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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格的女主人
“作为彭布里的女主人,那是我的职责。”伊丽莎白答道,语气带着坚定的责任感,“再说,你因舞会身体不适,我怎么忍心再麻烦你?”
她的话在达西心中唤起一阵柔和暖意,夹杂着对自己赌气的懊悔。正是他头痛匆匆离去,引发了她的误解。
“那只是个小误会。”他低语,语气低沉而真挚,“但你要知道,利兹,只要你需要,我永远在你身边。”
“我知道...”她心底泛起涟漪,他的话总能让她安心。她忽然想到什么,轻轻拉他到梳妆台前,烛光摇曳在散落的纸页上。“那么...快帮我看看这张座次表,威廉。我已经想得头昏脑涨了!”
他欣然接过纸页,在烛光的映照下认真审视,但片刻后,他便放下。
“现在非谈这个不可吗?”他的神情是惯常的郑重其事,然而在伊丽莎白眼中,那微蹙的眉梢与刻意维持的镇定里,却透着一丝她极为熟悉的无心逗趣。
“请允许我提醒您,达西夫人。作为彭布里的家主、您的丈夫,以及你的威尔,我强烈坚持这事留到明天再说。”
“好吧,好吧,那就依你。”她带着俏皮的微笑说道,轻巧地依偎过去,心中那片温暖的涟漪,早已荡漾成了满是爱意的湖泊。
“那晚的舞会,”达西的声音里沉淀着一丝时隔已久却仍未完全消散的郁结,“我被几位无趣的先生缠住,不胜其烦。我一心只渴望能走向你,从与你的一支舞里求得片刻安宁。我那样热切地望向你。可你,利兹,你竟未曾投来一瞥。”这桩小小的旧怨再度被激起,他抱怨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显露的、近乎幼稚的委屈。
伊丽莎白短暂地沉默了片刻。记忆飞速回溯,她清晰地想起那晚自己正与几位邻居太太热烈讨论德比郡新近的趣闻,笑得那样开怀,以至于对来自舞厅另一头的、她丈夫那焦灼的视线全然未察。然而,她敏锐的直觉立刻捕捉到了他话语底下那份真实的渴望。于是,她当即决定将真相按下不表,转而编织一个更为温柔的、他更愿意听到的答案。
“哦,亲爱的,”她眼中迅速凝聚起恰到好处的遗憾。“我当然看到你了,我知道你一向不怎么喜欢舞会,我可不忍心看到你那样煎熬。你不知我多想走近你,可那些太太们喋喋不休,让我脱身不得。”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端详他的神情,只见那先前孩子气的怨怼与委屈,果真如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他眼中那片为她所独有的、无尽的温柔。而那温柔深处跃动的一抹微光则表明,以他的睿智,或许已隐约窥见了她这番话语里甜蜜的掩饰,但他却心甘情愿地沉溺于此,被她的歉意全然抚慰,并为此心怀喜悦。
“但你知道吗,威廉,”她轻倚在梳妆台边,仰起脸来严肃地望向他。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地、深刻地理解你,理解你过去那令人生畏的骄傲与控制欲。”她的语气沉静下来,“作为一个兄长、一个庄园的主人、一个家主,多少人的福祉系于你抉择?行善或是为恶,往往仅存于一念之间。你手中握有的权柄,能赋予他人何等欢欣,便也可能造成何等深刻的苦楚。”(As a brother, a landlord, a master, she considered how many people’s happiness were in his guardianship!—How much of pleasure or pain it was in his power to bestow!—How much of good or evil must be done by him!)
