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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因为那四只小奶狗,他们匆匆地从远征地回来之后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各自回各自的部屋;而是随着被衣服裹着、窝在鲶尾和山姥切怀里的小奶狗一路奔去了厨房。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了,厨房里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一振刀剑在。所幸山姥切国广平日里也是时常被安排去厨当番的,对各种物品的摆放位置还算熟悉。他连小狗都不用放下,直接空出一只手取下了架上的盒装牛奶,“本丸里没有羊奶粉……能让它们先吃一顿牛奶吗?”
其他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仍旧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小柴犬的八景挥灵,他过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头看见了金发打刀手上的脱脂高钙奶,便重重地点了点脑袋,“能吃。”
食物是有了,怎么喂却又成了个问题。
五虎退虽然没有饲养过犬科动物,但毕竟是有养过动物的,强于在场除八景以外的所有人。他凭着自己的生活经验,小声地提了个建议:“……如果用、用勺子的话……是、是可以的吧?”
这个提案最后也在总工程师拍板同意后通过并得到了执行。
在山姥切生火温牛奶的时候,短刀们纷纷发挥了自己的机动优势。前田不知从哪里拖来了一个纸皮箱子,平野则去抱来了自己的棉被;两者结合到一起就算是给小狗们折腾出了个简易的、暂时的窝。白发的短刀也贡献出了自家小老虎的食盆,可以用于等会儿牛奶的盛装。
小奶狗很快便被放进了桌上箱子里,八景也随之移动到了桌旁,专注地看着它们在里面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吱吱”地叫。
决定要养这群小狗之后,鲶尾藤四郎早就摸了好几把过了手瘾;几振短刀更不必说,一个个也都摸过了小狗;就连山姥切国广,在抱着它们的时候才顺手摸了几下。只剩下了八景——虽然他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了对小狗的喜爱,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它们——但是他就是宁愿只在一边看着,从不上手。
“八景殿,您不碰一碰它们吗?”前田问,还描述了一下小奶狗的手感,“软软的,也很暖和。有点毛绒绒的,还会动。”
“软软……的?”每当有人跟他说话的时候八景挥灵就会转过头来注视着对方,这次也不例外。他重复了一遍前田说过的话,右手手指不由稍稍蜷了一下。然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异常坚定地拒绝了短刀,“不……不。”
“小狗太小了。”他解释道,然后顿了一顿,在记忆深处找到了那番话,“它还小……得干干净净的。”被我这种东西碰到的话,血腥味会洗不掉的。
他清楚自己的状况,也明白沉浸于负面情绪中、如此自贱自贬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会让人觉得他不可理喻、无可救药。可每当说出这些话时,他都能诡异地感到熟悉,而这点熟悉感又能够给他带来无可替代的安全感。
虽然改变这种生活方式可能会令他、令其他所有人都舒服很多;可这就好比海/洛/因,第一、第二次吸食它的人会头晕、头疼甚至呕吐不止,那第三次、第四次呢?一天两天不行,那一旬、一个月、一季呢?或者一年、十年?那七百九十年又将如何呢?
哪怕还是难受,但他似乎已经离不开了。
八景终究没能对着短刀说出这让人为难的话语。看着前田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像是想要笑一笑那样微微弯了下眉眼,正好看见山姥切端着牛奶走来,便转移话题道:“该喂它们了。”
一说到喂小狗,小短刀的注意力果然被轻易地转移了。他笑着冲剑灵点了点头,转身和平野藤四郎他们一起迎上了打刀青年,接过了盛着牛奶的食盆和小铁匙。
八景看着他们的动作,是小心翼翼的生疏。小奶狗实际上吃不了多少东西,每只都只喝了大概两毫升牛奶就饱了。他凝视着小狗,想起刚刚右手动时的顺畅舒坦之感,不着痕迹地用了用力,拳头果然随之顺利地握紧了。
八景却没有多少欢喜的模样,还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小奶狗而已。
尽管喂食完毕之后五虎退马上就把它们包进了被子里,不过对它们来说,气温仍然是过低了些。短刀刚想说他感受到了小奶狗们的颤抖,八景就开了口,语气笃定,“太低了……温度,小狗会冷。”
“那要怎么办?八景殿您有办法吗?”发问的是平野。至于鲶尾藤四郎,他在发现这里并不缺人以后,就开心地跑去通知本丸里的其他人关于小奶狗的事了,到现在还有没回来。
“热水袋……或者电热毯?”八景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到底也没能想起本丸里到底有没有这些玩意儿,他便只能带着迟疑地询问身边的付丧神们,“本丸里有吗?”
