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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佐助篇 烟与酒与吊车尾
宇智波佐助从不抽烟,同样的,他从不喝酒。
如果其他人了解了,知道了,可能会微笑着说他做得对,因为他还没有成年,他才十七岁。
宇智波佐助十七岁。
他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父亲宇智波富岳曾经凝目正视他,语句的声线压抑沉重,一字一字,告诉他,宇智波是木叶最强。
母亲宇智波美琴虽然并没有说话,洁白光滑的手指拈紧毛巾的白色角料,细细柔柔的擦拭着碗盘,微笑着注视他,眉梢眼角的意味他想他知道。
宇智波是木叶最强。
因此,宇智波不缺少天才,不缺少强者。
宇智波佐助是族内最晚的一位,最小的一位,最年轻的一位。在其它族人已经开始接受委托任务的时候,在其他族人已经开始工作挣钱的时候,在其它族人已经开始恋爱成家的时候,他待在木叶的忍者学院,待在这所学院。
锻炼体术,运用幻术,了解忍术。
每一天都在拼命,每一天都在前进,每一天都在追逐。
追逐哥哥宇智波鼬的步伐,追逐“瞬身止水”的步伐,追逐一族先祖首领斑的步伐。
追求力量,更加强大的、更加全面的、更加完美的。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是学院名列前茅的佼佼者,他是目不斜视眼高于顶的冰颠冷雪,他是全能完美的人才,他是打破所有先代纪录的第一人,他是其余学生几乎必须仰望屏息的榜样。
同样的,洛克李的体术,日向宁次的忍术,奈良鹿丸的智商。
还有很多人,在一些方面比他更加强大突出,但他,宇智波佐助,却是他们之中的代表,是所有人中最最耀眼夺目的一个。
因为他追逐力量,因为他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一个方面输给任何人,因为他名为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是木叶最强。
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宇智波镜、宇智波带土、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能够做到的、决然不会输给无论其它任何人的事,他同样能够做到。
背负了这样一族的名讳,他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所以,他不会像学院之中的一些人,沾染烟酒,他一向洁身自好。
他觉得无聊,他更想得到的东西,是永恒的、给予他区别于其他人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就算那些所谓的天才,他也不屑一顾,他会去挑战他们,但他不会在意他们,较量一旦结束,他不会再多过问。
宇智波佐助也是天才。
但漩涡鸣人是吊车尾,十七岁,不抽烟,同样不喝酒。
他想他从来没有见过漩涡鸣人,记忆中他的存在是一片空白,他不在意,就算那些天才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侧目,吊车尾在他的印象中,当然应该是一片空白。
但他却能记住他,漩涡鸣人,那个金发碧眼,脸上有着六道猫须的他。
那个吊车尾。
他问过自己为什么会记住他,只是问过,并没有想过回答。
他在追逐力量,在追逐强者,在追逐自己,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这样无聊至极的问题。
但佐助却不自觉的思虑着,仿佛意识在不知不觉中挣脱了他强大精神的控制束缚。浅浅淡淡的飘散飞卷,轻轻柔柔的浮波流离,沉沉落落的翩然升弭。
特别吗?佐助否认了这个理由。他见过无数金发的人,无论是男是女。拥有心转身秘术的女孩子,五代目风影的姐姐,四代目火影。
也许并不都是碧眼,但金色的视觉冲击力更加强烈。
性格吗?定止眸瞳,子夜幽然,佐助再次否定。他对于大大咧咧过于乐观的家伙没什么多余的好感度。
能力吗?佐助将草薙剑的亮刺薄刃横插在竹节之间,凝眸结印,掌心明灿夺目的刺白电光劈啪作响。吊车尾的,有什么能力?
没错,佐助这样称呼着他,吊车尾的。
吊车尾。
彼此熟识的机遇只是在一大一小互相瞪眸交锋之后,鸣人一直说他认识他,一直说他知道那个世界他的一切,也许真的不了解,但所有的,他的一切,他都铭记在心。
他会双腿盘结坐在他院子房间内层的榻榻米上,声响很大的“哧溜哧溜”吞咽咀嚼白净瓷碗中香气四溢的一乐拉面,而他在竹林之前重复着写轮眼的运用,千鸟流的招式熟练。
深蓝浅蓝的层次分明,清晰的短密瞳线一圈一圈绕划圆弧,点缀粼粼的晴朗海色奔涌出天际旷远的辽爽舒阔,带着澄澈腾放的一汐一落,溅起的泡沫柔软洁白,一朵一朵,恍若在眼瞳中心浅浅绽开,甸然芬芳。钻入鼻腔的,大海咸湿的潮意,天空把握不住的若即若离。
云丝一般的缥渺无踪。
鸣人笑着端起碗,将面汤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唇,一本正经的调侃着他,“佐助,你这家伙果然无论在哪里都是忙到爆啊得吧呦,虽然我也不能退步………不过,我比你强,这可是你亲口承认过的得吧呦。”
佐助收剑回鞘,将草薙剑的剑身紧紧的握在手心,缓步走到鸣人旁边,接过他递来的空碗,顿了一下,将碗放落一侧,看着鸣人问道。
“……你说的,那个世界里的宇智波佐助,是怎样的一个人?”
