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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乐队其一
跟一个人格分裂患者同居是什么感觉,夏洛克撇撇嘴,贝克街简直变成了一个幼儿园。
某天中午,夏洛克一打开房门,就见南多漫不经心地倚着门框,扎着马尾,勾着纤细的脖颈,左腿微屈,百无聊赖地抚摸戴在右手上的手表。
夏洛克慢条斯理地解开贴紧脖子的衬衫纽扣,能让罗伊在门边等他,那就只有一件事——等着吃午饭,他们两人都不会做饭,于是会一起下楼,到赫德森太太那里用餐。
见他出来,罗伊甩甩马尾抬起头,难得有礼貌对夏洛克一笑:“我知道一家好的餐馆,去那吃怎么样?”
这货脑子里除了吃就没有东西了吗?
不过,夏洛克倒是对他的态度有些新奇,于是故意拒绝道:“不用算上我了。”
果然,罗伊立马横眉竖目,理所当然而义正言辞:“你不去谁付钱。”
夏洛克用眼角瞥了下他没出息的样子,他就知道。
出乎预料,竟是一家很近的意大利餐馆。因正值午餐高峰期,店里坐满了人。
餐厅的热闹是一场悲剧,嘈杂的人声,各种食物混杂的气味,都瞬间让人失去享受美食的心态。不过在这严冬,餐厅的热气却让人们在进门的那一瞬间都情不自禁舒服的打个抖。
夏洛克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与他相反,罗伊却满脸的跃跃欲试。
满是人的餐厅里,已经没有空位。
罗伊环顾四周,走向一张只坐着一个小男孩的桌子,他敲敲桌面,引的认真吃东西的小男孩惊疑地抬起头来,罗伊盯住他的双眼,露出一脸友好却带着胁迫的笑容来,“我们可以和你共桌吧。”
在他“友善”的眼神下,小男孩犹如受惊的小动物缩起肩膀,飞快的移开视线,埋着脸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罗伊满意一笑,眼睛咪咪,拉着不忍直视的夏洛克坐下,点了餐。
他一脸期待的敲着手指,夏洛克却敏锐的注意到对面小男孩的紧张,他时不时怯怯地偷瞄身旁坐着的罗伊,看眼神似乎是相识的。
夏洛克不由起了兴趣,罗伊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是可以肯定的。
对面的小男孩,十一二岁,外套里面的校服领带颜色是圣詹姆斯学校专有,一个所谓的贵族学校。淡蓝的衣领后面翘着,球鞋和外套都是名牌,价格不菲,却已经两个星期没洗,看来在家里并不受关爱,他意大利面里的牛肉粒显然要比一般客人的要多,夏洛克看了一眼频频往这里张望的收银台处的中年妇女,看来小男孩是这里的常客。
一个家庭富有,却不受关爱的小孩子,父母婚姻状况糟糕。
似乎是对因为不速之客的害怕,小男孩紧张的呛住了,可又不敢伸手去拿靠近罗伊的水杯,只能捂着嘴巴闷着嗓子哑哑地咳嗽着。
“有这么好吃吗?吃得这么急?”罗伊缺心眼似的,兴致满满问道,一边把水杯递给他。
没想到对方会递水过来,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才接过水杯,期间,玻璃杯不小心磕着牙齿,让他瞬间通红了一张小脸,才成功往嘴里灌起水。
他这一系列举动,让罗伊哭笑不得:“你在怕什么?”
小男孩大大的蓝眼睛飞快地从罗伊身上扫过,又看了看他身边貌似正直可靠的夏洛克,才鼓起勇气小声的开口:“你要报复我。”
罗伊抬起眉毛:“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次,你狠狠的瞪了我,透过窗户,在外面。”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
罗伊一愣,然后就想起了那让他咬牙切齿的一天。
他瞬间狰狞的表情,让小男孩又胆战心惊的咳嗽起来,稚嫩的嗓音听得人揪心。
这状况,夏洛克快要没眼看了。
感谢上帝,服务员正好端着餐盘过来,解救了夏洛克。
夏洛克抽出一张面纸,把叉子仔细的擦了擦,而旁边的罗伊已经欢天喜地的吃起来,把可怜的小男孩抛到九霄云外了。
重新安静下来的小男孩眨着一双透亮的蓝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吃着面的两人,真是奇妙,一个斯文优雅,而另一个……形象全无,不是说,相似的人才能做朋友吗,这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小男孩的眼睛染上一丝忧郁,羡慕地抿紧了嘴巴。
于是罗伊一抬头,便看见皱着脸的小男孩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你怎么还在这?”
