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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显狐威
虎学和他人品一样没什么价值的□□向后飞出,看起来是吃了来自狗的重重一击,弹出去老远,才摔在地上,歪眉斜眼地捂着胸口。
七五大吼一声后没有追击,仅仅示威性地亮出獠牙,虎学就打了个哆嗦,顾不上屁股还疼,四肢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跑。
大叔气得发抖,吐出一句:“活该!”
他转身朝骆萧山连连道歉,后者摆手,她不是真不生气,而是另有困惑。
——似乎没有谁注意到刚才一闪即过的那道青光。
好奇怪,像缪与的法术。
难道他偷偷跟过来啦?
“算了。”骆萧山说,“正事要紧。”
“是是是。”大叔应着,可目光却仍不住瞟向虎学的方向,面露难色,“那个……我去瞅他一眼,马上回来,马上!”
说完,便匆匆追了过去。
骆萧山可以理解大哥对不成器弟弟的担忧,尊重祝福。
狐妖仰头蹭了蹭她的手心,鼻子湿漉漉的,往外冒着温润的气息。
骆萧山会意,蹲下身,手指拂过七五耳后的绒毛,对上那双灵性的眼睛。
“他走了,现在能说人话了吗?”
七五喉咙滚动,只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唔”,晃了晃脑袋。
“那我问你,是的话你就叫一声,不是就叫两声。这些树和河边的是同一种麻烦?”
“汪。”
“之前你说的那种方法,对这些树有用吗?”
“汪。”
“现在可以吗?还是过会我们找个机会再来。”
“汪汪。”
七五叫了两声,有些焦躁地原地转圈,又接连发出三声急促的吠叫。
“什么意思?”
果农随时可能返回。狗身不会人话,又不能用灵魂形态,万一等会儿学艺不精塞不回去成了真死狗,就完蛋了。
只得用狗爪子在地上不断扒拉枯叶,骆萧山灵机一动,掏出手机。
“你能用爪子打字不?”
狐妖看着自己粗粗的肉垫,陷入了迷茫。
“……算了,我们请外援。”她果断点开缪与的通讯界面。
几乎瞬间就被接通,仿佛对方已经等候多时。
“哟,难为骆大小姐还记得河边有个我啊。”
阴阳怪气。
只是有求于人,骆萧山态度端正得像个小太监:“娘娘息怒,小的不敢啊!”
缪娘娘在那边冷嗤一声:“呵,跟着那只小狐狸精,魂儿都被勾跑了吧?哪里还想得起我这旧人。”
越说越有深宫幽怨的那股劲,就这,还说狐妖七五是绿茶呢。
骆萧山想笑,硬憋着和他对话:“别演了缪与,我这里还等着你江湖救急呢。”
“我说了,那些柿子树的问题我解决不了。还是指望你的宝贝狐狸狗吧!”
他说“狐狸狗”的时候,十足的咬牙切齿,骆萧山要再听不出——她还真没听出来。
“别呀,是这样的,这里跟河边一样,七五说能解决,不过还发现了一些信息,只是我听不懂。诶,你的法术不行啊,怎么离了你我就聋了一样,快给我翻译一下呗。”
“又使唤我?算了,帮你可以,但是我想吃烧鸡。”
“成交!”骆萧山毫不犹豫,满口答应。
狐妖仰头“嗷呜”了几声,又转向那几棵最诡异的柿子树,发出低沉呜咽,焦躁地用前爪刨着地面。
骆萧山虽听不懂,却能清晰感受到七五传递出的强烈不安。她环视四周黑黢黢的树干,光线充足但无法驱散周身寒凉,只有几棵树结满了果,反差更大。
不会又有鬼吧?
电话那头,缪与沉默了近半分钟,这死寂加剧了现场的不安。骆萧山只觉得后颈有冷风吹过,阴恻恻的。
“嘶。”
“怎么?”
“没事,起风了,怪冷的。”她随口答道,瞥见大叔返回的身影,急忙压低声音,“快说!我这边要装成和首都专家通话呢!”
缪与白得一顶专家的帽子,笑起来,声音在电流影响下酥酥的,颤动得令骆萧山耳朵发痒。
“挺复杂,你先回来。”
骆萧山才不信狗语能比汉语表达更高深,估计是缪与在河边另有发现。
“那大叔的柿子树怎么办?”
“你让七五找个隐蔽的地方施法,把灵力输送进去,不用很多,先吊住生机别死透。然后……”他语气带着戏谑,“我来给你当托送特效药,你让果农兑水喷洒。灵力反馈本就不是立竿见影,足够瞒天过海了。这样,够不够科学?”