鸣人向后挪了一点,偏着头瞄着他,又向后挪了一点,将自己保护在较为安全的区域内,斜着瞳仁有些稍稍犹豫的开了口,“你确定要我说得吧呦?”
“当然,不然我问你干什么?”
鸣人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要听?”
有了几分不耐烦,佐助把碗拎起丢进垃圾桶里,瓷片支离破碎的声动响的清脆,打开鲜红的三枚勾玉,斜过眼来盯着他,“你说不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得吧呦………那个,其实我觉得你们俩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在性格方面。要说佐助那家伙啊得吧呦……不是你,那个佐助,简直了,怎么形容,虽然很帅很天才很厉害………当然没有我厉害,但是超级中二面瘫,也不知道了,为什么女孩子们都特别喜欢他得吧呦……就连小樱酱也这样,我就一点都不讨她们喜欢,为什么啊?真不明白得吧呦………”
“你说我?和他性格相同?”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得吧呦,我绝对没有说你面瘫中二………啊哈哈,开个玩笑,而且是你让我说的,我不能骗你对吧得吧呦?………抱歉,不过言出必行是我的忍道啊,死也不能说谎得吧呦………”
“吊车尾的,来一趟,这里不方便打架。”
“抱歉啊佐助得吧呦……不过要打架我可不会输给你!一对一,你不许用须佐能乎,我不用六道模式怎么样得吧呦?嘿嘿,我还有仙人………”
“可以,我用九勾玉轮回眼。”
“啊啊不行,这样作弊得吧呦!要不然我不用仙人,你也不许用轮回眼怎么样得吧呦?螺旋丸对千鸟比较和平………”
....................................
到了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打起来,并不是佐助不想,而是他突然觉得很无聊。
鸣人说过,那个世界里的佐助一直很忙。
忙到停不下来和他、小樱、卡卡西好好聊聊,忙到离开了所有在意他的人,忙到追逐力量,就连多余的一眼都无暇投出,只是看看他们而已。
忙到,就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了。
他会在结束一天训练的时候不注意的路过那张干净宽敞的白石长凳,鸣人说那里也有这样的一张凳子,就在木叶矗立大气的墨绿色门内,无论什么人进出都会路过。
他会在一天开始的明明清晨经过依然亮着灯火的一乐拉面店,浅浅驻足,墨色的瞳孔静静停留。鸣人说,每一次任务完成,他就会和他、小樱酱,还有卡卡西老师待在这里,买最大碗的一乐拉面庆祝。
朱红色的交竖栏杆,潺潺淙淙的叮咚水波,明晰的映照出他的面容,这座短桥。鸣人说,他们会在这里等很久,等总爱迟到的卡卡西老师来。
死亡森林,三色丸子店,木叶医院的天台,火影岩……………
佐助不注意的走遍了鸣人说过的,所有,他与“佐助”曾经经历过的地方,他们拥有记忆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鸣人懂得观察别人的神情表现动作,他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他依然将关于佐助的一切事全盘托出。
对于鼬灭全族的行为,佐助坚决否认,他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做这样的事。
但对于他叛逃的事,佐助却不确定了。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追逐力量,他自高自傲,他想要成为更加完美强大的自己,他不甘永远做宇智波一族里最年轻、最弱小的人,他渴望站在巅峰。
宇智波的骨子里,永不泯灭的骄傲与优越感。
宇智波佐助同样继承,那一份不言而明的骄傲。
所以,他不确定,如果是自己,当原本被远远抛在身后的吊车尾愈来愈强大、愈来愈耀眼、愈来愈接近,他会不会因为那份骄傲,那份不能言说的占有欲,毅然决然的离开村子。
佐助不会回答,他知道。
鸣人总是在羡慕周围那些已经成年了的族人,翘首以盼自己的十八岁会过怎样的生日,到时候能不能接十几个超S级别的任务。
“十八岁就成年了得吧呦,看像是阿斯玛老师,还有鹿丸他们抽烟的时候简直帅呆了得吧呦,好色仙人说过,大人就应该沾点酒,这是成年人的乐趣和标志,虽然妈妈说过这也是忍者的‘三禁’………”
烟与酒吗?
