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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门。
我边走边给自己编了个故事。
讲的是小孩抱了满怀的玫瑰送给自己重要的人。不过对方说我不需要。
小孩笑笑走开的时候发现除了伤痕累累的手,怀里最柔软的心窝也被玫瑰刺的血淋淋的。
太特么好笑了。
我没奢望你为我动容。只是没想到,十年荒唐、换你一句不如不见。
我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的,我不知道当时我在干什么。恍恍惚惚的。眼前仿佛又是当年的背影,他就那么走了。他说“和你没有关系”时的决绝,他说“不关你的事”时的冷淡。
或许我他娘的又自作多情了。而且这次他娘的玩大了,一作十年。
那不如在逼走他之前,先给自己留点最后的尊严。
我就穿着睡衣走在午夜的街上。刚刚还朦朦胧胧的月光、现在已经被遮蔽。
等我慢慢意识到现实的时候,已经开始毛毛的飘了雨。
我一直走的很慢。因为总暗自期望着他会跟着我出来,拉着我回去。
可也许我没意识到,或许从他意识到我不再天真无邪时,
我们中间就隔了一道深崖。
夏夜,总是会下暴烈的阵雨。从一滴两滴的雨丝到瓢泼大雨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在睡衣都淋的透湿时,我才意识到。
我身无分文,没有任何通讯设备,走在不熟悉的地方,周围连夜游的野猫都一只没有。
老路灯橙黄色的光看起来很温暖,但在几乎震耳欲聋的暴雨里被打碎分裂。
娘的,我连鞋都没有。虽然是盛夏,但石砖的寒冷由下到上传来,伴着阵阵麻木的刺痛。
这他娘的傻到家了。你失踪不能失的好看点么。现在怎么办。在北京一般都坐车,走路一条道都不认得。联系谁、怎么联系。这个时候能有人气儿的就剩便利店了,但不知道走到哪里,周围都是红砖墙的小巷,连个能进的门都没有。
你他娘的是小三爷啊。
你说你大半夜穿着睡衣淋的透心凉光着脚在街上身无分文的游荡谁特么信。
衣服湿了黏着有点发冷。
周围的房檐太矮,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我靠着墙根慢慢的蹲下,抱着膝。温暖自己。
从决定要反抗宿命时起,就没这么狼狈过了。
可以算时机、可以算东西、可以算消息。但没法算人心。
或许是这些年太习惯于把一切都掌握在计划里了,没想到计划本身就是个黑洞般的陷阱。
我还以为以后就再也不必再折磨自己了。
从这个角度看,你他娘的还真天真。
我嘲笑着自己,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
等雨停了,差不多就该黎明了吧。
天亮了,这个梦就该醒了。
就会像其他的梦一样,醒来的时候我还在喇叭寺里、还在简陋的小客栈里。
还在做着等他回来的白日梦里。
因为如果不是做梦,我不会有这样的错觉。
感觉有人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在雨里一直默默的看着我。
是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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