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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刑房里的哀嚎声断断续续,此起彼伏。
青山来到牢中禀报道:“主子,孩子们已经全部被解救出来了,只是....那些守卫全部服毒自尽,无一存活。”
凌喻犀利的目光将这些拷打之人审视了一番,挑中了那个看起来最怕死的。
将怀中一小盒拿出,在他面前缓慢打开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不知。”
“这是一种毒,据说中毒之人会感受千万只虫蚁在身上不停撕咬之感,痛到骨髓却也让你求死不能。”凌喻将那人的嘴巴掰开:“你可想要试试?”
那人下巴被强制掰开,只能从喉咙发出声音并不停摆头,可见求生欲望强烈。
凌喻松开那人下巴后他忙道:“我说,我全都说。”
凌喻坐到椅子上,饶有趣味地盯着他,想要看看究竟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九掌事同澜沧合作,意图将青岚从内部瓦解。从而不战而胜,不击而溃。除了这些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凌喻起身拿起短刀放在他旁边那人的脖子上:“你来说。”
“求您饶命!我当真也不知道更多了。九掌事平日只会给我们下达任务,从来不会让我们知晓不该知道的啊!以往也不是没有人好奇想要探得一二,全部有去无回啊殿下!”
那人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并不像是作假。
凌喻将匕首扔到全是刑具的木桌上,想必从他们口中也审不出更多了,他只是没想到,他们竟还没那信中得来的消息多!
“走,去看王妃那里如何了。”凌喻对青山说道。
方才她们在风月楼和禁军统领会面,若槿要去寻白桑酒便和他分头行动了。
此时凌喻与青山二人策马回到风月楼,看到若槿正愁眉不展地在门口站着,她身旁还有一人。
“干娘呢?”凌喻问。
“干娘去追九雀光他们,至今未归。”若槿看向身旁的人解释道:“干娘命她在此给我报信,九雀光将谭苏叶带走了。”
“他是伺机报复!如若谭苏叶真被他带回澜沧,不知会受到如何对待.....”若槿又道。
她急得来回踱步时,那派来报信的女子突然跳起来挥手道:“是白掌事!快看啊,白掌事回来了!”
他们循声望向小巷,现在天色已黑,可凭借身形还是能远远判断出那就是白桑酒。
白桑酒和几个随从在黑夜中的脸渐渐明晰起来,但这些面孔中,若槿没有看到谭苏叶的。
白桑酒下马将手中缰绳递给随从,若槿上前问道:“苏叶,没带回来吗?”
白桑酒摇摇头叹气:“就差一点,我要早到一时,谭苏叶就不会被带走。我们还是没有追上他们。”
若槿走上前抱住白桑酒安慰道:“干娘,你尽力了,这不怪你。”
“从风月楼那些人口中,并未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此次我们将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暗桩一举击溃,澜沧二皇子必定会有下一步动作。虽不知许在安现下进展到何时了,但此事需即刻去信给她。”凌喻深思熟虑道。
青山一听事关在安,脱口而出:“我!我现在就写信告知她。”
凌喻手摆了两下,青山头也不回的策马回府。
若槿微蹙眉头:“纵使如此,在安一人也是应付不来的。”
“诚然,可澜沧内并无我们可用之人。”
二人陷入沉默,白桑酒将两只胳膊搭到二人肩膀上神秘兮兮地说:“你们要不要猜猜,我有没有人?”
若槿与凌喻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回王府的马车上,若槿坐到凌喻旁边开始扒他的衣服,凌喻一时没反应过来却还是死死护住自己的衣襟。
“你做什么?”
若槿松开他的衣领咳嗽了两声:“咳咳,我想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受伤的地方。”
凌喻干脆将袖口和小腿处的衣服布料拉起来让她看:“这个胳膊上有一处,另外这个也有,还有腿这里被划了一刀。”
若槿看着还在渗血的伤口紧张道:“疼不疼?”
凌喻将衣服放下,靠在她身上委屈道:“疼。”
“我回去给你上药。”
“好。”
月见有眼力见的将金疮药和纱布端过来便将门合上离去了。
若槿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撸个袖子就能涂的药,凌喻把整个上衣都敞开了。
眉眼中好像还有些得意:“这样方便。”
若槿深呼吸轻咬下唇,拿起一旁的伤药和药铲,仔细挖取一些后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处。“疼吗?”
她静静地低着头涂抹着,那人却不回答她。她抬头想问,还未开口就被堵住。
原是这人故意方才不搭理她,为的就是这一出。耍她是吧,若槿见他没有松口的意思,故意将还放在伤口处涂药的手力道加重。
伤口处火辣辣的,凌喻放开若槿道:“晏晏好狠的心。”
她抿着嘴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狡黠又俏皮。“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合该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若槿大侠,饶了我吧。”
“念你是初犯,本大侠这次便放过你吧。”若槿涂完药,将纱布裹上,“这几天不要总是乱动,伤口再裂开就不妙了。”
凌喻将衣服穿好,又拉了拉褶皱的衣袖道:“你干娘她当真在澜沧有人?”