小男孩的手指头怯怯的点了点店里的挂钟,向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小心谨慎:“时间,还没到。”
时间?什么时间?
罗伊还没问出口,夏洛克就出声了:“看来你的人际关系很差,以至于厌恶在学校食堂里吃饭。”他并没有抬头,依旧专心致志地解决着午餐。
小心思被看穿,小男孩一愣,紧接着低下了头。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罗伊的粗神经,美食带来的高涨情绪,慢慢减了下去。
看着小男孩头顶的发旋,罗伊放下手中的叉子,越过桌面,朝小男孩伸出手去,绿色的眼睛少有的认真:“我是罗伊。”
小男孩有些惊讶的对上他的视线,很是疑惑他的举动,咬了咬嘴唇,才犹豫地伸出手,伸到一半被罗伊一把抓住,他毫无防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罗伊握着他的手,“名字。”
迟疑了几秒,他的声音轻轻小小:“穆德,穆德.奥斯特。”
罗伊看着他清澈的大眼,露出真正友善的笑容,摇了摇他的手:“中午好,穆德。”
下一秒,罗伊放开他的手,向他介绍旁边的夏洛克,“这位先生是,”他愣了愣,接着说,“我的老板,夏洛克。”
穆德以为自己也要与他握手,于是小手转向夏洛克的方向,没想到对上夏洛克灰色无波的双眼,像触电似的,有些悻悻地想收回手。
旁边的罗伊不满的“啧”了一声,侧身以锐利的眼神控诉夏洛克的恶行,夏洛克迫于无奈只能放下叉子,也拉了拉穆德的小手,“夏洛克.福尔摩斯。”
“你一直在这里吃吗?”罗伊继续开吃。
“是的,威尔逊夫人很好。”穆德说话带着习惯性的害羞。
“威尔逊夫人?”罗伊转头朝收银台看了看,“那个老板娘?”
穆德点点头,一双蓝眼睛也忽闪忽闪。
“啊,”他忽然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罗伊旁边走来一位夫人,干净整洁的一套深红制服,身材窈窕,五官平凡,眼角和额上浅浅的皱纹反而显得她稳重可靠。
“这两位客人,有空桌腾出来,不知道要不要移坐?”她彬彬有礼,显现出这个年龄特有的亲切。
夏洛克抬起头,熟悉的面孔,原来是几天前南多进行推理的女人。她亲自前来通知的目的可想而知。他回道:“我们已经吃完了。”
看见夏洛克,她反而一愣,露出惊喜的表情来:“哦!这不是福尔摩斯先生吗!”
这倒是在夏洛克的意料之外,他飞快的一笑,“是的,夫人。”
罗伊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来搭话的女人,皱起眉头抱怨道:“我和穆德还没有说完话呢。”
穆德有些惊奇的看了罗伊一眼,心底不知为何冒出小小的开心。
威尔逊夫人听到她的话,富有阅历,藏着认真的眼神打量了罗伊一眼,再对夏洛克问道:“这位是?”
“我的助手。”夏洛克用餐巾擦擦嘴。
威尔逊夫人眼睛一亮,笑眯眯地看向罗伊,“竟然这样,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送穆德去学校?我一直很担心他的安全。”
穆德一吓,纠结的扣起手指,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我,我,能……”
“好啊。”对方忽然的要求并没有让罗伊感到生气,他一口答应下来,转头瞪向可怜兮兮的小穆德,“怎么,你不愿意?”
凶神恶煞的样子,穆德连忙摇头。
“很好。”罗伊满意地点点头。
于是,罗伊愉快的送新交的小朋友去上学了,夏洛克也松了口气。
可惜,他放心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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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周到了,论文也大把积在手里,所以近期更文很慢,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