“仿品不需要……”山姥切国广的话只说到半截,剑灵就猛地抬起了头,再没听进去。
“……阿祐?”
“对,哥,我回来了。”外头果然传来了和审神者高度一致的声音,“这里没有热水袋电热毯,倒是有地炉,每个部屋里都有。大广间的我已经生起来了。”后面那一句用的是日国话。
“哥,是哪种狗呢?像大黄吗?”他走了进来,隐约看到了兄长摇头,就接着道:“那二黑呢?旺财?来福?跟喜?招宝?”
这都是他哥养活、养大的那一窝小狗的名字,他取的。
都是摇头。
“狗子长得最大众了,也不像它么?”
这次却终于是点头了。
八景又看了箱子里的小奶狗们一眼,跟弟弟描绘道:“是柴犬。宽前额、三角眼、立耳、黑鼻子的柴犬。是白色的,浑身都是白色……有点儿像大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都是公的,小公狗。”
应该是刚回过这里的华国,所以触景生情的缘故,承祐难得且莫名地有了点怅惘之情。他直觉兄长现在的心情不好——并不是说平时就好了,只是比不好更不好而已——于是脸上又带了笑,“中午吃了什么,哥?现在饿了吗?要不要我煮给你吃?”
“中午?”少年如今才反应过来,继续对着弟弟摇头,“早上远征……方才回来。”所以没吃午饭。
“那哥你想吃什么?粥怎么样?配点青菜豆腐。”青年一时之间下厨的兴致高涨,仿佛还是在兄弟俩轮流掌勺的那时候一样,“粥加点儿小米,青菜就简单炒炒,豆腐用炖的吧。”
他是习惯说京片子的,嘴皮子一向快得很,现在又进入了从前的状态,一骨碌都说完之后自个还嘀咕了句“炖冻豆腐才好吃,也不知道这地儿有没有冻豆腐……”
“有的……叫高野豆腐。”八景曾经在万屋有瞄到过这种东西,“能买到,叫冻豆腐也可以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他刀剑打过招呼后都跟着小奶狗离开去了大广间。八景挥灵说完之后没等弟弟回话,就走去扯着他的袖口,抬头望着他,“我不饿,不吃。要去……看小狗,小白狗。”
这、这是撒娇吧?!绝对是在撒娇吧!
比他小的哥哥!向他!撒!娇!了!还是要去看小奶狗这种理由!
承祐被兄长的这一招弄得差点儿原地爆炸,也不再讲吃饭的事了,只连连点头应“好”。但他仍旧担心哥哥会饿,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包点心来要塞给他,“咸宁的桂花糕。我回来前去看了看,没想到还真有。味道和我们那是一样的,哥,先吃点填填肚子。”
“桂花糕?”八景习惯性地伸出双手想要去接过来,却瞥到了右臂上仍缠着的隐隐透出血迹的白色绷带。
“阿祐。”他唤了弟弟一声,本来是准备要接过糕点的动作到中途变了个目的地。他转去熟练且飞快地解开了手臂上的绷带,露出了下面似乎从来没有受伤过的肌肤。
因为承祐看不清,他又去牵起了弟弟的手摸了自己连条疤痕都没有的右臂一遍,才平淡如常、毫无欣喜之情的和他确认了结果:“阿祐,我好了……不用担心了。”
“好。好了就好,哥。”可是为了这个你又付出了什么代价?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我难道不是你最亲密的兄弟吗?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这几句话在心里绕了几绕,承祐终究还是不想逼迫兄长,便只是在面上显露出高兴的样子,只字不提他已近乎明了的、八景身上发生的事;兄弟两人间只作一派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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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景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强迫性重复”
强迫性重复最早由弗洛伊德提出,指的是一个人固执地、不断地重复某些似乎毫无意义的活动,或反复重温某些痛苦的经历和体验。著名的英国精神分析家琼斯把强迫性重复定义为:一种盲目的冲动,重复早期的经验与情境,无关乎能否得利,也不管引起的是快乐或痛苦。不管这种行为危害多大,或多么具有毁灭性,个体总是被迫一再重复它,而自己的意志根本无能为力,控制不了这种强迫性。
这周的更新在这里哦,所以周末……要补课,没得更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