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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惠之怀二十六
大名府衙中,公孙策在厅中坐着,已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公服,袖里的右臂用棉布细细扎好,除了有些咳嗽,看上去已是狼狈不再,飞燕在一旁坐,满脸都是不高兴。
公孙策正喝着一碗清肺润喉的汤药,此时放下碗,仔细看了看飞燕的脸色,疑惑道:“又怎么了?难道你见我活蹦乱跳所以很不开心?”
飞燕深吸一口气,将拳头捏起,气愤地说:“郎中说你伤得不轻,让你好生休养,你却以衙门当家,我是你夫人不是你下属,难道我应该开心吗?也对,我是很开心,等你躺下了我就更开心了!”
公孙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很是开心,一口饮尽汤药,将碗递给飞燕,笑道:“这不是有你在吗?这些日子你就和我一起,帮我写写卷宗,整理整理书册,对了,我生活上也有所不便,郎中说身边离不得人。”
“做你的白日梦,自生自灭吧。”飞燕怒而起身,一把夺过公孙策手中的碗扔给一旁目瞪口呆的周天,迈着大步蹬蹬地跑了。
夷歌见怪不怪地问周天:“你怎么又这幅神情,没见过夫人发脾气?”
周天缓过神来,摇摇头凑到夷歌耳边悄悄说:“不,只是大人怎么现在这么……这么厚颜无耻啊?”
夷歌一脸惊喜,夸赞道:“你竟会说成语了?”
周天一脸的羞涩,挠了挠头。
公孙策也是带着赞赏之色问道:“周天这是学会什么成语了?”
“厚……”周天刚要开口,夷歌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出厅去。
“厚德载物?厚此薄彼?后来居上?……”公孙策有些懵,心中盘算着。
“后天吃肉”夷歌的声音远远传来。
厅中恢复了安静,公孙策压下脸上的笑意,开始继续研究近日的卷宗,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公孙策抬头,见飞燕又来了,僵着一张脸,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公孙策面带讨好地迎上去,飞燕显然余怒未消,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从食盒中端出一只汤盅放在案上。
闻着香气飘来,公孙策顿感饥饿,问道:“这是什么?”
“猪手羹,放心吃,不是我做的。”飞燕脸都未抬,将盅盖揭开,勺子摆好,又从食盒中端出一碗汤药放在一旁。
见飞燕还是生气,公孙策不敢吱声了,乖乖地拿起勺子,笨拙地舀了一勺,弯下腰送到嘴里,然后抬头可怜兮兮地望了飞燕一眼,又去舀第二勺,吃完再抬头看飞燕一眼。
“装吧!”飞燕心里暗骂了一声,终于没让他自己去舀第三勺,瞪了他一眼,夺过他手中的勺子,又端起盅来,舀了一勺准备喂给他。
“吹吹。”某个不知死活的人大咧咧地凑过来提示她。
飞燕忍住想把汤盅摔在公孙策头上的冲动,吹了吹,将一碗羹喂完了。
飞燕把汤盅放下,仍旧不搭理他,只是再回头,眼中便已蓄满了泪水。
公孙策顿时慌了神,无措地解释:“我其实伤的不重,自己也可以的,我知道错了,你别哭了。”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药碗,似是要表现给飞燕看。
飞燕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哽咽地说:“你救人没错,可我真的很怕。”
公孙策想说自己以后不会了,可是那话像是卡在嗓子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犹豫许久,公孙策终究没有说出自欺欺人的话,他伸出那只完好的手臂,将飞燕搂入怀中紧紧抱着,飞燕的眼泪更是如决堤一般,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就在此时,冯悍西却从牢中出来,直奔厅中而来,他神色难看,见到公孙策,顾不得他刚刚放开飞燕后尴尬的神色,有些纠结地说:“又问出些重要的线索,三年前那个孩子,应该是能找到了。”
公孙策喜出望外,急切问道:“那孩子在哪里?如何找寻?”
冯悍西艰难地说:“不若先将孩子父母和知州大人请来问问!”
不多时,衙门的内厅中,余肃脸色青白地站立着,看着眼前喜极而泣的夫妻俩,紧紧抿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到这样子,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飞燕又想起初见李沅时她说的话,“我也是很艰难才有了衡儿。”
是啊,自己当时怎么没想明白,沅姐姐六年前成亲,衡儿已有五六岁,若是这个年龄,沅姐姐又怎会是艰难后才有了衡儿。
冯悍西先开了口:“拐子说那个孩子当时生了一场病,一时间没卖出去,便让他假装孤儿在其他府中乞讨,有一日在乞讨时碰巧遇到了上任路过的余大人,余夫人见他无父无母身世可怜,又聪慧可人,便将他收养了,躲在暗处的拐子想追,可见余大人是官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带走,虽是带走了,但却暗中跟着,知道了孩子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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