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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会面
路加和我一同向我那个学校旁边地出租屋走去,一路上,我们静默居多,其实我和他总共也没有见过多少面,只是每一次见面场面都格外惊心动魄,他虽然每次都伤痕累累却从未计较,难得的豁达坦荡,正好投我所好,是以格外投缘。
行到家门,他突然发问:“为什么每次跟你走在一起我就有一种你是大女人,我是小男人的感觉呢?”
“对着食人妖怪,你也是抡着膀子就上,你其实应该生在抗战时代,争取超过双枪老太婆。”
我望着他的脸,突然笑道:“路加,你不觉得,我们今天的私奔路程实在很奇怪么?那女人被儿子吃嘴,居然连声都没有吭一个,我插了那个妖怪一刀,把他踹下楼去,如此声响,却没有惊动一个同学?那个管理员身高一米九几,你凭着一个普通水桶就把他一举搞定?
还有,那天,你为什么特意要在我面前看放射性的书,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
我握住他的手:“你这人真不错,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但是,我不想我的朋友神秘莫测,立场难辨。”
他的笑容掀起酒窝,圆润可爱:“江露,朋友谈话的时候,并不会一门心思要捏住他的脉门。”
我低头叹气,手却丝毫没有放松:“不错,我小人了。”
路加也就任我拿住他的死穴,道:“你相不相信,我们是同类,一样非妖非人,一样身世暧昧,一样迷惘彷徨。”
我疑道:“你也是1135?”
他酒窝更甚;“我已经修炼到了1136,我不喜欢这种数字的名称,我们又不是流水线上的产品,有一个专用的名称可以称呼我们,那就是——”
四周的气场猛然迥异,仿佛感觉到了一股轻柔的托力将我往上扶,犹如闭眼徜徉在温暖的死海中,我双脚渐渐离地,他也缓缓漂浮在空中,甚至连路旁的罐头和垃圾桶也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没有神州五号,我和他却好像在那一刻进入了漂浮的外太空。
我皱眉道:“妖气?”
他答:“我们是观局者,可以操纵妖气妖力,仙力仙法甚至是神力神法的存在。”
“每当我们打败一个对手,就可以增强自己的力量一分。”
我默默感受着荡漾于身体旁的劲力,温柔,坚韧,在细细柔软之下饱含劲力,仿佛是平静无波的浅海,外表温和美丽,底层暗流涌动险象环生。
不是对手,无论他的话是实是虚,我都不可惹怒他。
放下他的脉门,我问他:“今晚为什么特别跑到三楼去找我,又何必突然告诉我这些?”
他道:“找你是为拉你入会,观局者现各自有各自的集会,我会现在会员稀少,派我出来拉人。”
我瞪大眼睛:“那你动作够快,我都异状六年了才跑来找我。”
他施施然回答:“你最近打败过一只蛇妖吧,从前你完全没有法力,我到哪里去找你?”
打败对手增强能力?是以我体内清气涌动。
身体异变?是以我血液检验结果异常。
身负法力?所以我身体可以不治而愈。
我拍掌而笑:“很好。”
忽然,四旁气场消失,我如同失去支撑的木偶掉了下去,根本毫无防备,两腿几乎摔断,狼狈之极。
他倒是缓缓而落,连带四周的物什一同轻轻着地,姿势优雅,好像仙女下凡。
他道:“我们进去吧。”
拍拍身上的尘土,我龇牙咧嘴,问他:“你的漂浮能力是不是是可以让一切轻轻飘起,又轻轻落下。”
他自豪:“不错。”
“嗯,所以你竟然让一团狗屎轻轻落在你的头顶上?”
他并非说出全部实情。
能力如此高,又怎么被我三番两次欺凌?如果是寻着我的妖气而来,为何在我没杀蛇妖之前大家就已碰面?像我这样的人整个世界并不多,哪有人力组成大大小小的集会?
不过,若是数倍强过我的他有心隐瞒,大家和乐,我又何必戳破,以免再起事端。
我出租的房子破败不堪,冬天四面通风,夏日阳光普照,春天蚊虫肆虐,秋天寒霜入室。
厨房里满是青苔,厕所里边居然有野草,客厅里四面阴森,卧室里面蜘蛛姑娘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罗网等待情郎。
乍一看好像跑进了亚马逊原始森林,我化身成为人类第一代猿人泰山。
当初养了一天的病还不觉得,现下只是惊异房东竟然敢出手如此龌龊的住房。
把路加安排去了客厅沙发,我躺到那个只剩三只脚的床上,一夜不能眠,床不由得只咯吱嘎地想。
第而天顶者黑眼圈起床,跑到阳台上去洗洗漱漱,看到对面的楼房里竟然又搬来了新居,只叹这里的房东真是神通广大,如此烂房居然能接二连三地抛出。
两家阳台相隔不过一米,一个中年老伯走了出来,头顶落发,晾了几件衣服在竹竿上,侧头看到了我,友好地问候。
“你好,小姑娘,你也是华唯学校的么。”
我礼数周到低头称是。
“昨天来看到里面黑灯瞎火,以为没人,半夜才听到动静,有个邻居真好。”老伯慈眉善目。
“那可不是。”
路加此时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上身裸露,两只眼睛肿得硕大,一面打哈欠一面对我道:“以后不熬得这么晚了,昨天晚上累死我了。”
老伯眼如铜铃,嘴角僵硬。
这话确实很让人误会
等到他走回去,我不禁对路加叹气:“看来一定是误会我俩同居,发生奸情了。”
路加比我还要豪放:“你小时候跟你爸同居,和你爸同床,长大了跟你老公同居,和你老公同床,再后来跟你儿子同居,和他同床,都跟那么多男生同居同床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何必在乎?”
我笑:“多一个不多,多了你就很多。”
他笑得比我还要猖狂:“我真是不甚荣幸。”
这种完全是贫嘴的所谓调情真是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我挥挥手:“是啊,是啊,你厉害,你将来要横扫千军万马,何必默默蹭蹭在这个原始森林耽误时间,去吧,去吧,无限的美女骑着白马对着你前仆后继。”
我依然必须去学校先收拾我的东西,换班的时间定在星期五,我却几乎一刻也不想跟郭岳同班,一天之中,他每每站起一次我就心跳加速,每每回望一次,我就双腿打战,他每说一句话,我就不要自主地紧盯着他的嘴唇。
他受了伤,左胳膊完全断了,奇异的是,我给他的一刀,却仿佛没有什么伤害,身体病为因此而迟钝笨重,反而更显一种奇异的轻灵。
他比以前更像幽灵,更加沉默,眼神更加深邃,然而外表却更为温顺,更为无害。
这究竟是什么妖物?蛇妖因泄愤而吃人,此人却专啃自己的母亲,比禽兽尚且不如,说是要采集能量又逻辑不通。
我满怀心事地向出租屋走去,一个人地通道黑暗悠长,只听到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咚,咚,咚······”
我加快步伐,却仍然是那样的频率,
“咚,咚,咚······”
稍稍减缓,这声音却固执不变,
心脏升到了嗓子眼,我飞快跑出了巷子。
没有异常,没有鬼打墙。
我看着眼前的破房子,心里长长抒了一口气。
一只手拍到我的肩上,回头看去,竟然是郭岳温柔的笑脸
“真是意外,我爸帮我租的房子正好和江露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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