“干娘说话一向严谨,她说有那定是有。不过九雀光一行人逃回澜沧还需几日,只能到时再行打探何苏叶的情况,也不知她现在是生是死。”
“你同九雀光相处之时,可觉他是心狠手辣之人?”
“他面上还算平和温良,可我总觉此人心思缜密,不知他会不会因此对苏叶下毒手。”若槿扯了扯嘴角,焦躁地扣着手指。
“不想了好不好,几日之后此事便会有答案。”凌喻伸出食指将她交缠着的手指拨开道。
“嗯,天色已晚,该睡了。”
二人同床共枕已一月有余。虽是盖着同一床被褥,可中间好似隔着楚河汉界,不可逾越分毫。
若槿以为每日就寝时自己都是安分守己,待在自己的一寸方地睡得老实极了。
只有凌喻知道,他好几次被踹下床去.....
若槿睡觉很不老实,第一次将手臂放到凌喻脖子上时,凌喻看着睡得正香的她笑出了声。谁知她日渐放纵起来,开始只是手,后来又将腿放到他身上,整个人靠得近极了。
凌喻只好拿了被褥铺在地上,待到早晨再收起回到床上。不然可想而知,若槿挨得那么近,他会一晚上都无法入眠。
凌辰下令将风月楼人员全部下狱,风月楼所出女子也悉数被控制。
禁军统领岳绍带兵闯入府邸时,吏部侍郎将小妾护在身后:“她犯了什么错?大人何故要带走她?”
“她身为奸细,里通外国,当以叛国罪论处。”岳绍示意手下将其拿下。
任由士兵如何拖拽,小妾仍死死拽住吏部侍郎的衣摆哭喊着:“老爷,我们多年情分,您不能让他们带走我啊!”
吏部侍郎不知由头时还格外袒护于她,而今只想快速同她撇清干系,以免惹祸上身。他将小妾死死拽住的衣摆用力拉走,看着她被拖拽走,拉起衣服跪在地上:“还请大人明鉴,我断然不知此女竟是别国奸细!”
岳绍扫了他一眼:“起来吧侍郎,不知者无罪。圣上已然下旨,除叛国者外家眷免罪。”
“谢陛下!”当他叩首高呼完再抬头时,发现岳绍已经带兵离去。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如此阴险的招数,究竟是何国所为?”
九雀光一行人日夜兼程三日,抵达澜沧后直奔二殿下府。
“你可知你给我捅了多大篓子?”尉迟修语气平淡,正背对着九雀光用剪刀修剪着叶子。
“此次是我掉以轻心被人蒙骗,殿下若将我处死,我毫无怨言。”
“听说风月楼内还混了个奸细?人呢?”尉迟修转身,金发半披,衣服上的金色绣线都被衬得暗了几分。
尉迟修眉眼深邃,恰到好处的暗色眼尾沟如搁浅的笔墨痕迹。天蓝色瞳孔直直地盯着你,好似那澄澈可以照穿你的所有伪装与谎言。你站在他面前,看着那双眼睛,无处遁逃。
冷白的面孔似上天精心雕琢,方才让他入了凡。
“我逃离时将她一并带走,现下以命人严加看管,定能从她口中审处一二。”
“若是你不能让她说出什么,交到我这里也是可以的。”尉迟修在他面前蹲下,手里还拿着沾着花叶汁水的剪刀。
“殿下放心,她定不会不识好歹的。”
“下去吧,风月楼倒台,我还有别的计划。只要你还有利用价值,我就不会让你死。”
九雀光起身行礼退出门外。尉迟修对着身边的人耳语道:“去传信玉娘娘,可以加快进程了。”
“是。”
许在安这边正在侍弄宫殿前的蓝色曼陀罗,玉贵妃好像要故意试试她的胆量,今天一早便让她来照看这曼陀罗,如今日头都要落下去了还没吩咐她做别的事情。
反倒是顾蓉蓉忙东忙西,腿都要跑断了。
想着鲜艳盛开的花朵下埋藏着人,许在安倒不觉得怕。毕竟一路走来见过的死去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觉得惋惜和伤感,好生生的人因着错了一件事就惨死花下。
她们皇室从不把下人的命看成是命,不过是同盛开的花和折下的花一样,喜欢的时候多加怜惜,厌弃的时候视之尘土。许在安心不在焉地修剪着花枝,突然感到头脑发晕,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起来,就这样直直地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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