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天高海蓝

　　“真是不可置信。”河村隆神色严峻，眼眸里却溢满惊叹，“那个六角中居然一局也没有胜。”

　　作为第一单打的佐伯虎次郎还在球场上苦苦挣扎着，被比嘉中诡异的步法拖累，压在了底线左右向拙，呼吸急促，疲于奔命。他神色不变，心里却在慢慢地累积起怒意，不是因为死死压制着他们的比嘉中，而是因为只能像小丑一般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自己。等察觉到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在网前等着了，就好像在一秒之间到达网前，只等着给他沉重的一击，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那家伙可以在一瞬间……佐伯的心绪越发混乱，体力渐渐不支。

　　“缩地法。”跪坐在指导座上的白胡子老头忽然出声，短短几个字就吸引了一直专心于球场的木手永四郎的目光。

　　“冲绳武术中，被对方察觉前就接近对手的方法。感觉就像一步跨过来，让对手完全看不到位置的变化，一瞬间就在网前出现的样子，正是由此产生的错觉。”

　　早在他开口说话时，就已经对他忌惮不已的甲斐眼看着自己的对手因为他的一席话而仿佛有了些许明悟，他不着痕迹地半低下头，蓬松的头发挡住了他眼底飞快划过的挣扎，最后定格在坚定上。手腕轻转，回球角度瞬间变化，原该直奔对面球场的球偏了个方向，直直地往指导席而去，正中老人的左眼眶。老人措手不及之下兼之年老体力不支，竟然摔倒在地，半天没有声响。

　　“爷爷！”六角中在一旁观战的人统统焦急地围了上去，见到老人如此虚弱的模样，仇恨的目光直直对上了球场上还漫不经心的甲斐，恨不得眼光如刀，一寸寸把他生生剐了。

　　“抱歉了。”甲斐举着球拍如此说，唇角还能看见一丝笑纹。

　　六角中的老爷爷被担架抬着送走，海堂看着这一幕，低声道：“真过分。”

　　站在一旁的清水静则是心神动荡，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被站在她身边的幸村半搂进怀里，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只是浑身仍旧在微微颤动着，似乎是无法接受曾经和自己相处和谐的人突然之间变了一副样子，残忍到连老人都要去伤害。

　　清水静前世并没有来观赛，自然也就不知道在前世这一幕是曾经出现过的。她只是在事后听闻比嘉中因为经费欠缺所以才被自私的网球教练早乙女胁迫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后比嘉中一行人痛改前非，教练早乙女也被取消了资格。在看到比嘉中的参赛名单中，指导教练的名字仍旧是早乙女时他就猜到比嘉中他们又要被要挟，所以她才会在场外不动声色地替他们洗白，但她从来不知道那些“不好的事情”里，居然还有对老人下手这种事情。如果连这种事情都会发生的话，那么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加不公正的事情？！

　　如果说没有去年那七天的相处，突然看到这样的事情她也会觉得比嘉中其心可诛，但是相处之后她很清楚，比嘉中他们本质上也只不过是一群还带了些孩子气的热血少年。木手永四郎把他们都保护地很好，而现在这样，也一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她不能理解他们到底是多缺乏资金才会被人胁迫着去做那些和他们本性不符的事情。

　　幸村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知道她的颤抖是在为比嘉中一行人不可知的困难而震惊，他只知道，他怀里这个恨不得捧到心尖上的人被比嘉中的做法惊吓到了。幸村抬起头，毫不讶异对面带着仿木制镜框的木手投来的关切又不安的视线，他半眯起眼，精致脸庞上不带一丝笑意，紫蓝色的眸子泛起了浅淡的红，离得远的木手看不到，却若有所感一般脊背寒毛竖起，惊出了一身冷汗。

　　甲斐强装着不屑一顾的样子笑了笑，眼底无人可见的地方却极快地滑过愧疚的暗芒。他转过头去，对站在球场那头发球线上的小个子喊道：“把球……快点给我这边！”

　　对面的人似乎是侧头看了看他，并没有什么动作，然后他将手里的球向上高高抛起。甲斐有些惊讶球童的举动，却在对方握着球拍的右手高高扬起后，一瞬间呆了心神。来自对面球场的球急速而来，甲斐来不及反应，网球从他的耳边飞过，带来一阵风声，刮得脸颊微微发疼。网球直直地落在他身后的防护网上，震落了防护网上的树叶，网球在防护网上极快地转动，留下浅浅的痕迹。

　　佐伯虎次郎一惊，扭过头去看向自己身后，一个眼熟的小个子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那双猫一样的眼眸。

　　“抱歉了。”小个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恶劣地吐出几个字。

　　“越前……”青学一众人惊喜交加，但眼睛里的喜悦让人无法忽视，更有一旁知道越前龙马参加了全美公开赛的人眼里迸发出崇拜的光芒。

　　“对不起，好像球拍滑了一下。”越前龙马桀骜地看着对面，猫眼里满是挑衅，“其实是想要打到你脸上的。”

　　甲斐果不其然地被激怒了。或许说，是他压制在心里的自责在不安地躁动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爆发点，便一发不可收拾。“你说什么？！”

　　佐伯虎次郎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拦住气势汹汹的甲斐。笑话！要是这个为了六角中挺身而出的传说中的“青学的支柱”在他面前被人欺负了，那他六角中成什么了！

　　清水静从越前龙马进入球场开始，就忍不住一直把视线定格在他身上，原本亲密地依靠在幸村怀里的姿势也变了，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堪堪将幸村护在身后，看着越前龙马的眼神里满是复杂。她必须承认越前龙马的作风和他以后的发展有着极大的关系，他仿佛有全世界的气运，在逆境中突破是他最常做的事情，更不用说前世的全国大赛总决赛的时候，他那时的失忆恰恰好给了他领悟“天衣无缝之极限”的机会，也是在那一次，阿市出战以来唯一的一败。

　　与清水静不同，幸村看着球场内的越前龙马时，眼睛里藏着的是欣赏以及浅淡的失落。他欣赏越前龙马的韧性，也欣赏他在网球上的悟性，但是这种欣赏更多的是带着长者的居高临下的意味，这也正是他失落的缘由。

　　他微微低下头，下巴亲热地蹭着眼前这人的头顶，嘴角勾起，眼底的失落顷刻消失无踪。有舍方能有得，他得到的东西比起他失去的要多得太多。只要有眼前的这个人，他可以用他所有的一切来换。

　　清水静站在外围，看着青学一干人等和六角中仅剩的佐伯虎次郎互相鼓劲、和乐融融的场景，神情越发冷淡，眸子里却是对自己身后这个人的心疼。被人咒骂着的精市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连坚强的精市都要在她的身上汲取力量了啊……

　　她主动握紧身后人的手掌，低声道：“精市，我们走吧。”

　　先前只想着挨挨蹭蹭先收点利息的幸村突然被牵手，呆愣着发现了小静对自己的心疼，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也不太明白这心疼是怎么一回事，但这并不妨碍他……得寸进尺。

　　幸村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笑得天地失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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