“别笑话我了,”骆萧山无奈,“我是真怕他们以后遇事只知求神拜佛,反而耽误正事。”
“是是是,我们骆萧山同志心系群众,智慧与善良并存,待会儿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是是是,我们骆萧山同志心系群众,聪明善良,待会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骆萧山:“……别贫了,快点!”
她挂断电话,转向一脸期盼又忐忑的大叔。
“叔,我有个朋友,是研究植物病毒的专家。正好,我刚把视频发过去,就说对上了!这很像一种专门在柿子树之间传染的特定病毒,症状一模一样呢!”
果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真的?那岂不是有救?”
“对呀,我问他要什么特效药不,他跟我说先前他听说我要来村里上班,就给我送过了一支实验品,对这种情况应该能有些用,在我宿舍里,我叫人送过来。”
“这、这很贵吧?”大叔的欣喜只有一瞬,转而犹豫起来,手指抠着树皮,“我弟说,骗……要是太贵就算了。柿子树不值钱,亏就亏一年,明年拿去给人家投资,也、也行。”
骆萧山一时无语。
“不收钱。”她语气诚恳,“我就在村里上班,您知道的,能是骗子嘛?”
大叔嘴唇嗫嚅着,看上去思想斗争激烈。
“噗嗤。”
头顶的一颗柿子毫无征兆地炸开,汁液四溅,那味道甜腻到极致,就成了臭。
七五“嗷呜”地叫起来。
大叔猛地惊醒,看看骆萧山又看看狗,叹了口气:“我、我试试……哎,别人都说,光种果子不值钱,要办厂,做柿饼才赚钱……可我就会傻傻地种地。我弟是比我聪明,见过世面,认识人多,就是嘴巴臭,刚才得罪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骆萧山没接话。
只是嘴臭?刚才那片刻工夫,大叔又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是想帮,但涉及人心复杂之处,她也只能尽力。
……回头给他们家多塞几张防诈骗宣传单。
朝果园外走,骆萧山回头望了一眼林子,七五则吐着舌头,一溜烟跑没了影。
“不用管它,”骆萧山对大叔解释,“估计是闻到什么好吃的了吧。”
大叔憨笑着:“小骆这狗长得就、特别了点,挺灵性得哈。”
“呃,其实不是我的狗。”骆萧山望向小路尽头,那里,一个修长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走来,“是他的。”
缪与的身影在光影斑驳的林间小径上逐渐清晰。
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闲适如在郊游,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在目光与骆萧山交汇时,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诶哟,这不是小缪大师吗?”大叔认出了他。
“我托他帮我带的药——”骆萧山举起手晃了晃,“你就这么走过来的?这么远。”
缪与左手从兜里掏出一只没有标签的玻璃瓶,里面晃动着淡青绿色的液体,云淡风轻道:“你催得那么急,我敢慢吗?再说,谁规定我不能有个‘交通工具’?”
交通工具?骆萧山上下打量着他,看他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心下猜测,莫非用了什么缩地成寸的法术?还是把纸鹤变成飞行器了?
她很好奇,碍于有人在旁,非但不能问,还得一本正经编造药剂的使用说明。
大叔嘴上说明年不种了,接过药瓶时,双手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珍视。显然,这片倾注了他半生心血的柿子林,绝非轻易能够割舍。
骆萧山心中唏嘘,只能目送他紧紧攥着药瓶,小跑着回去取喷壶的背影。
“总觉得他那个弟弟不是什么好人。”
“嗯?”缪与扬眉。
骆萧山简要说了自己的怀疑,缪与听罢,评论道:“这家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还上赶着帮忙?夸你一句善良,倒也不必如此……乐于助人吧。”
“哪有,我要真觉得憋屈,就不管了。但感觉这大叔还没完全糊涂透顶,再观察观察能救一个算一个。”
缪与未置可否,只拖长了调子:“都——听——骆——同——志——的——”
那语气洋洋得意,让骆萧山觉得他要使坏,用狐疑的目光将这人细细打量一遍。
缪与才终于将插在衣兜里的右手拿了出来,握成拳头,递到她面前。
“什么东西?”骆萧山警惕地问。
“你猜?”
“你的秘密交通工具?”
缪与笑了,不再卖关子。他摊开手掌,躺在掌心那儿的,是一朵用粉红色玻璃糖纸精心折叠而成的、小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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