朝自己靠近，抬头一看，是某个最近靠绯闻上位很快的小模。
　　“岑先生，自己一个人吗？”小模娇滴滴的问道。
　　岑晓希这两年跟老爸参加过几次大型商业酒会，对这些小模认识他并不感到奇怪。“你好。”岑晓希答非所问，打量着她画得又粗又长的眼线，又密又浓的假睫毛，戴着黑漆漆的美瞳，栗色大波浪卷长发，尖的可以当匕首使的下巴，要是她现在不小心摔一跤，地上准能给戳出一坑来……到此为止吧，他不想再往下看了，待会儿还想多吃点东西呢。
　　“岑先生的女朋友呢？”这句话是社交圈里一个双关语，一来可以知道对方是否单身，二来可以得知自己是否有机会。
　　“呵呵，我没有女朋友 。”岑晓希大概知道她的用意了。
　　“是吗，我今天刚好也没有男伴，”小模知道自己就快得逞，双眼放光：“不如……”
　　“你过来。”她话还没说完，岑晓希就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小模二话不说，走过去小鸟依人的靠在岑晓希身边。
　　“你觉着他怎么样？”岑晓希举起手机递给她看。
　　小模一看，又是一个英俊笔挺的男人，以为岑晓希要介绍给她认识，顿时心花怒放：“哇……好帅的男人，是岑先生的朋友吗？”
　　岑晓希收回手机，站起来说：“是我的男朋友。”说完，独自走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小模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操，想上我？您还差点儿。”岑晓希最反感这些小嫩模，自恃年轻貌美就能通吃一切老小，只要对方有钱，你让她□□趾都心甘情愿。
　　吃完饭后，岑晓希没有多逗留，径自先回酒店休息了。
　　白天正纳闷怎么没见到老妈来，晚上吃饭时姨妈才告诉他，因为今天老爸那边工作安排太满没法赶过来，明天才能到。
　　明天……
　　北京——
　　滕欢靠在沙发上，没开电视也没开灯，就这么倚着窗外的路灯照进客厅，描绘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
　　点了根烟，深吸一口，黑暗中，只看见靡靡的灯光伴随着烟雾缭绕缓缓上升，静静的夜，仿佛连混乱的思绪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手机响了，这个时候只会是岑晓希打来的。
　　“婚礼结束了？”滕欢完全换了个声音接电话，丝毫听不出刚刚的阴沉。
　　“还没，我闷得慌，先回酒店了，明儿还有一场呢。”岑晓希整个趴在床上：“刚才有个小模想泡你老公我呢！”
　　“嚯，行情不错嘛。”滕欢调侃道：“把握住机会，小模很会玩儿的，保你□□。”
　　“所以我这不是回来拿套儿了么？”
　　“所以我才说你连玩都不会玩，那种东西是要随身携带的，哪能等到用得着的时候才赶紧买去？您还嫩点儿。”
　　“滕欢你活得不耐烦了吧，以前玩的不少哈？”岑晓希气得鼻孔冒烟。
　　“为人师表，我这是教你呢，你可别诋毁我。”
　　“我……”
　　滕欢的一句“为人师表”搞得岑晓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只得再次认输：“是，谢谢滕老师。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啊，学生老感动了。”
　　“活到老，教到老嘛……”
　　两人乱七八糟聊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重点，就是东戳一下西抠一下，有一句没一句的，差不多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才互道晚安。
　　第二天岑晓希醒的很早，在确定表姐那边不需要人帮忙后，他哪儿也没去，在房间里一直窝到下午吃饭时间才出门。
　　来到婚礼现场，才到大门口，他就见到老爸老妈。
　　老妈薛清美一眼就看见儿子站在门口，好多天没见儿子的她马上撇下丈夫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儿子，这些天还好吧？”薛清美上下打量着儿子，看到挨打的伤口基本好全了才放下心来。
　　岑晓希点点头，没说话。
　　薛清美接着说：“那事儿我都知道了，我……”她犹豫了一下：“保持中立，不赞成也不反对，我的宗旨只有一个，只要你做个善良的人，只要你活得开心，其它都不是问题。”
　　岑晓希怎么也不相信这种听了让人鼻酸的话会是从老妈嘴里说出来的，他惊讶的同时很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妈，我……”
