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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变故
温祁淮这一辈,算上他自己,共有七个孩子,五子二女。
温琚遥的妻子生了两个儿子,老大温彦,年十九,次子温陵,年十七,排行老三。
罗姨娘则生了个女儿,名唤温恬,排行第五,年方十四。
温南钦同样也是两儿一女。妻子李氏分别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唤作温宸,十六岁,排行第四。女儿唤作温沁,年方十三,排行第六。
他唯一的小妾,王姨娘倒是生了个儿子,已经十岁了,自是最小的那一个,名叫温懋。
沈意容按了按眉心,这家人倒是不多,偏偏都没见着几个,仿佛都不爱出门,日日待着自己的小院子里。
温祁淮排行老二,如今连三弟,温彦都不如。人家已是举人,只待来年一开春,便去参加春闱。
今年的春闱他却是因为闹肚子不能参加,平白耽误了半年。
沈意容弯弯好看的眉眼,笑得颇有深意。再等半年,温宸也能撵上来了,想想也是有趣。
嫡子神志不清,两个庶子之间戏份倒是不少。偏偏嫡孙又回来了,想到这里,她眼神一凛,对银朱道:“二少爷是不是说中午去春江楼?”
“是啊,还是阿团来禀报的。”银朱动了动发酸的手,帕子上的鸳鸯现了雏形。
沈意容按了按额角,算了,这会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毕竟是在外面的酒楼,人多,即使有人不安好心,怕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结果午膳后没多久,沈意容刚准备小憩片刻,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银朱,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头坐起来。
银朱跑出去,很快就进来,面上一片忧色:“是二少爷,不知怎的了,昏迷不醒!”
沈意容连忙往外走,竟没意识到自己此刻内心的惶恐不安。几个下人竟是抬着温祁淮往书房里去,见状,沈意容厉色道:“把二少爷扶回房。”
几人面面相觑,惟阿团踌躇片刻,道:“二少爷不让……怕您担心……”
他刚刚人都半昏迷了,偏还不忘嘱咐阿团:“回去动静小些,去我书房,莫让二少夫人担心。”
沈意容气笑了,这么大一个人昏迷了,还指望不惊动她?怕是整个温府都不会安宁了:“扶进来。”
她发怒的时候和原身不同,根本无需抬高声音,只冷冷地扫过去几眼,那几人便感受到了威慑,默默地按她的话做。
“朝烟,你去禀报老太爷。”沈意容心里担忧,但依旧有条不紊:“桃红,你去请大夫。”
她捏了捏食指,旋身进屋去看温祁淮,裙边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温祁淮呼吸有些急促,从脖子到脸都是红通通一片。
“阿团,当时是怎么回事?”沈意容初时怀疑他是醉了,凑近一闻,竟没有酒味。而且,这脸也红得太异常。
“几位少爷正吃着菜呢,也不知怎么回事,二少爷就扑通一声砸桌子上了。”阿团心有余悸,他的话可一点儿也不夸张,当时的场面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吓得不轻。
“哪几位少爷?”沈意容看穿上地人呼吸越来越急促,伸手去扯了扯他的领子。
“大少爷,三少爷和四少爷都在呢!”
那就是温彦,温陵和温宸。几人年纪相差都不大,聚在一起吃吃饭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
“老太爷到了!”
温则城听到下人的禀报,心里就涌起了强烈的不安。到了这里一看,顿时心惊:“去城东请福安堂的刘大夫,快去!”
“孙媳已经派人请过大夫了。”沈意容忙道。
温则城叹了口气,摇摇头:“必须请刘大夫。”
沈意容了然,想来这是温祁淮的老毛病了,这刘大夫必然对这病情有些了解。
“这是怎么回事?”温则城问。
阿团老老实实地又重复一遍。
“呵,天天儿的……”温则城冷笑一声,看床上的青年一脸痛苦地样子,十分痛心。
这该不会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吧?沈意容突然间福至心灵,想到了以前有个丫鬟吃不得鱼虾,一吃身上就起疹子。
现下看温祁淮这症状,虽然有所不同,但肯定不是有人下毒,否则老太爷此刻必然是勃然大怒。
很快,刘大夫就到了。五六十岁的人了,腿脚有些慢,被人连拉带拽,进了屋,还直喘着气。
“老刘,快给看看!”温老爷子的语气十分熟捻。
“这就你那孙子?”刘大夫缓了口气,从随身背着的药箱里掏出一副药,对银朱道:“快去煎了。”
又对温则城道:“我一听你那下人的话,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我说,他不能吃,就别吃呗,这从小到大的,遭多少罪!”
