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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海二
漫天碎光如雨水洒落,而那身影还在飞速倒退着。
发生了什么?
面对未知危险的本能,让叶蓁心下一紧,她凝眸细看,只见万千碎影中一道银白色流光,逆冲而上。
“小心!”
虚空中术法爆裂声阵阵,却不见完整的身影,只有两道清、白二色的流光在疯狂的追击、交织。
浪荡海成了一个蓝色的鼓面,没有人在搅弄波涛,却也随着破空声不住颤动着,怒水狂涛,一时爆裂不休。
而真正的战场始终在半空上,风卷流云,白色的灵光裹挟着摧枯拉朽之势向着二人的灵舟袭来。
“呵。”
叶蓁突觉好笑,她上前一步,顺势掐诀,莹润的灵光炸开,瞬息间便在身前凝出了一道防御墙。
轰——
灵舟只是稍稍激荡浮摆,便很快在叶蓁与闻诗二人的灵力下稳定下来。
啧,势有余而力不足,到底是畜生便是开了智,也蠢得厉害。弑灵鲵想借助风势搅弄局势,却不知一切都被叶蓁看在了眼里。
“我去去就来,你且小心。”
叶蓁朝着身侧的闻诗叮嘱了一句,不再犹豫,飞身上前。
叶蓁一见这情景就明白了,岐黄子所谓的“小事一桩”是何意思,这弑灵鲵是个风属性的妖兽,这叫什么,撞枪口上了么?
“小心。”
闻诗只嘱咐了一,便没有了动作。倒不是她不想帮忙,一是这弑灵鲵动作迅捷,她若上了怕只能追着它的尾迹跑,再有便是叶蓁旧伤已愈,也需活动活动手脚适应。
“好快啊!”
三道流光缠斗着,闻诗望着天际不自觉感叹。
曳明璋本第一日就将弑灵鲵诱到了阵中,奈何实在对这妖兽了解太少,一个不查,弑灵鲵吐出一口毒息来,他的几位师弟们便都中招了。
惩羹吹齑,弑灵鲵立刻便学精了,万般无奈之下,曳明璋只好用这个你追我赶的笨办法。
坦白说,见着叶蓁加入战斗,曳明璋是有几分欣喜在的,尤其是叶蓁的风属性灵力,在这关口对他而言,简直是如虎添翼,可这人身上的宗门徽记呢……
曳明璋心境复杂,掐诀的动作却越发快了。
弑灵鲵被二人左右夹击,不多时便败下阵来,曳明璋见状从袖间掏出一方玉玺,朝前一抛,“收!”
玉玺霎时金光四溢,转息间流光化锁,朝着弑灵鲵袭去。
这是要抢了?这可是关乎她性命的事!
叶蓁立刻便急了,手中灵剑向前一抛,呵道:“去!”
两道灵光追赶间,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二人却都在这关头停了动作,像是信心十足,又或是瞬时达成了某种默契。
唰——
金链率先触到弑灵鲵的背脊,不顾弑灵鲵地挣扎迅速收紧,继而结界急速向两边展开。
铮——
灵剑几乎是贴着结界的边界,将弑灵鲵的兽首斩下,然后下一刻便被处在下方的闻诗收入储物袋中。
“你……”
曳明璋看着叶蓁,面上似有些震惊,又似有些不解。他刚停手,周身灵力还未散尽,胸口剑徽还闪着熠熠的银芒。
就这么把头砍了么?
曳明璋最终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声:“你是哪个宗门的,怎么做事的?”
叶蓁最受不得这趾高气扬的劲儿,几乎是下意识掏出了灵剑:“怎么,不行么?”
曳明璋却比她还要生气,一边收着玉玺一边碎碎念:“这狗脾气一看就是正一玄门的,我也真是倒了大霉了,回回遇上你们……”
曳明璋说着,话音一顿,“风灵根,你不会是叶蓁吧?”
叶蓁猝不及防掉了马,连飞身而来的闻诗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悄悄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叶蓁没有应声,曳明璋面上却也不见异色,他上下打量着叶蓁,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啧,人比人气死人,两百岁不到就化神了,正一玄门都是从哪里收罗的好苗子。”
曳明璋掏出柄长剑,灵力操控者着,对着地上弑灵鲵的尸体戳啊戳。
“唉,可惜了,你要弑灵鲵倒是喊一声啊,我还能不让吗?这下好了,难得出来一趟,又跑了个空。”
“唉,小年轻就是不懂事,作什么鱼死网破呢,这下好了,交不了差了吧。”
“算了,算了,年轻人就是这样。”
“不是我说,无为道宗也是有病,这么点小事还得请两边人帮忙。”
“算了,算了,没得玩了,回去修炼吧。啧,回去闭关吧,等会修为被小辈赶上就不好了。”
“唉,时间过得真快啊!”