　　“行了，别说了，”薛清美回头看看始终没走过来的岑靖康：“我跟你爸先进去，有什么事回家再商量。”刚要走，又回过头来补了一句：“儿子，做自己想做的事，少管你爸，他就是一疯子。”说完，转身走过去挽着岑靖康大步走进酒店。
　　岑晓希细细回味着老妈刚才说的话，心情明朗不少，是的，他需要支持，不管来自朋友还是亲人，他都一样需要。
　　第二天下午岑晓希回到北京，他没给滕欢打电话，而是兴冲冲的直接跑回他们的小窝想给他个小惊喜。打开门后，发现屋里静悄悄的，客厅和卧室都没人，奇怪，难道是学校有事？他拨通了滕欢的手机。
　　“晓希？”滕欢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呢？”
　　“我……”滕欢迟疑了一下：“我在家里啊。”
　　“放屁，你在家里我怎么没见着你啊？”
　　“我是说，我在我爸妈这边儿家里，”滕欢顿了顿，解释道：“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我妈最近身体不好么，今天休息过来陪陪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一会儿。”
　　“那晚饭……”
　　“没事，你就好好陪伯母吧，我洗个澡，”岑晓希走进卫生间放洗澡水：“晚点儿出去随便吃点东西，晚上我要回学校。”
　　“今晚要回学校？”
　　“当然了，明天一大早有滕老师的课，我敢迟到么？”岑晓希笑说。
　　滕欢扯着嘴角跟着笑了笑：“知道就好。”说出这几个字的同时滕欢心里涩得慌，他知道所有一切，而岑晓希却一无所知。明天？还有明天吗？
　　岑晓希伸手试试水温：“那我洗澡了，挂了。”
　　“嗯，去吧。”滕欢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岑晓希奇怪怎么这次滕欢挂电话这么爽快，平时要是听见“洗澡”二字，准得占尽他便宜——哪怕是在电话里。
　　其实滕欢根本就没在自己家里，他在离家不远的某个MC咖啡馆。
　　岑晓希去上海的这几天，他的工作交接已经全部完成，教师宿舍的行李也都搬回了家里。滕欢告诉爸妈自己辞职了，真正原因他当然不会讲，只是说自己想考心理咨询师，学校不允许带职考试，所以就把工作辞了。
　　虽然滕爸滕妈也觉得辞掉北师大的工作实在很可惜，但是在就业选择上他们向来尊重儿子的决定，更重要的是滕妈妈认为，只要儿子不再当老师，某些事情自然就会不了了之。当滕欢告诉妈妈自己以后都不会再跟岑晓希有来往时，她更是喜形于色求之不得，相比事业前途，儿子的婚姻爱情当然更重要，重点是滕妈妈从来就不曾为儿子的工作问题担心过，滕欢有多大能耐她还是很清楚的。
　　滕欢从下午就呆在这里，记不得喝了多少杯咖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坐在这里，只觉得自己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思绪，可坐到天黑，也没整理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盯着笔记本电脑，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岑晓希的零零种种，根本停不下来。
　　这时摆在桌上的手机弹出一条短信，滕欢拿起来一看，是他最不想看见的号码——岑靖康。
　　“滕老师，我想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滕欢不到十秒便回复他：“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赢了。”
　　发完短信后那种雪上加霜的感觉愈发浓烈，双手抹了把脸，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八点钟了，不知道死小孩回宿舍没有？他拿起电话，打给岑晓希。通话音才响就被接起来了。
　　“真是心有灵犀啊，”岑晓希一接起电话就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滕欢心一暖：“回学校了吗？”
　　“没有，还在这儿呢。”
　　“那吃东西没？”
　　“刚吃完，我给自己下了点儿面条。”
　　“好吃么？”就岑晓希那手艺，想想也知道。
　　“倍儿爽！都吃光了，嘿嘿。”