沈意容心道,果然。
温则城叹了口气:“人刚找回来,一高兴,就给忘了。我以为他自己知道呢。”他望了望床上的年轻人,有些无奈。
药煎好了,扶着温祁淮灌下去,不消片刻,就见他睁开眼捂着嘴要吐。丫鬟举着痰盂来接,一股子酸气弥漫开来。
“行了,我走了。”刘大夫一脸不愿多留,见温则城欲言又止的神情,道:“放心,我这张嘴,严实着呢!”
温则城摆摆手,示意下人去送他。
沈意容心道,也不知是吃了什么,怕温呆子自己也不清楚。温老爷子倒是知道,就怕他不肯跟自己说。
温祁淮吐了片刻,用清水漱了口,昏昏沉沉翻身又睡去了。
“意容啊,你过来。”温则城叫她,摒弃了下人:“我知道你聪明,不用在我面前掩饰。”
他叹气:“祁淮自幼聪明伶俐,谁也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变故。”他看着沈意容,认真道:“你既是他的妻子,便知道该如何做。没了他,你也不会过得舒心。”
“祖父,我都知道的。”沈意容坦然:“我也知道,这里,并不安全。”
“呵,”温则城冷笑,他们都巴不得祁淮回不来:“祁淮吃不得花生,看你这样子,应该还不知道。”
沈意容的确是不知道的:“府里有人知道吗?”
温则城摇摇头:“顶多知道祁淮不能吃一些东西,但不知具体是什么。”
他就怕有人在这里动手脚,一向瞒地紧。在温祁淮被拐走之前,府里没几个人知道这事。
温则城交待完这些话,又进屋去看了看温祁淮,这才走了。沈意容在廊下站了很久,听得里面的动静,连忙进去。
“容容。”温祁淮眼神中有几分清明,额上出了汗,沾了几缕发。白夫黑发,乍眼。
“我有些难受。”他说话带着哭腔,闷闷的,像被欺负过后的小动物,急着找安慰。
吃错东西了,能不难受吗,沈意容心道。上前两步,拿着帕子,擦了擦他的汗,心头涌起的莫名感受才消下去一些:“躺躺就好……”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青年一下巴磕在她的颈窝,软绵绵道:“都躺了好久了。”
男子身上带着一股清淡的皂角香味,并不难闻。他还未沾染贵族青年的习性,不喜佩戴香囊,也不习惯熏香。
这样倒也挺好闻的,沈意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紧接着就感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颈间,像一根羽毛,飘忽不定,让人有几分痒:“你起来。”
她想伸手去推他,结果触手便是一片温热。刚刚温祁淮服了药,阿团并遵着刘大夫的嘱咐,把他的外裳给脱了,如今就剩薄薄一层寝衣。沈意容隔着衣服,清晰地感受着他的体温。顿时,她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收回手。
青年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侧了侧脸,佯装无力:“容容,别乱动。”说话间,那股子温热的气息更加明显,沈意容甚至觉得他的双唇碰到了自己的脖颈,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半僵硬着,像一尊精致的木偶。
温祁淮看着女子的纤细的脖颈一层一层地刷上了绯红,笑意更深,眼底波光流转。这么靠着有些不舒服,他索性动了动,将另一只手抬起,搭在女子左肩,双眼一阖,竟是就着这个姿势睡去了。鼻尖的馨香总算是舒缓了花生带来的痛苦。
沈意容见他半晌不动,轻轻推了推,居然没反应。小心翼翼地侧首去看,青年双目紧闭,睡得正沉。她无声地叹气,稍稍挪动一下,便听见温祁淮不满地嘟囔两声,左肩上的那只手也更用力,像是怕她跑了。
无奈扯了扯嘴角,沈意容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没过多久,她竟有些困乏。午后小憩被人打断,本就没休息好。此刻又安静,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很快竟也睡着了。
青年忽而无声地笑了,他睁开双眼,像是刚做了个美梦,满足地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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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开头介绍的这些人,各位大宝贝们如果记不住没关系,后期慢慢介绍,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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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花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