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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果累累之歪打正着
我兴致盎然地一路尾随而去,想着这老儿姓莫,说不定和莫颜语有点关系,还能顺带瞅瞅莫老儿闺女的模样,何乐不为!
娃娃脸因攀树的缘由,这日亦是一身短衣打扮,料子究竟还是好的,银白暗纹缎面上光色流动,愈发衬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我瞧着,甚是鲜嫩可口。
他满脸不情愿地跟在后面,中途甚至试过一回逃走,被他老爹一嗓子吆喝了回来,只能继续垂头丧气地跟着走。
…………
镇长的院落甚是质朴,不过一个小院儿,里面放着水缸、晾架等物,简单整洁,与寻常人家未有什么不同。
莫镇长将客人请至屋中,喊着:“碧香,快出来看谁来了?”
一个土黄粗布襦裙的乌发徐娘缓步从内间出来,埋怨声也随之传出:“整晚上不归家也不说一声……”抬头忽见前来的老者,便惊喜道:“怎么会是番兄弟?怪道我昨日梦见麒麟自东来,竟应在你身上!”
莫镇长朗声笑道:“哈哈,婆娘有没有梦到牵线童子?你猜今日谁获了攀榆王?”一指院中苦着脸的白衣少年,“便是番兄弟的儿子!”
姓番的老者便笑道:“正是犬子番禺书。”说着一招手,“快来见见你未来的岳丈岳母。”
——原来是番禺书?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番禺书极不情愿地挪了过来:“爹,我是与那黑衣小子赌气闹着玩的,那莫姑娘本是他的心上人,我插这么一杠子不合适!”
莫镇长笑道:“再无比这合适的了,你若不插这一杠子,颜语这丫头估计是嫁不出去了。”
——“颜语”?十分有戏!
番禺书不解:“我看镇上青年抢得挺热闹,怎么会嫁不出去?那黑衣小子就是个强手!”
莫镇长老伴儿笑道:“就因那黑衣小子是个强手,我家姑娘才嫁不出去。”
番禺书更是糊涂了。
此时,便听到门口一清亮的声音响起:“爹,娘,我回来了!”
顺声看去,站在门口的竟是那玄衣少年,也不看人,扭头看着门边的黑石,脸上亦无好生气。
莫镇长指着笑道:“这便是那野丫头莫颜语。”
又笑道:“颜语,快来拜见你未来公公。”
“啊?!——”我和番禺书一道惊呼。
细看这黑衣“少年”的眉眼,倒也能看出些莫颜语的影子,只是此时瘦了些,也更黑些,浑身上下一点女子的姿态也无,不似之后的野性美艳。
这番禺书我先前也是远远见过的,但瞅不甚清。此人修身玉面,被誉为磊朝第一“美将军”,但那时已不是这般娃娃脸的形容,故此也没有认出。
莫氏乐道:“小地方的姑娘定亲早;这死丫头去年起拒了几家提亲,出歪点子说甚么要攀树招亲,结果全镇没一个小伙子比她快,我原以为丫头这辈子都甭想泼出去了!”
莫颜语插嘴道:“娘,我不嫁这个娘娘腔!”
番禺书一听就火了:“假小子你说谁娘娘腔?爹!她哪有点女孩儿的影子?要娶你娶,我是不要!”
俩人都急红了脸,扑上去又是一番厮打。
莫氏夫妇听后丝毫不见恼色,倒笑了个前仰后合,也无上前拉架的意思。
番禺书他爹喝道:“混小子说甚胡话?婚姻大事也由不得你挑来拣去!况且这是你招来的亲事,可见天意如此。还不快住手!把你的祥云佩摘下来,别磨蹭!”
番禺书停手道:“这是我娘……”
他爹打断道:“就因为是你娘的,才要送于亲家做订婚信物。”
莫镇长则取出双龙剑中的一把回赠,双方自是欢喜——除了刚定亲的那对冤家。
…………
午食菜肴自少不了榆钱儿,莫氏真是手巧:凉拌榆钱儿,粉蒸榆钱儿,鸡汤榆钱儿……这碧莹莹的榆钱儿在她手里花样百出,竟是做成了一桌全榆钱儿宴。
三位长者开怀非常,笑语不断;刚定下终身的那两位却只是闷头吃饭。
番老感慨道:“想当初你我出生入死混得了些功名,你却执意要回老家,若是不走,在京都也应是显赫人物了。”
莫镇长笑道:“我是个粗人,性子又直,混不来出息;况且当时碧香寻我至京都,也说过不惯那拘束日子,我便与她一道回来了。”
番老感慨道:“如今皇室动荡,我怕受牵累,便躲开求了个闲职,来此地就是为了寻你叙叙旧事。”
莫镇长对莫氏笑道:“番兄弟昨日就来了,我们哥俩在酒肆饮了半夜的酒,还笑言要结亲家,不想今辰这俩小祖宗自己便结成了一对鸳鸯。”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这对小“鸳鸯”呛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缓过劲儿便都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接着扒饭。
莫氏笑道:“真是天赐良缘,这俩孩子怎么看怎么登对!”
小“鸳鸯”脸都快气绿了。
…………
因番老有公事需归,第二日便要与番禺书离去。莫氏夫妇将其送至榆树林外。
番老驻足道:“莫送了,咱也学不来文酸的套路,就此别过吧。禺书十六,颜语才十四,等孩子大些,咱就把孩子婚事办了。”
番禺书牵着毛皮油滑的黑色骏马在前面等得不耐烦,催促道:“走吧,爹!”
番老笑道:“就此一子,全叫他娘惯坏了,见笑见笑;回去定会教训他,将来绝不委屈我番家儿媳。”
莫老亦笑道:“我们这儿也没有点姑娘样子,唉——”
辰风渐起,番老跨马辞别。
…………
我看着几个人的背影很是惆怅,不禁自言自语:“老鬼,这莫颜语什么时候嫁过去啊,我得在这儿呆多久啊?”
要不说关键时刻夜笳还是挺招人疼的,随着话音便出现在我身边。
夜笳弯着桃花眼,扇尖勾起我的下巴:“徒儿想师傅了?”
我忍!只能僵着脖子道:“师傅,我得在这儿呆多久啊?”
夜笳收起扇子:“想呆多久便呆多久。”
我谄笑道:“不想呆行吗?”
夜笳干脆道:“行!——这段时日二人无甚接触,对结‘情茸草’没有帮助。我可以助你跃过数年直到二人再见那日……”
缓缓展开黑檀香扇,又迟疑道:“但这肢体触摸,你一贞洁……”
我打断他的絮叨:“行!——”
唉!我这是习惯了还是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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