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雪与暖忧

　　父子二人讨论接班人未果，该忙什么还得忙什么。半年之后，小希举办了庆祝自己连续199次出任务无败绩的庆功会。这个功绩让暮辰高层看到了少主的才华。小希迈出受暮辰高层认可的最关键一步。
　　墨言隆重地给儿子庆祝三十岁生日。同时向暮辰释放明确的信号——希望小希接自己的班。
　　“小希啊。差不多该收手了吧。向帮众证实自己能力的目的也达到了，以后不要出任务了。”类似的劝儿子不要出任务的话墨言已经说了好几次了。
　　“爸。我出任务，师父或沐暄堂主都给我上双重保险。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想趁年轻多积累些经验。”
　　“不行。”墨言实在没办法时便摆出大家长的作风，强制儿子服从。“培养你这个接班人不容易。万一出点啥差错，前功尽弃的事我可不干。”
　　“爸。您现在身体和精力都不错。不着急让我接班吧？就让我再锻炼几年，长长经验嘛。”
　　“常在水边走，哪能不湿鞋。我是不想让你再冒任何风险了。往后这几年你给我在管理上多用用功，五年之内把班接了。到时我也能腾出时间照顾你俩爷爷度过余生。”墨言说到这儿，一拍大腿：“就这么办。这事由不得你。我明天就给承夜和沐暄发禁令，禁止他们让你出任务。”
　　小希知道爸坚持的事不可能有转寰的余地，却不死心地再争扎一下：“那好吧。我听爸的。可是，已经答应人家要出的任务至少得履行承诺吧？”
　　“还有几个啊？”墨言有些不乐意。
　　“不多，还有六个。”
　　“到时你就为暮辰成功出二百零五次任务。二百零五，挺吉利一数。就这么着。”墨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谢谢爸。”小希露出如愿以偿的微笑。
　　如果说暮辰在全球毒品市场坐第二把交椅就没谁能坐第一把。自从上个世纪□□出现开始至今，全球的大宗冰生意有六成半是暮辰的。冰的利润可观，收入占暮辰总收入的六成之多。近几年，由于洗钱市场持续高压形态，一部分冰生意不得不用现金方式交易。偶尔以物物交易也是有的。小希接的第二百零三单生意便是物物交易。交易的物品是军火。以前暮辰从不接受冰换军火的生意。自从暮辰涉足军火生意之后，这是第一单。小希跃跃欲试。墨言一个劲儿地泼冷水。
　　“小希。暮辰还没有类似的经验。你要知道，这单生意一旦失败，你将面临双重压力。一，行动失败，你这个队长要负全责。二，因此受影响的本季度的业绩你也会被问责。如果你现在选择放弃，和对方再谈条件还来得急。我建议你放弃。”墨言中肯地劝说儿子。
　　“爸。正因为我们没经验，才需要积累。这条路如果走通了，为将来的军火生意又多开一条路，不是很好吗？”
　　“说句自私的话，我不希望你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爸，这次对方的交易条件相当优厚。这个品种的军火非常紧俏。值得一试。”
　　“军火生意和别的不同。货不是越紧俏越好。你找好军火的下家了么？”墨言一贯的谨慎。
　　“还没。不过此货这么紧俏，不担心没下家接。”
　　“为什么不找下家看货？”
　　“来不急了。交货时间很紧。”
　　“你想想，条件优厚，交货时间紧，这难道不是巧合吗？”
　　“是因为我们下游的拆家要断货了，所以导致交货时间紧迫。不是对方定的交货时间。”小希据理力争。
　　“小希。听爸的。这里面恐怕有问题。赶紧中止交易。用相对安全的交易方式。哪怕费率高一些，我们少收些利润也认了。这个我来批，不用你承担压力。”墨言似乎嗅到了危险。
　　“现在中止交易，暮辰要支付大笔违约金。我一样会受到高层指责。”
　　“至少你不用冒危险。”墨言的音量又大了些。
　　“爸，您当年出任务前，也顾虑过危险吗？”
　　“你，”墨言真的不知如何回答儿子。他承认，这件事他放了太多的私心。
