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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守
“呼~~”燃烧的火柱穿透地板，纵横交错，弑壮观。
六道骸站在火光中，黑曜的制服和头顶的凤梨叶子一起无风自动，脸上的笑容妖异荡漾，右眼更是红得像血。
纲吉一声冷笑，就像是没看见那漫天的火光似的，从火柱中毫发无损地穿过，一拳轰过去。
“咦？”骸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幻术那种小把戏，对我是没有作用的。”纲吉冷淡地道，“恭弥是第一次遇见幻术，他凭借强大无比的意志力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强行否定，简而言之，就是硬抗。但是我不一样，幻术什么的，我早就习惯了。”
说话间，他一拳将骸轰了出去。
在巴里安那么多年，也被玛蒙的幻术摧残得多了，虽然六道骸的幻术能力似乎比玛蒙还强，但彭格列血脉的超直感却是一切幻术的克星。
虽然骸及时用三叉戟挡住了直接攻击，但死气之火的力量却已然不是他能抗衡的。
“习惯了什么的，听起来真是让人不爽呢。”骸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多了几分认真，一瞬间，幻觉全消，他的右眼冒出一簇靛青色的火焰，数字也跳到了“四”，“那么，就试试修罗道的格斗能力吧！”
“正合我意。”纲吉带着火焰迎上去。
硬碰硬的战斗，舍弃了一切花巧的欺骗，正好用来宣泄他压制了许久的怒火，要不然……等到忍不住了对着云雀发出来就不好了呢。
一边的草壁用单手艰难地把昏迷的狱寺和山本拖到边上，免得被战斗波及，至于风太……虽然他不太理解什么契约什么附身的，但至少明白刚才诡异的一幕是这个孩子造成的，于是干脆利落地将人打晕，放在山本身边。
什么？你说犬和千种？谁管他们！
“彭格列，占有你的身体，就是我复仇的开始。”骸说着，三叉戟一挥，召唤出一堆毒蛇。
不是幻术？纲吉愣了一下，但也毫不停歇地将毒蛇全部卷起，丢向躺着的犬和千种，又道：“复仇什么的，太无聊了，我懒得理你，不过我的身体只属于恭弥，你就别妄想了！”
“那只麻雀有什么好？”骸咬牙切齿地招架。
“嗯？”纲吉一撇嘴，很无语。
这口气……怎么好像是云雀怎么了他一样……嗯，难道是追求不成因爱成恨？果然，危险的东西就应该扼杀在摇篮里！
想着，全身的火焰开始往右拳上集中。
“所以，真不想用这一招。”骸也察觉到了危险，左手在右眼里一挖，一缕鲜血如眼泪一般蜿蜒而下，随即，漆黑的斗气从他全身暴涨开来，原来俊美的脸上也浮现起黑色的纹身，一直顺着脖子延伸到衣领下。
纲吉不禁皱起了眉。
这也是修罗道吗？感觉很邪恶，充满了黑暗的负面力量，虽然很强大，但那样的力量，如果一直使用，迟早会把主人拖进地狱的吧！
“六道之中最残酷、最肮脏的人间道，凌驾于修罗道之上的格斗术。”骸说着，直冲过来，三叉戟狠狠地扬起，“黑手党什么的，只要毁灭掉就好了！”
“该不会是在牢里关久了，脑子腐烂发霉了吧？”纲吉毫不客气地吐槽。
“废话少说！”骸一叉子戳过去。
或许是知道了幻术无效，他也懒得再浪费精神力，两人真真正正拼起了格斗术。
纲吉没时间去捡刚刚被他扔在地上的另一根浮萍拐，何况，虽然他为了帮云雀设计这副武器，对拐子的用法也算了解，但终究不是自己用惯了的武器，那种冷门的兵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手的。想着，他一拐子挡开三叉戟，手腕一翻，原本护在小臂处的拐子掉了个头。
“嗯？剑道吗？”骸看着他持拐的手法，有趣地道。
“虽然我觉得板砖更适合用来拍你的脸，不过事先没有准备，只能将就了。”纲吉回答了一句，手套上的火焰蓦地延伸到拐子上，远远望去倒像是举着一根火棍似的。
战斗再开。
纲吉没系统学过剑道，但怎么都跟二代剑帝斯库瓦罗混了许多年了，再说了，浮萍拐也可以当闷棍敲嘛。比起长长的三叉戟，用拳头确实不容易近身，浮萍拐尽管长度也不够，但终究是拉进了距离。
“彭格列，这里恐怕只有你一个人是黑手党吧……把那些平民拉进来，你难道没有愧疚吗？”骸边打边道。
“即使前路是黑暗，但有我成为他们的光，不够吗？”纲吉淡淡地道。
把平民拉进黑手党是罪孽？或许十年前，不……五年前的他还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想要的，便自己去争取，想守护的，就努力去变强。
里包恩十年铁与血的教育，终究不是白费的。
“光？那种东西，真的存在么？”骸讽刺地道。
“你信，就存在。你不信，就永远不会有救赎。”纲吉趁着他心神微微一分，左手抓住了三叉戟的长柄，右手持着浮萍拐狠狠地照准他的脑袋敲过去。
