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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他一天(二)
任米是被轻柔的吻唤醒的。她睁开蒙蒙的睡眼,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这是哪里,又软又暖,还有一股海水的清新?她贪恋地往身下蹭蹭,更加向那个那个温暖的小窝偎去。
克莱尔被她那小猫一样的慵懒逗笑了,戏谑地俯身道:“如果你想继续投怀送抱,我乐意之至。”任米“噌”地窜了起来,头撞上了克莱尔的脑门,好大一个红印。
这下撞得挺狠,克莱尔疼得呲牙咧嘴了半天才缓过劲。任米又揉又吹地道歉着,却发现他的额头肿了起来,圆圆的一大团,乍一看像寿星老。任米不禁又笑了。
克莱尔觉得很无奈,自己三十年的无奈,好像都没有和这女人的这几天多。偏偏他又拿她无法,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看见她笑,多生气也都烟消云散了,简直是一种近乎自虐的宠爱。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了呢?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软玉温香的抚触和吹气如兰的诱惑。其实他更欣赏她那毫无心机、毫无杂念的认真模样,好像现在只有这一件事应该去做,傻傻的可爱。
忽然,任米惊叫起来。她指着窗外高兴地轻喊:“海!”没想到克莱尔居然带她来了海边,他还真是了解她呢。
“海!”克莱尔慢慢地按着她的发音重复着。
“对,中文叫‘海’,这里应该是渤海湾。”
他们走出车子,来到海边。任米来过很多次了,这次却明显感觉干净了很多。因为是冬天,人很少,而且被六个花衣大叔的阵法隔的远远的。任米快乐地跑来跑去,开心地笑着。
克莱尔赞许地看了一眼花衣大叔们,追赶小情人去了。花衣大叔们面面相觑,这年头当保镖不易啊,不但要保护主子的安全,还要在主子享受温柔乡时捡垃圾,清人群。好歹他们在这里也叫外国友人啊,清垃圾?哎……
不理大叔们的自怨自艾,克莱尔和他的女朋友静静地坐在海边。当然,只是过去的和将来的女朋友,很可惜现在不是。但他有信心,这一天马上就要到了。
他若有深意地问任米:“你喜欢海吗?”
“喜欢!”任米不假思索。
任米搓着一只可怜的海蛎子,看着潮起潮落。冬天的海颜色有些暗,却更显深沉。海风有点儿大,克莱尔用外套挡在她的旁边。这种偶像剧一样的举动,克莱尔第一次做,自己都觉得矫情,却又不由自主觉得甜甜的。
“我的梦里经常出现一片海,”任米幽幽地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一颤:“可我现实中从没见过那么美的海,白白的,美得如仙似幻,也许那就是我的梦想吧。”
“你的梦里只有海吗?海边没有人吗?”克莱尔似乎有点儿迫不及待。
“人?”任米想起了那个无脸的少年,更想起了那场大胆狂野的欢爱,她的脸红了,悄悄地说:“没有。”
克莱尔沉默了,沉默了好久。他又拿出了那条手帕,摊在任米面前:“这是你送我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这是你自己绣的。”
任米低头,那是一条普通的白手绢,右下角是状若“丫丫”字样的两株绿色小苗,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红太阳。构图之简单,颜色之单调,技法之拙劣,实乃平生罕见。
就这样的东西,他居然留了十年?任米感动之余又不禁汗然。她下意识地把手绢往自己怀里塞,却被克莱尔抢回。
“这是我的东西,”他义正词严地说:“当初我告诉你克莱尔是光明的意思,你就绣了这个送我。你说丫丫是小苗的意思,而我就是普照你温暖你的太阳。”
任米汗了。她曾经说过那么肉麻的话吗?不过克莱尔给人的感觉不就是太阳神一样的人物吗?自己不是还偷偷叫过他阿波罗?也许那只是当偶像一样的欣赏吧,自己一向是崇拜强者的。
她迅速转移话题,给克莱尔讲起花衣大叔们的工作服,克莱尔失笑了。他怎么没有想到呢。任米看了看他逐渐好些的额头,又给他讲了寿星老的形象和故事,连说带比,把她自己居然逗得前仰后合。
克莱尔也为自己能够逗乐她感到愉快,但他更高兴的是,他感到那个单纯、活泼,精灵一样的人仿佛又回来了,又要重新属于他了。
她自己也许都不自知,她在他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仿佛一个老朋友的相处,越来越回归本性。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眸渐渐暗了。
终于,猝不及防的任米被搂紧一个暖暖的怀抱,没有一点儿风了。随后,是男人隐忍的轻轻一吻。这个程度应该是她能接受的吧。
任米真的接受了。她感受到男人动作里的呵护和小心翼翼,这比那次工厂的狂吻更令她心颤。这个男人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一路无语回到北京,在五星酒店的西餐厅吃了饭,克莱尔又提议去看电影。他们看了那部经典的泰坦尼克,是英文版。
令人奇怪的是电影院里人很少,只有寥寥几个。很幸运,他们的前后五行都没有人。“这毕竟是部老电影了,没人看了,”任米想:“看来只有自己这个工作狂没看过了。”
情侣座可以让两人挨得很近,克莱尔很满意。他一进场就大马金刀地坐在右边,随即把左胳膊大喇喇地搭在椅背上。这样任米只要一坐下,他只需弯弯胳膊,女人就在他的怀里了。