达西动容地凝视着她的双眸,一时无言。那副自青年时期便沉沉压下的、关乎无数人生计与信任的重担,早已锻造成一座孤傲的堡垒,那骄傲与疏离不过是他用以自持的甲胄。昔日,她那如利刃般精准而毫不容情的指责,字字锥心,曾带给他何等剧烈的痛苦与终生难忘的羞惭。然而,也正是那阵刺痛,破开了他自我封闭的硬壳,唤醒了他内心真正的绅士之魂,引领他走向了今日的蜕变。(What did you say of me, that I did not deserve?...You know not, you can scarcely conceive, how they have tortured me;--though it was some time, I confess, before I was reasonable enough to allow their justice... You taught me a lesson, hard indeed at first, but most advantageous)
“我那时竟用如此严厉的言辞斥责你,”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如今亲身经历,我才真正体会到你肩上的背负何等沉重。”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直到现在我才懂得,成为彭布里的主人,不仅仅意味着享受它的湖光山色,手握令人羡艳的财富,拥有令人敬畏的社会地位、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切特权与便利,更意味着要承担起那些无形的责任:永无止境的家务安排、仆人们一家老小的生计、佃户们殷切的目光,甚至那些不得不周旋其间的无聊舞会和茶话会。”她轻轻叹了口气,“我至今还记得菲茨威廉上校当年为你辩解的话,他说你不愿自找麻烦’(It is because he will not give himself the trouble)。说实话,威廉,我也并非总是喜爱这些。有时…有时我甚至一整天都不想开口说一句话,只想寻一处安静角落躲起来…”
达西凝神倾听,心中涌起万千感慨。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胸中纠缠:既有对过往自己行为的惭愧,又有对她能如此深切地理解并共情自己处境的深深感动;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他怕这些永无止境的责任与压力,会悄然磨去他深爱的那个、曾经眼神灵动笑容狡黠的利兹身上那份鲜活的光彩。
而我来彭布里不过一年,”她轻声感叹,“你却独自背负这份沉重,如此之久……”
“不,亲爱的,”他打断她,声音低沉而温柔,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仿佛想将那份重量重新揽回自己身上,“我从未想过让你也陷入这样的桎梏之中......”
她的眼神再度坚定起来。“这是我的选择,我的职责,”她郑重地宣告,语气清晰而沉稳。“我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无愧于彭布里的女主人。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我们所守护的每一个人。”
“你早就是了,”他立刻回应,目光灼灼,语气里浸满毫不掩饰的骄傲与温情。“你是彭布里的骄傲,更是我的……“他的语气中满是赞赏,“你总是那么充满干劲儿,将乔治安娜时时带在身边。我知道你是为了引导她。”他的手臂不自觉地环住了她。
“可是…你好不容易闲暇时,又有菲比缠着你。打扰人雅兴可不是绅士所为……”他平静的语气带着一丝怅然和委屈,声音渐渐低沉。她当然听懂他话语里那层轻柔的包裹之下,再明显不过的、只对她一人流露的依赖,褪去了所有骄傲外壳的坦诚,一种幼稚的撒娇般的祈求,祈求着她的关注,哪怕只是片刻,能完全地属于他。
“哦我最亲爱的威尔,请接收我真诚的道歉,这些天是我忽略了你,忽略了你的感受......”
"好吧…接受你的道歉。“他骄傲地一笑,“你已经做得极好…利兹。"他抬手,温柔地将一缕散落在她颊边的发丝挽到耳后。
“不,我想还不够,”她轻轻摇头,却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真诚又带着一丝俏皮的天真。
达西注视着她眼中闪烁的光彩,敏锐地捕捉到那熟悉的神态。每当她酝酿着什么出人意料却又妙趣横生的念头时,便是这般神情。他心中悄然升起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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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著中,达西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和偏见走向了伊丽莎白。但我想给他们创造一个互相完全理解和共情的机会,我想婚后一年左右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达西的骄傲和控制欲来源于他的出身,财富,极限务实以及高责任感和道德感。
他的目标一直是努力做一个标准高效的“大家长”,比如像长辈一样干预宾利的感情,一次次容忍威科姆的恶行…佃户们也夸赞没有比他再好的主人了。
他严格的运转着自己制定的标准,只做有必要的事情:拒绝舞会类他认为无意义的社交,不想搭理他认为出身低的人,他会快速给人下判断然后再也不更改。这些都是提高效率的行为。他的行为必然会得罪人,但他不在乎,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你们不配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