骸一偏头，躲过直击，但肩膀上还是被敲了一下，实打实的金属拐子加上死气之火，痛入骨髓。
一瞬间，他不禁有些失笑，原本是想扰乱对方的注意力，结果被扰乱的居然是自己吗？
“就让我打醒你这颗冥顽不灵的凤梨脑袋！”纲吉没有松手，抓着三叉戟，整个人压上去，重重地将他扑倒在地上，自己骑在他身上。
“呯！”骸只觉得后脑磕在一块碎裂的砖头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敢动我的人，就到那个世界去忏悔吧！”纲吉举起浮萍拐就插下去。
于是黑手党什么的都是借口，你记恨的就是我说亲了一下你的小麻雀是吧……骸忽然觉得自己过人很漠然，临死前想到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
“蠢纲，手下留情！”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轰！”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碎石纷飞。
“呃……”里包恩小小的身子从窗口跳进来，黑着脸，不断地抽搐着嘴角。
“里包恩吗？欢迎回来？”烟雾渐渐散开，纲吉转过头来，笑得一脸纯良。
里包恩瞅了瞅被他压在身下的人——
浮萍拐深深地扎进地板里，距离某颗凤梨脑袋不到一公分，巨大的爆发力传导到地面，将附近两米方圆的地板都震得像是蛛网般龟裂开来。
什么？你说六道骸怎么样了？脑袋旁边发生这么大的冲击，还能不被震昏过去么？不被震傻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万一醒过来的六道骸震得痴傻了，纲吉是绝对不会有半分歉意的。
本来就是越狱的重刑犯嘛，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里包恩慢慢走近前，按了按骸脖子上的大动脉，这才松了口气。
“里包恩，为什么叫我手下留情？”纲吉站起身，好奇地问道。
虽然本来他也没打算真把人打得脑袋开花，但里包恩匆匆赶来明显就是为了救骸的还是让他有几分不爽的。
“彭格列的优秀医疗队就在外面，是不是先让他们进来治疗伤者？”里包恩非常明白自己学生的软肋在哪里。
纲吉撇撇嘴，果然先放过了骸。
所谓彭格列的优秀医疗队……第一当然是夏马尔。
纲吉的眼神暗了暗，却没说什么，只是把昏迷的云雀抱到随从人员抬进来的简易病床上。
“很完美的应急处理。”夏马尔只瞟了一眼云雀胸腹处缠紧的绷带，吹了声口哨，随即又道，“不过彭格列，如果你做完应急救护的目的是送他去医院而不是为了让他继续打架就更好了。”
“少废话，给他用XPD2718的缓和剂，慢一点我就杀了你！”纲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看狱寺和山本的伤。
不过那两人都只是皮外伤，最严重的一处也就是狱寺手臂上被犬的爪子撕裂的部分，只要好好包扎止血就没大问题，昏迷不醒的原因倒更多是因为六道骸的附体，自身精神承受不住。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在想什么。”夏马尔抓了抓头发，嘴里嘀咕着，手底下还真不敢怠慢地取出一支针筒给云雀注射。
XPD2718，虽然是立即见效的止痛剂，但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东西？想要得到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十五分钟的药效过后，要承受的可是双倍疼痛的反噬，若非生死关头，即便是暗杀部队也不会轻易使用。
“好了，说吧。”纲吉回到里包恩身边，在地板上盘膝坐下，“这次的任务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试炼？但六道骸好像并不知情吧？”
“啊，对你来说是试炼，对这家伙来说却是考验。”里包恩检查完骸的身体，确定没有大问题才道，“六道骸，是家光为你挑选的雾守。”
“…………”纲吉闻言，顿时沉默了。
“虽然能力上他很适合，但性格上却有很大的问题，所以九代目安排了这一次试炼，也是希望你磨一磨他的性子。”里包恩继续道。
“我不要！”纲吉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
“不要什么？”里包恩一愣。
“我坚决不要一个不男不女的变态萝莉控凤梨妖怪当雾守！”纲吉一脸郑重，仿佛宣誓一样道。
