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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唐舒砚含着棒棒糖,重新看宋明诚写的计划书,此刻比他计划开始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将距离较远的全部排除,剩下的游玩场所就是学校旁边的两个大型商场和儿童公园。
盛夏时节,听说儿童公园里的水上世界人满为患,白天坐摩天轮也很奇怪,唐舒砚倾向于选滑冰,因为宋明诚写滑冰时字迹比较重,她猜想他也倾向于滑冰。
“滑冰场地大吗?”唐舒砚问。
“大概相当于六个篮球场。”宋明诚的喜悦溢于言表,似乎在说“真的很不错呦”。
“滑旱冰需要这么大的场地?”唐舒砚已经三年没有玩轮滑了。
“不是旱冰,真冰滑冰场。新开不久,我去玩过几次,玩得很爽,南方很少有这么大的滑冰场,等我们到北方上学,天然滑冰场应该会更爽。”
“宋老师,我从来没有滑过冰,请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教什么不是教。”
宋明诚一点也不谦虚,他迎着唐舒砚崇拜的目光,得意洋洋地笑。
“宋老师,你语文不行,‘好为人师’可是个贬义词。”
“我确信‘好为小甜椒的老师’是个褒义词。”
“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老师,你这么喜欢当老师,说不准以后人人都叫你‘宋老师’。”
“也许吧,但目前只有你一个人叫我‘宋老师’,其他人来请教问题会叫我‘学长’或‘诚哥’,如果以后人人叫我‘宋老师’,你换个别的称呼就好了。”
“别的什么称呼?”
“不知道啊,我哪知道你的奇思妙想,说不定会给我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号。”
“你不喜欢‘小酸橙’这个名号?”
“喜欢,你想怎么叫都行。”宋明诚宠溺地笑,接着他补了一句:“私底下怎么叫都行,在别人面前还是别叫,听着怪酸的。”
“‘阿诚哥’、‘诚哥哥’不酸吗?”
“别人叫‘诚哥哥’可能酸,你叫我不酸,你小时候一直那么叫,我听惯了。”
“小酸橙,小酸橙……”
唐舒砚偏要不停地喊“小酸橙”。
“小甜椒,小甜椒……”
宋明诚也小声地喊“小甜椒”。
第一次他们叫对方“小酸橙”、“小甜椒”时,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粉红泡泡,时间长了,他们习以为常,呼喊对方时不再心生涟漪,直到今天,他们竟然用来相互打趣。
打电话或视频的时候,两人还会说些暧昧不清的话,见了面反而会比较轻松自然,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只是少了打打闹闹。
两个幼稚鬼说说笑笑,来到了滑冰场。
宋明诚从书包里掏出一件外套,递给唐舒砚说:“快穿上,冰场里面挺凉的。”
唐舒砚接过衣服摊开,原来是一件红色的棒球服,领口袖口和衣领有黑色条纹点缀,穿上后非常合身,她看看衣服,又抬头看宋明诚,想问又不敢问。
“我有一件同款,颜色不一样,我选了黑色,在镜子里看到帅帅的自己,忽然想到你穿肯定也很帅,就给你买了一件。”
“女生也可以很帅吗?”唐舒砚一边压按扣一边问。
“女生当然可以很帅,选秀节目还出了C哥、Z哥。”
唐舒砚怀疑宋明诚在影射她不够女人,抬脚轻轻踢他一下,笑骂:“我祝你越长越美丽。”
她已经换好一只冰鞋,踩在地面上不稳,摇晃了一下差点摔跤。
“谢谢,我替我女儿谢谢你。”
宋明诚扶了唐舒砚一把,帮她稳住身形。
“跟你女儿有什么关系?”
