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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惠之怀三十二
“这是怎么了？”赶到门外的飞燕眼睁睁看着余肃在自己眼前被带走，满脸的不可思议。
没等公孙策答话，飞燕又扑上来问他：“衡儿呢？衡儿怎么了？真的……真的没了？”说着，便顺着差役围着的地方望去去，公孙策一把捞过她，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边轻声道：“别看了，你去买套孩子的衣物和一个小棺木。”
飞燕似是没有消化这个消息，面色惨白，转身出了院门，公孙策望着她抹眼泪的背影，心中难过。
张定澜带的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了自己府衙的一些人，公孙策回身走到衡儿尸身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的内脏归置好，拿了针线，一丝不苟地将孩子的肚腹缝好，又要了水和巾子，把孩子身上的血污擦净，此时，飞燕也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他绕过尸身，挡在飞燕眼前，接了飞燕买的衣服，又回身小心地给衡儿着了，这才抱了孩子放置在棺木中。
孩子的父亲苦着脸小心说道：“大人费心了，可我们老家夭了的孩子不兴安葬的。”
公孙策俯身整理孩子的遗容不发一言，胡之祥冷哼一声：“孩子由我们带走葬了，不用你操心。”说罢，张罗着差役抬着棺材回府衙。
那男人含着泪，扶着妻子，点头哈腰地送着他们几人离去。
公孙策和飞燕落在一群人的身后，飞燕这才问起死因。
公孙策答道：“应该是中了千鸟草种子的毒无疑。”
飞燕双眼失神，喃喃道：“飞燕草啊！衡儿他还那么小，沅姐姐怎么能受得住。”
接着，她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捉住公孙策手臂，急切问道：“为什么要抓余大哥？此案与他有何关系？”
听着公孙策简单为她讲了事情经过，飞燕眼神有些黯淡，她低头倔强地回道：“我不信是他杀了衡儿。”
公孙策安慰她说：“我也是不信的，但现在证据确凿，想翻案就得找出别的证据。”
飞燕回身，抱住公孙策，将头埋在他的怀中，随即公孙策听到她的抽泣声，只听她抽噎着问：“那你一定可以找到的对吗？”
公孙策才碰触过尸体，他任由飞燕抱着自己，只是低头坚定道：“对！”
飞燕又抬头，委屈地说：“你不抱抱我么？”
公孙策好言好语地解释：“我手脏。”
“才不脏。”飞燕又埋头在他怀中，抱得更紧了些。
众人回了府衙，天色已晚，大家皆是身心俱疲，飞燕勉强笑道：“大家先休息休息，我这就去准备些饭食。”
几人脸色大变，慌忙摇头。
飞燕大约明白众人为何如此，只轻飘飘回了一句：“众位莫慌，是得月楼的饭食。”
不多时，飞燕带着夷歌和周天回来，每人拎着一个大食盒，饭菜摆上了桌案，众人轮流起身去净手，冯悍西净手回来见方梦亭已吃上了，从他手中抽出筷子，冷冰冰说道：“你还未净手！”
方梦亭一愣，马上反击：“嘿，你个小疯子，都是武夫，就你讲究的不行，你见我啥时候净过手又啥时候生过病，拿来。”
冯悍西无语地将筷子递还给方梦亭，方梦亭接过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氛围极其沉闷，之能听到吃饭的声音，没一人再说话。
次日一大早，公孙策接到一个帖子，淮南郡王赵惟吉约他去春悦楼小酌。
看到帖子，飞燕心中老大不乐意，倒不是因为公孙策要去那风月之地，而是公孙策去风月之地竟然不能带她，公孙策耐心哄了许久，飞燕才勉强同意公孙策独自前去赴约，却私下里将夷歌和周天又好一番安顿，直烦的夷歌想抱头鼠窜又不敢，周天却乐呵呵的听着，飞燕说一句他应一声，最后，却是把飞燕自己说烦了，打了周天一下走了。
周天笑嘻嘻地受了，看了飞燕走远，小声且兴奋地问道：“夷歌，大人真的只去喝酒听曲吗？就不干点别的？”
夷歌咬牙切齿地小声回道：“你想什么呢？去的是青楼又不是妓馆!别让夫人听到了！”
话音刚落，啪啪两声，一人头顶挨了一下，回身，公孙策手持书卷站在身后。
公孙策没好气地问：“你们两个肯定能听到我来了吧？所以，你们怕夫人就不怕我？”
周天认真点头，心里想着，“夫人多可怕啊！见识过夫人谁还怕大人你呢！”
夷歌则老老实实离开公孙策视线，忙去了………………
暮光微上，公孙策坐在春悦楼一层的一间雅阁中，赵惟吉等人还未到，他目不斜视，不言不语的，平添了几分严肃，身旁正在弹曲儿的美貌女子捂嘴微微一笑，语音柔腻地说：“公子怎地这般严肃，可是我姐妹不合眼缘，要不让妈妈再给公子换几位姐姐。”话虽如此说，身子却纹丝未动。
公孙策心中暗暗笑道，自己一没三变兄的才情，二没温柔大度的夫人，再换多少位姑娘也是枉然啊。
想着，他回身从怀中摸出几块碎银放在案上，低头浅淡一笑：“不必，莫要言语，弹曲吧！”
几个女子见讨了个没趣，互相看了一眼，识趣地不再言语，弹奏起来。
正在此时，楼内大堂中突然喧哗起来，公孙策闲着无聊，站在门口处向外看去。
却见不远处一个娇小玲珑，杏眼粉腮的姑娘一身海棠色襦裙叉腰站在堂中，指着一个半边脸微红的男子骂道：“姑娘我卖艺不卖身，怎容你个登徒子动手动脚，要脸不要啊？想睡姑娘到妓院去，那里你情我愿，敞开了门欢迎你，又想附庸风雅又想些下作之事，我劝你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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