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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晋之路(二)
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在赌气。
说是休息片刻,便真的只有喘气的功夫。
浑身无力,连辰半靠在采儿身上,任由她扶着自己走出门。
屋外竟与先前看到的荒景无异,放眼望去,都只有这一家农舍。被救走的希望破灭,看到那辆呆了数日的马车,连辰更加头疼。
正欲上车,不远处跑来一个人。等人近了,才发现是个中年男子,抱着捆柴,身材高大壮实,满脸的憨厚。
那人关切地看着连辰道,“这位夫人已经好了么?”
“夫人”不说话,还有几分不悦似的,倒是旁边的少女甜声道,“是呢,多谢先生提供的住处,夫人身子恢复了,我们要启程了。”
那人哪是什么先生,分明是个粗汉,听了竟然老脸一红,连摆着手,柴哗啦掉地上了,赶紧蹲下去捡,笨拙得很。
那人抬头,她从怀中随意摸出个玉器,“这两日打扰了,这是给先生做谢礼的。”
那人哪敢接,忙摇头表示不要。
着实是个憨厚的人,采儿放到他手心,轻轻一摁,他一个高大的汉子竟然有些站不住,踉跄了两步,眼中有些惊恐。
采儿微微一笑,向贾若疏道,“走吧。”
贾若疏看着那人手心,心中一动,却又不敢肯定,因世子发烧,耽搁了两日,便不再多想,令人赶车。
傍晚,贾若疏突然进来,喜道,“已出了东恒了。”
这消息对他们都是天大的喜讯,因为只有他们清楚这几日是在怎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除了连辰。
他突然撩起车帘。
采儿道,“世子再看一眼吧,以后就没机会来东恒了。”
连辰不语。
不知为何,他此时心里竟然没什么情绪。不愤怒,不害怕,亦没有丝毫伤感惋惜。
只是突然想起,初次进入东恒那日,被红衣人袭击,从驿站最高层飞了出来,司空恒把他接住搂在怀里的时候,不管他怎么明示暗示,那人就是不肯放开。
在花灯节前一日夜,连辰辗转着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半天,司空恒突然攫住他的下巴,失笑道,世子若是喜欢,以后便年年都过这节。停了半晌,他竟然加了一句,本王可以陪着。
连辰那时还想,难道司空恒在邀请自己年年都来?
他略带了些羞涩地说,那我考虑考虑。
司空恒微愣,笑道,好。
其实两人都误解了对方的意思,却都乐呵地不得了。
往后的日子里连辰想,唉,司空恒那个人,脾气真是忒好了。想了想又肯定道,再也没人比他脾气好了。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司空恒的脾气从来都不好,若是他耳朵灵敏一些,或许能听到此时的东恒王宫中,那人一向沉稳的嗓音分明有些焦躁。
因为,连辰这一走,便两年没再踏上过东恒的土地。
连辰回过神来,突然看着贾若疏道,“咦,你怎么还在?”
贾若疏怔道,“嗯?”
连辰道,“你不是应该回你的西澜么?”
贾若疏笑道,“世子如此希望贾某离开?”
连辰垂眸,道,“不是。”
“哦?”
连辰道,“只是觉得奇怪,我现在是有家回不了,你居然有家可回却还不回。”
连辰最漂亮的地方便在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向太阳穴处拔生着。他的眼睫毛很长,浓密如同羽扇,垂眸的时候印下一片阴影,比女子更加惑人。
贾若疏突然喉头一哽,下意识想安慰他两句。
连辰抬眼,道,“连家都不顾,说不定哪天它就没了。”
贾若疏看到他眼中一丝狡黠的光,暗咬舌头。
晚上,他坐在车辕上,突然拍自己的额头道,“我为何还要去想他的话?只要父亲和王上知道我对西澜一片忠心不就好了么?!诶,庸人自扰,庸人自扰,睡觉!”
渐渐南下,似乎又暖和了一点。天边不见云彩,月光毫无阻碍地洒在广袤的大地上,温柔而慷慨。
东恒王宫内。
司空恒道,“多谢卿兰姑娘。”
卿兰笑道,“卿兰不敢当,”她抚着一枚棋,“只是,王上还打算继续找连城的下落吗?”
司空恒拾起黑棋,细细看了看,道,“她不愿本王知晓,本王找来又有何意思。”
卿兰轻笑。
果然。
利用完后,便没有必要去管连城的死活。
即使她明白王者的冷漠与善变,却还是无法泰然接受,“王上莫忘了,她这样做是想要自家弟弟平安。”
她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司空恒知她所想,心中暗自摇头,嘴上却道,“哦?”
“世子生死未卜,北隅尚有五千精甲在王城,难道王上就不担忧兔子急了乱咬人?”
她这话说得实乃大逆不道,却图了口快,说出来方觉得不妥。司空恒看着她,眼中渐渐浮起一丝寒气。
这样的目光,莫说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即便是东恒最勇猛的将军,恐怕也会觉得骇人。卿兰指尖禁不住颤抖,仿佛那寒气要渐渐将自己也冻住。
司空恒却移开目光,微微一笑,“本王差点以为你是北隅人。”
语调轻松得好像是在跟自家妹妹说笑。
卿兰还在抖着不敢说话。
陆振鹏突然停在门边,“王上。”
“何事?”
“世子有消息!”
司空恒站起,走了几步回身,对卿兰道,“此乃世子的招,待本王拿他回来向姑娘谢罪。”
话一说完,便大步离开。
卿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王殿。
司空恒还未坐下,便道,“世子何在?”
陆振鹏道,“启禀王上,前两日谷将军在南阳城郊外发现一具尸体,经查验此人中了玉风散身亡,手里还拿着这个。”
他奉上一枚精美玉器,司空恒接过,两指仔细摩挲片刻,沉吟道,“此乃世子之物。”
是他从进贡宝物中挑选给他的,司空恒记得连辰当日还夸了此物精美。
“是。那人周围方圆数里都无人居住,荒得很,显然是看中这一点世子他们才会在此落脚。”
司空恒英眉微皱,“即将出境时突然落脚?不过半日功夫,这样做莫不是胆子太大?”
陆振鹏踌躇道,“其实......属下在屋内找到熬过的药渣......啊!”
魏侯踩他一脚,“王上莫急,他们一行人多,指不定谁就病了......”
这理由他自己都编不下去,谁会为了个无关痛痒的小随从专程冒险歇脚熬药?
魏侯想了想道,“......而且那药只是......风寒......天冷了,没丫头照顾,可能捂得不是很严实......啊,王上您要干嘛?”
司空恒站起身,道,“陆振鹏,令人继续查探,另外召集五千精甲,随本王即刻启程前往南晋。”
魏侯道,“您别......”
“属下领命!”
魏侯绝望地看了陆振鹏一眼,耷拉下脑袋,“既然这样,臣也只有跟着......”
司空恒道,“魏侯你,坐马车去。”
“啊?!”
“你是东恒出使南晋的使臣。”
“啊?!”
“嗯,退下吧,记住三日后出发,将宫中事务交给史大人。”
“啊?!”
“王上您能告诉小臣为什么要出使南晋么?难道我们要去将世子抢回来?”
陆振鹏要去南晋就算了,自己要去也就算了,可是他们为何不是一起?!魏侯被打击了,脑子也转不过来。
司空恒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不日里,云平公主将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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