“女儿像爸爸,我越长越美丽,意味着我女儿肯定是小美人。”
“那我祝你生儿子,双胞胎儿子。”
“双胞胎儿子?算了,我还是个宝宝。”宋明诚笑着说。
“十八岁的大宝宝,我们进去吧。”
“还差三个月才成年。”宋明诚比了一下,好像三个月还很遥远一样。
“我还差三年才十八,也没说自己是个宝宝。”
“你也是个宝宝,牛宝宝。”宋明诚拉着唐舒砚的手,一起走进滑冰场。
来滑冰场里体验的人很多,大约有两三百人,大多是年轻情侣和半大的孩子。半大的孩子一团一团的,旁边有几个教练,应该是兴趣班训练。
南方人很少体验真冰滑冰场,也就谈不上有什么技术,一小半的人在场地中间颤巍巍地“表演”,大部分人抓着栏杆蹒跚学步,也有极少数的几人在中央展示他们的高超技术。
学过六年轮滑的唐舒砚也是蹒跚学步的一员,她没想到冰刀和轮滑鞋的差异这么大,如果不是宋明诚扶着,她不知已经摔了多少次了。
唐舒砚窘迫极了,她后悔选了滑冰场,难为情地微笑。
“俏俏,你多久没有轮滑了?”宋明诚问。
“三年。”唐舒砚快笑不出来了。
过去三年唐舒砚的运动方式仅限于打羽毛球和跑步,大部分时候是秦文泽陪伴她。
秦文泽羽毛球打得不好,因为他小时候没泡过羽毛球馆,唐舒砚一般跟他拉高远球,出出汗锻炼锻炼,有时候她心情不好,也会狂虐秦文泽,吊着他满场跑。
“怪不得,我第一次来滑冰场,几分钟就适应了,你这是把轮滑全忘了啊。”宋明诚说得有点怨念,好像在指控唐舒砚把他忘了一样。
唐舒砚有点迟疑地说:“应该不会,肌肉记忆还是有一点。要不你先去玩一会儿,我自个琢磨琢磨。”
宋明诚连忙摇头说:“不行,我得保护你,摔倒了要快点扶起来,否则会被别人的冰刀伤到。况且,从不会教到会才是老师,留下你自个琢磨,我就没有当老师的感觉了。”
宋明诚拉着唐舒砚的手,柔声安抚她说:“轮滑和滑冰平衡基础通用,不用怕摔,冰面上摔了也不怎么痛,我会一直在旁边保护你。”
接着开始说两者的不同之处,起步、加速、重心切换和刹车都有不同。
“T刹,轮滑用刀刃内侧,滑冰用刀刃外侧……”
宋明诚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带着唐舒砚感受,他双手拉着她前行,他自己倒溜,时刻留意她的重心和动作。
大约十几分钟后,唐舒砚就学会了在真冰上滑行、刹车,她开始分心。
眼前的男孩,眉毛浓密,眼睛明亮,鼻梁高挺,最最吸引人的微笑唇,她的心怦怦直跳,双手不可抑制地冒汗,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侧前方跪倒,带着宋明诚一起摔倒在地。
宋明诚无奈地笑着说:“俏俏,你在想什么呢?刚不是滑得挺好。”
“乱七八糟的东西。”唐舒砚自然而然地接话。
“乱七……”
两人四目相对,宋明诚向她微微笑着,同时露出羞涩的神情。
唐舒砚曾对宋明诚说:“你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明诚拉着唐舒砚起来,轻声说:“我带你溜两圈,集中注意力,真摔着了可不是玩。”
唐舒砚说:“我有点累了,到栏杆边去休息一下,你溜两圈给我看,再带我玩两圈,好吗?”
“那样你不会无聊吗?”
“不会啊,我希望你玩得尽兴。”
宋明诚把唐舒砚送到栏杆旁边,倒溜着叮嘱她:“即使觉得无聊,也不要到中间去,等我回来。”
“去吧,我会做一个忠实的粉丝,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宋明诚滑到光滑的冰场上,毫不费力地溜了起来,他并没有玩任何复杂花样,只是避开他人时才转弯,速度时快时慢,控制自如,行云流水,游刃有余,无论什么事情他似乎都能做到尽善尽美。
他不只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男主角,偌大的滑冰场舞台,其他人成为了背景,唯有他一人,始终有一束光照在他身上,她的目光追随着他,她情不自禁地仰望着他,她自觉越陷越深,低矮到尘埃里,深感自己配不上,粉丝又如何能配上偶像?
唐舒砚热泪盈眶,无论他在哪里,她始终不曾错过他的身影,她想“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也许有理,未来不可预测,至少她今天拥有过,多少年后她一定还记得今天,有个男生为了陪她过生日写了满满两页纸的笔记,他希望能满足她所有的愿望,而她的愿望全是他。
“俏俏,你怎么啦?眼睛痛吗?”宋明诚飞快滑到唐舒砚身边,他竟然绊了一下。
“我没事,只是太开心了,你带我溜吧,看你溜来溜去像飞一样。”
唐舒砚主动拉住宋明诚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将自己全心全意地交到他手里。
宋明诚反握住唐舒砚的手,拉住她面对面溜了一会儿,她要求放开一只手,那样会快一些。
他有些不放心,却禁不住她央求的口吻,终于放开一只手,肩并肩溜起来。
随着他不断加快速度,她越握越紧,一边害怕一边还兴奋地喊叫,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在冰面上轻快地飞驰,像两只轻盈的鸟儿贴着地面飞翔,她身上热热的,心里也热热的,舍不得开口说话,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她的心情。
她希望这个滑冰场没有边界,她愿意一直跟着他飞,二中也好,北都城也好,哪儿都好,他去哪儿她跟去哪儿。
“你的脸红扑扑的,是不是太快了?”宋明诚放缓速度问。
“快一点才爽,再溜两圈。”唐舒砚说,她想放纵久一点。
两圈又两圈,直到宋明诚拉着唐舒砚回到栏杆旁,一边给她擦汗一边说:“俏俏,你长时间没这么剧烈地运动,身体会酸痛,接下来还要吃一个星期的军训苦,我们今天不玩了,歇一会去吃饭,好不好?”
“你玩尽兴了吗?要不要再单独去溜一会儿?”
“尽兴,前所未有地开心。”宋明诚的脸也红扑扑的,他侧头在肩膀上磨蹭了一下,笑着说:“今天不玩了,以后我们可以每周六来玩一次。”
“好啊。”唐舒砚笑着点点头,她喜欢“以后”这个词,她才十五岁,未来有无限可能,与宋明诚约定的“以后”更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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