佐助不知道自己的成年礼将会怎样度过,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是十七岁。
宇智波佐助十七岁。
经过商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绝对是被吊车尾的白痴传染了,那些他不屑于注目的柜台,他抽出一瓶酒,一包烟,面无表情的把钱放在收银员之前。
吊车尾所说的成年。他凝目擦过手中沉沉甸甸的浅褐色酒瓶,粗糙质感的羊皮纸方方正正贴黏在瓶身中央,紧紧塞入瓶口的圆木。
嘴唇接触到的一点冰凉,同样滑流入口腔喉头的寒沁液体,一瞬间几乎快要将他冻僵结冰,炽烈的灼辣焦烫过了电般的一层一层剥离,辣热的舌根麻麻的酸软,喉腔火燃火燎的烧。
浅浅的啜了一口,从未体会的感受,佐助伸手抹了抹唇角,毫不犹豫的将酒瓶扔进了垃圾桶。
打开烟盒,流离在修长指节的香烟细细一柱,缭缭绕绕的细密烟粉似乎化作了绕指柔,佐助将夹在食指中指之间的香烟捻碎,将一整盒烟扔进了垃圾桶。
这并不是成为大人的标志与乐趣,他不会沾。
口腔中黏黏腻腻的灼辣感受依旧刺激着脑神经突突的跳。
宇智波佐助不抽烟,同样的,他也不喝酒。
他从来没有找到鸣人口中的“终结之谷”。
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鸣人会接受他最喜爱的食物——番茄。
虽然会毫不客气的嘲笑他对于食物的审美,他也会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一天不吃一乐拉面就好像跟快死了一样的白痴吊车尾,没资格来评判他的饮食审美。
他将番茄握在手心,没有吃,只是斜过眼看着鸣人吃。
咬在浅红色番茄上,一点一点分割揉碎,牙齿细细嵌入柔软易破的果肉之内,指节捏挤出浅浅喷溅的红色汁水,几乎支离破碎的分尸,唇被染成淡淡的彤色。将剩余的部分全部塞进口中,咀嚼吞咽,蜿蜒涂染的细细线迹,在下颌勾勒出妖娆的画面。
鸣人眨了眨蔚蓝的眸子,伸出拇指抹拭去番茄的红色,毫不介意的吸吮着指节的斑驳朱嫣,唇角一圈粘稠的感觉,放下手指在运动衫上蹭了蹭,伸出舌尖去触碰没有擦干净的汁渍。
在佐助的眼里有了一种描述不出的艳色,视线滑过带着饱满肉感的唇线,他侧过瞳仁,开始解决自己手里的番茄。
想吻上去。
他却没有做,只是面无表情的吃完了盘子里的所有番茄,在鸣人以一种夸张语气和表情陈述着他的迅速时,一言不发拉着他瞬步到他曾经带他来过的那个“终结之谷”打了一架。
他只是吃了番茄,并没有喝酒。他也没有醉。
没有用须佐能乎,没有用九勾玉的轮回眼,两个人都认真至极。
螺旋丸对千鸟。
从正午打到黄昏,精疲力竭的鸣人与佐助毫不在意的躺在断壁残垣的破碎石堆之上,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闷闷钝钝的痛楚,看着夕日落晖焦糖布丁一般的粘稠明金光泽,蛋糕的泡沫颜色,将天际边缘的云朵染成一片赤橙。
“佐助你这家伙打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得吧呦……………痛痛痛………我的胳膊我的脸我的腰………”
“………你也是,吊车尾的,痛死了。”
“哈哈,所以说啊,咱们两个人的羁绊就是这样吧得吧呦………嘶——………痛死了………”
佐助微微勾起笑意,眯了眯浅紫色的轮回眼,身子痛到几乎不能移动,听着耳旁鸣人嘟嘟囔囔的抱怨声,将琉璃的金色吞噬眼内,闭上了瞳眸。
算了,这一次,就承认你吧。
金发碧眼,还算不错。
白痴的乐观,也不讨厌。
能力………这一次就算你赢了。
那样让他的脑海里依然在回放的朱红艳色,吊车尾的。
宇智波佐助十七岁,没有抽烟没有喝酒,但他已经成年了。
另一种方式的成年,烟与酒与吊车尾。
吊车尾。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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