　　“我们视频吧？”
　　“哟，怎么了？这么想小爷？”岑晓希乐滋滋的。
　　“打开视频，我想看看你。”滕欢这话甚至有点儿命令的意思。
　　“明天一大早就有您老人家的课你现在至于这么着急嘛？”
　　“呵呵……只是突然很想你。”滕欢低语道，这种低沉磁性的嗓音让岑晓希全身过电似的一阵酥软。
　　挂了电话，岑晓希弹了个视频给滕欢，对方马上接通，岑晓希看到滕欢在的地方亮堂堂一片人来人往，便问：“不是在家吗？又跑哪儿去了？”
　　“在MC喝咖啡，家里爸妈太吵了，出来透透气。”
　　岑晓希仔细一看才发现，滕欢穿着自己给他买的ARMANI的衣服，顿时心花怒放：“站起来我瞧瞧，今天咋这么帅呢！”
　　滕欢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起身转了个圈让他瞧个清清楚楚。
　　“啧啧啧，”岑晓希感叹道：“极品，仅次于我了。”
　　滕欢被他这似是而非的“赞扬”搞得哭笑不得。
　　“滕欢，我不在你身边你穿这么高大上去MC喝咖啡——你几个意思啊？”
　　“我要是存心想出来把妹，你觉得我会来这种地方？”
　　岑晓希琢磨一下，也对，把妹子去酒吧慢摇吧才是王道，MC里边儿要么就是情侣，要么就是学生，都不是滕欢的菜。
　　滕欢看着视频里穿着V领毛衣，外面套一件驼色双排扣英伦风外套的岑晓希，觉得这小子不知不觉又狠狠帅了一截。同时岑晓希也在盯着视频里的滕欢，怎么这个人他就是百看不厌，而且越看越爱，他仿佛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他的每一个行为动作谈吐举止都让自己欲罢不能，像陷进泥沼一样。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对望着。
　　“看什么呢？”滕欢放低声音：“是不是硬了？”
　　没错，岑晓希确实开始有反应了，唉，这就是年轻力壮小伙子的特征啊！可是……该死的滕欢怎么什么都知道？好像这是他身体似的……
　　滕欢看着脸“唰”一下红到脖子根的岑晓希，强忍着收回笑脸，说：“能唱首歌给我听吗？”
　　“不想唱，没心情。”岑晓希生气。
　　“我真的想听你唱歌。”
　　“不要。”
　　滕欢安静了几秒钟，放下手机站起来离开了，屏幕前空无一人。岑晓希以为他是不是生气走了，大概半分钟后，滕欢带着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坐到电脑前。
　　当着岑晓希的面，滕欢跟那个男生说：“他是我男朋友，刚才我说话有点过分，惹他生气了，你能帮帮我让他原谅我吗？”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不论岑晓希还是那个男生，都为滕欢的胆量大吃一惊。
　　他也……太坦白了吧？说实在的，当时岑晓希吃惊多过感动，老半天反应不过来。
　　结果当然轻松搞定，本来岑晓希就没发多大火，就只是想让滕欢哄哄他，但压根儿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种，敢带个陌生人来……
　　“这回不生气了吧？”滕欢试探着问。
　　岑晓希过了半天才撅着嘴极不情愿的点点头。
　　“那可以给我唱歌了吗？”
　　“嗯……”岑晓希想了想：“《我们都一样》，献给博学多才的老攻。”
　　滕欢静静的按下录制键……
　　“你在我的生命中，是那最闪亮的星
　　一直在无声夜空，守护着我们的梦
　　这世界那么大，我的爱只想要你懂，陪伴我无尽旅程
　　你知道我的梦，你知道我的痛，你知道我们感受都相同
　　就算有再大的风也挡不住勇敢的冲动
　　努力的往前飞，再累也无所谓，黑夜过后的光芒有多美
　　分享你我的力量就能把对方的路照亮
　　我想我们都一样，渴望梦想的光芒
　　这一路喜悦彷徨，不要轻易说失望
　　回到最初时光，当时的你多么坚强，那鼓励让我难忘……”
　　就这样一直清唱着，没有伴奏，那种最清澈最纯真的音质直到后来都叫滕欢无法忘记，听得心碎。他知道，岑晓希是在为他俩加油，给他希望，让他不要放弃，一直走下去……
　　之后两人聊了不到半小时便下线了，临走前岑晓希叮嘱滕欢今天早点睡觉，明天上课不许迟到。
　　滕欢淡淡的笑了：“我知道，你也早点儿休息，我不想在我的课上看到你睡眼惺忪的样子。”这话一说完，他胸腔里聚集的只有满满的愧疚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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