不男不女的变态萝莉控凤梨妖怪……里包恩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扭曲，只想揪着自家学生的衣领大吼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而且，十年后的蓝波说过，彭格列的十代雾守叫库洛姆，那说明了，最终我也没有选择六道骸做雾守吧。”纲吉道。
“库洛姆吗……”里包恩微一沉吟，却轻笑起来，“库洛姆和骸，你不觉得这两个名字之间有某种联系存在吗？不管你以后的雾守是谁，他和六道骸也脱不了关系，如果你真把六道骸解决了，说不定你的雾守也不见了。”
“这……”纲吉哑口无言。
“何况，既然是家光给你挑的人，就先观察一阵子吧。”里包恩最后道。
“观察一阵子什么的……”纲吉转头望向门口，无奈道，“他是越狱犯好吧？”
随着他的话，门口出现了三个黑衣黑帽，脸上都包着绷带的高大男人，一时间，空气中的温度也仿佛降了好几度。
“复仇者。阿纲，今天就先这样吧。”里包恩道。
纲吉点点头，本来他就没打算跟复仇者为难，更别说是为了六道骸了。
“这三个犯人由我们带走，谢谢彭格列的合作。”领头的复仇者很冷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三条锁链闪电般地扣住了骸、犬和千种的脖子，像是拖死狗似的将昏迷的三人拖走。
“请等一等。”纲吉忽然站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复仇者一回头，声音更冷了。
“还有一笔账要算，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纲吉从容地点点头，从里包恩帽子上把列恩抓下来，指使变色龙变成一把剪刀的形状，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上前一把抓住骸的头发将他拖起来。
“咔嚓咔嚓！”
几剪刀下去，只见深蓝色的发丝飞舞，那几簇很有个性的凤梨叶子被剪得干干净净。
“好了，打扰了。”纲吉很平静地行了个贵族式的礼仪。
复仇者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的，黑色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处。
“啊啊，爽快多了！”纲吉伸了个懒腰，随手将列恩还给里包恩。
里包恩扯了扯嘴角，也不免对骸多了几分同情。
“夏马尔，恭弥怎么样。”纲吉回到病床前。
“缓和剂的见效没有止痛剂那么快，其他外伤我也做了处理，没事的话明天就会醒，不过晚上可能会发烧，需要人看护。”夏马尔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
“也就是说，暂时不需要你了？”纲吉平静地道。
“当然了，还有那么多漂亮美眉等着我，给男人看病……啊~”夏马尔仿佛没注意到他话里的不寻常，然而，话还没说完，就挨了重重一拳头，整个人直飞过半个电影院，重重撞塌了一堆柜子，然后被碎木活埋。
“沢、沢田……”草壁艰难地叫了一声。
如果他没认错，这个好像是这学期新来的校医吧？
“喂！你干了什么啊！”夏马尔从废墟里挣扎着爬起来。
“晕樱症。”纲吉只吐出三个字。
“……”夏马尔脸色一黑，顿时说不出话来，眼神飘忽，明显心虚。
“这一拳就当是我讨的利息，等恭弥好了，自然会自己跟你算账，用不着我多事。”纲吉一声冷哼。
“不是吧……”夏马尔脸上的表情很扭曲。
“啊咧……已经结束了吗？”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的是山本疑惑的声音。
“嗯，已经结束了，谢谢，阿武。”纲吉回过头，就换了纯粹的笑脸。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忘记了什么……嘛，赢了就好。”山本坐在病床上，摸着后脑勺笑。
“笨蛋。”狱寺躺在他身边，低低地吐出两个字，抬起没有受伤的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果然……自己还是太弱了，没法帮上十代目呢。
“你做得很好哦。”纲吉摸摸他银色的发丝，温柔地安抚。
阴暗处的角落里，里包恩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略掉夏马尔哀怨的求救目光，微笑着点点头。
纲吉已经初步有了首领的气质，他会和他的家族成员一起，慢慢成长，总有一天，会成为合格的彭格列十代目。
倒是雾守，六道骸，库洛姆……需要让家光再调查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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