　　为了保险起见，墨言特意派了暮辰负责军火生意的总管徐仲秋亲自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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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出发四个小时了，墨言始终坐立不安。
　　“你不用担心小希。孩子机灵着呢。况且有仲秋跟着。”少轩一直在努力给墨言宽心。
　　交易于午夜开始。接头成功、交换样品验收成功、交换第一批货物成功、一切按部就班进行。
　　大宗货物交换安排在更隐蔽的山林里。显然双方都非常重视这次交易，都派了不少人马。头灯把山路照耀得斑驳陆离。双方载着物资的车相向而动，谨慎地保持几乎相同的速度。各自队伍由首领带着跟在自家货车的后面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监视着行动的每一个细节。小希和仲秋背对背站着移步，各自监视着面前一南一北两个半球的空间。
　　就在两辆车并排停稳，车上的人下车准备交换位置的时候。毫无预兆地，黑压压几十个人从两车一东一西两侧的树丛里冒出来，分两路冲向那两辆车。现场的人马立即打成一团。
　　意识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双方在相对后方的人马立即冲向事发现场。
　　混战中，装载军火的车冲出重围。没过多久，装冰的车也被开走，只是有一小半的冰被扒下了车。小希喝令队员看住了这小半冰货，把混战现场交给仲秋，自己抄起一驾摩托车向军火车方向追。事发现场立即陷入争抢其余几驾摩托车的斗争中。不到十秒钟便倒下数人。一部分队员赶紧往回跑。等他们开上自己的车朝少主的方向追出去的时候，少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较远的山头上负责观察的成员第一时间向总部报告了消息。墨言一声怒吼：“追不到少主，谁他妈也别给我回来。”
　　连外围负责警戒的人员都加入追踪少主的行列。
　　两个轮子的摩托车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的军战越野？小希扔出三角耙，把自己和前面的军战越野拴在一起。军战越野一个加速，小希整个人被带起来并顺势脱离了摩托车。军战越野在曲折的山路上狂奔。小希双脚拖着地面，和单臂拽着绳的点形成三角支撑保持着身体在高速运动中的平衡。另一只手持自动步枪射击。这种军战越野全身都是防爆防弹设计。必须持续不断地攻击一点才会有突破。可是保持这个姿势被高速拖行在山路上，再强大的肌肉力量也坚持不了多久。小希抓紧时间不停地朝军战越野车右后轮射击同时还要躲避对方射杀自己的子弹。拖行了数百米，双方均无建树。车上的人见实在难以击中目标，采取了单兵肉搏的方式。一个黑影人窜出车窗外，卸了卡在刁钻角度里的三角耙、跳车。一气呵成的动作之后，小希连同黑影人被军战越野远远地甩在后面。
　　高速滚落山坡的两个人被三角耙的绳索连着。好在下落的过程中，绳索挂在一个粗树干上，两个人才免于沉落深不见底的山涧。
　　在滚落的过程中，两个人手上的武器都掉了。现在两个人的命都栓在一根绳索上，也都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中。互相厮杀不再是明智的选择。小希想着怎样也要带个活口回暮辰。那黑影人想着怎样也要尽快逃离这个局。他清楚地记得，他几乎是被军战越野上那帮所谓的队友强行逼出车子的。被出卖后的痛悔让他只想一件事，就是逃离。
　　都不想死的两个人暂时配合着对方，借助绳索沿着抓手无多的悬崖向上爬。就在小希一只脚稳稳地站上路基的下一秒，他奋力扑出去揪住了那黑衣人。开始还在厮打的两个人，突然有一个人不打了。但两个人仍然紧紧地抱在一起。是你！小希睁大了眼睛。
　　暮辰的人追上少主的时候，少主已经昏迷着躺在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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