……
曳明璋一个人说着,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完全忘了两人。
叶蓁戳了戳闻诗,这人是什么情况?
闻诗也是一脸茫然,没听说太虚道宫有这么一号人啊。
她拉着叶蓁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不会是走火入魔搞得脑子都不好了吧?
“好烦,这还怎么交差?”
“其实也无所谓了,那些老东西反正也不敢骂我。”
“本来还想去无为道宗逛逛的。”
“唉,其实也都是些花花草草,好像也没什么好逛的。”
曳明璋说着又抬起了头,他定定地看了叶蓁一眼,然后将弑灵鲵的尸体掀到叶蓁面前。
“老子今天心情好,这个送你了。”
“啧,那些废物怎么还不来。”曳明璋打量着四周,没见到自家的灵船,面上又烦躁了起来。
“要不把他们丢这里算了,反正也淹不死,让他们自己游回去。”
见曳明璋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快速遁走了。
—
施其心里一直有气,司徒烈不是得意吗,他倒要看看他有几分本事,能不能抓到叶蓁。
为着这一口气,施其伤中还在关注着二人的消息,当然最主要是关注着司徒烈的动向,毕竟他也不知叶蓁在何处。
可这一次饶是司徒烈东奔西走,正一玄门上下也是全无叶蓁半点消息。
“司徒师兄到底行不行啊?”
“不过一个叶蓁而已找不到就算了啊?”
“我修炼都耽搁了!”
“还是李文道那小子鬼精,早早去掌门那儿请个罪。嚯,什么都不用干了,哪像我们,忙得跟狗似的。”
“思过崖上关上几个月,也比这一日日地拖下去好啊,底下的小师弟修为都要追上来了。”
施其站在廊下,听着议论声,一时心情大好,等到司徒烈从三人背后走出,这份好心情更是到达了极点。
司徒烈咬着后槽牙,面色如黑炭:“想去思过崖便去,不必寻掌门,我允了。”
背面说人坏话,还被正主给逮到了,几人本有些尴尬,正躬身告罪呢,听着处罚却又不乐意了。
于是等到司徒烈甩袖走开,甚至人还没走远,身后的议论声便又开始了。
“不是,他凭什么罚我?他既不是少宗主,也不是大师兄,什么不是执法堂的人,他得意些什么啊?”
“呵,揣着鸡毛当灵箭,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司徒烈越走越快,结果迎面便撞上了施其。
施其就是想看他深受打击,意志消沉的模样,他直愣愣拦在司徒烈身前,笑道:“呦,师弟多日不见,近日可还好?”
不远处本就隐隐可闻的议论责骂声越发大了。
司徒烈一下便反应了过来,他看着施其嗤笑一声,讥讽回去:“不过几声犬吠而已,倒不劳师兄费心。近日事忙,也不知大师兄伤好了没有?都怪师弟不够上心,若是师弟当日在场,拼上性命也会帮着大师兄护住门下弟子,不叫大师兄与诸位小师弟师妹们伤得这么重。”
司徒烈一张口语速极快,施其愣是插不进去话。
“大师兄近日在房中修养恐是不知,宗们里可都传遍了呢,大师兄不惜一己之身,护住了五位弟子。可真是功劳甚伟啊!”
此次苍阆秘境一行,因着邪修闹事,各大宗门都损失惨重。正一玄门折了五个元婴修士,十几个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更是数不胜数。
施其作为队伍的大师兄,他带着的一拨人死的死、伤的伤。司徒烈的人马不知藏到了哪里,竟是没有折损,司徒烈笑着说他是‘功劳甚伟’,更像是赤裸裸的讽刺。
“你……”
施其刚想讥回去便又被司徒烈打断,“大师兄静心修养,掌门寻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真是放肆!施其怒极,但不知司徒烈话中真假,只好任人离开。
司徒烈走前还特意撞了下施其受伤的左臂,药宗救治得当,施其手上的伤已经好了。这一撞更像是在提醒,嘲笑施其的无能,蚀骨的痛意再度涌上,看着司徒烈嚣张的背影,施其的眼神逐渐冰冷,手指被捏得咔咔作响。
“大师兄!”
“拜见大师兄!”
见着司徒烈走了,方才说闲话的几人飞快拥了上来。
“大师兄近日可好些了?”
“大师兄养伤多日,我们都很想你。”
听着一声声恭维,施其面上好了很多,挤出个温和的笑:“饶你们记挂,已无大碍了。”
“大师兄好好修养,早日出来主持大局才是啊!”
像是迷失的幼兽找到了温暖,几人围着施其长吁短叹着。
“放心,放心。”
施其一一应和着,目光却仍落在司徒烈消失的拐角。
司徒烈,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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