他坏坏的等君入瓮,任米瞪了他一眼,竟然直直地坐下了,比克莱尔平时的站姿还直。她身体前倾,一点儿也碰不到男人的身体。
男人很无趣,总不能直接搂上去吧?那样会被打的。当然,他也不是怕挨打,主要是他辛苦追逐的小媳妇可不能被吓跑了。她的脸皮儿很薄呢。
任米看电影很安静,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当然克莱尔也不知道还应该买东西。黑暗里两人静静地坐着,任米已经被剧情吸引住了,而克莱尔已经被她吸引住了。
电影终于到了最紧张时,船要沉了。看看任米愈加专注的神情,克莱尔偷偷地把自己的右手放到任米腿上,她的手旁边,想趁她没注意时摸摸小手。他记得那是一只很柔软,很滑腻的小手,感觉没得说。
忽地,黑暗里一只小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果然很柔软很滑腻。克莱尔心神荡漾,她居然这么主动?女孩子果然还是害羞的,而黑暗会赐给她们无穷的力量。克莱尔不健康地想。
喂,女人,怎么这么大力呀?我不会跑。被抓得越来越疼的色男终于感觉不对,看向任米。他看到了什么?那女人眼泪汪汪地盯着屏幕,神情紧张,手也下意识地越抓越紧。
克莱尔哀叹,我这是手,不是手绢。难道一会儿还要用我擦眼泪吗?我倒不介意。不过,哎呦,她怎么改用掐的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男人只好默默地cosplay着手绢,一直到电影结束。
任米想,真感人,但是太短了,没看够。
克莱尔想,什么破电影,这么长,我的手啊!
任米终于想起抹一抹眼泪,抬起自己的手却带起另一只手,她吓了一跳。这手,谁带来的?
带来“这手”的人终于发出声音:“色女,放开我。”
*****
任米家楼下,两人静静地站着。夜色很美。
“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到底是谁?”任米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她还是不擅长隐忍和掩藏心事。
“我?你不是知道吗?你丈夫。”克莱尔嬉皮笑脸。
“你严肃点儿!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任米不乐意了。
“好,我严肃,”克莱尔用十分“严肃”的脸孔说:“我是----你同学。”
“去,不说就算了,”任米怒了:“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而你却出尔反尔。”说完转身要走。
一双手臂拦住了她,她被强硬地扳回身子。她挣扎,却被男人蛮横地紧锢在胸前。她欲怒目而视,却蓦然浸入了一双深沉如夜,深情似海的蓝眸。
被这样一双眼睛这样地看着,是个女人就会淹没进去,迷失自己吧?任米也是女人。
她呐呐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怎么好像理亏的是她?任米暗恼自己的无力。
蓝眸的主人开口了,声音是海水般的清澈,好听极了:“你这个女人,真话假话你都听不得,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他的神情很落寞,语气很无奈:“你问我我是谁,我用这一天来告诉你。今天做过的事都是我们以前做过的,那时的我很爱你,你也很爱我。医生说回忆对你的身体不好,那为什么还偏要去想呢?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我会用今后的每一天去证明的。请你用心去体会我,试着重新接受我,好吗?”
***********
克莱尔躺在浴缸里,头枕着缸壁,懊恼地抓着头发。他真的那么说了吗?像个初中生朗诵情诗一样。这个女人真是他的克星,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可是逆神啊,他为什么不想逃开,还要千山万水来找她?纠结……
任米躺在浴缸里,头枕着缸壁,懊恼地抓着头发。他真的那么说了吗?那么骄傲的这个人,总是睥睨天下的样子。他真的和自己告白了吗?为什么她会感觉这么好……可是她不是喜欢蓝乐之吗?那个谪仙一样的男人,她怎么可以朝三暮四,脚踩两船?纠结……
克莱尔恼怒地想:那六个花衣服一定看见了,心里不知道在怎么笑话他。他的一代英明啊,他的上位之威啊。明天一定要寻个错处,好好惩罚他们,让他们惧怕自己,重树自己的威信。
任米羞愤地想:那六个花衣服一定看见了,心里不知道在怎么笑话她。被人抱在怀里,又搂又亲,以后再见他们多不好意思,看见他们还是躲着走吧。
克莱尔轻抚着温暖的泡泡,想起了那女人的身体。他感觉得出来,她还是那么柔软、细腻,那纤细的小腰,那□□的翘臀,那前几天被他实实在在掌握的蓓蕾……他想不下去了,他感觉口干舌燥……逆神啊,原谅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女人了。
任米靠着坚硬的浴缸,想起了刚刚脱离的男人刚硬的身体。他和蓝乐之很不一样呢,她色色地想。蓝是那种清瘦的体型,体格健美但不强壮,而且有点儿太白了。异族男人身体强壮很多,肌肉更加发达,粉粉的皮肤好像更显健康。那个才是她的最后呢?
临睡前,克莱尔打了个电话,一脸严肃地问:“查得怎么样?”
临睡前,任米埋进日记,她又迷失了,她要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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