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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
语文课认真听讲之后,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走吧,夏夏我们去买冰棍吧。”童安乐收拾好桌面,拉上孟夏去小卖部买冰棍。
这个课间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两个人悠哉悠哉地叼着冰棍在校道散步,路过操场,隔着郁郁葱葱的绿化带看去。
有一群穿白绿色校服的人在操场上跑动,打篮球的,打羽毛球的,打网球的等等各种运动。
炽热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肆意挥洒着这个年纪的朝气风华
郁结的时候出去透透气,心情果然会好很多。
下午放学,他们几个将昨天没吃的庆功宴补上。
庆功宴是余征提出来的。
他是这么说的:“昨天阿阳开始打了远距离三分球,还是压哨球,这可是能载入校篮球史的历史性画面,不去吃个庆功宴简直亏大发了!”
其实余征还有别的一层意思,他是想借着这庆功宴热闹一番,帮孟夏调整调整心情。
余征在他们一起经历办公室罚站那件事情之后,就已经把孟夏和童安乐当自己人看了。
男生的友情很简单直接,也很热情灿烂。
陆骄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作为输家的谢复礼也没有意见,童安乐更是直接把孟夏带了出来。
他们都想办法,让孟夏彻底从这件事走出来,告别阴影。
他们依旧选择在快餐店庆祝,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有很多特殊的意义,这里是他们五个人友谊起来的地方,而且现在他们还是学生,消费有限制。
这样一家经济实惠,产品种类繁多的快餐店无疑是他们这个年纪最好的选择。
余征一点都不客气,光他一个就点了好几道菜,等菜单给其他人的时候,都干脆不点了。
因为他点的菜都够他们几个人吃一顿了,陆骄阳接过之后意思了一下,点了几样把单子交给老板,顺道一起付了钱。
等菜期间,余征说渴,陆骄阳提出要去买饮料,顺带把孟夏也拉了出来。
熟悉的便利店,熟悉的位置,站在这里的孟夏忽然想起来一个多月前的画面。
当时快餐店里面没了位置,可外面又热又晒,孟夏和童安乐选择躲进店里等,却遇到从里面出来的陆骄阳,提出一起拼桌。
后来因为余征,陆骄阳请他们喝饮料,可她不想欠别人人情,不肯要他请,倔强地要将那十五块钱还给他。
硬塞给他之后,这人非常幼稚和她杠上了,自己又重新跑回到便利店买了一份一模一样分量的饮料。
面对这熟悉的场景,突如其来的回忆,细细一想在这发生之后的事。
她才惊觉,原来他们都才认识两个多月而已,却已经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情了。
若是当初陆骄阳没有主动邀请她们一起拼桌,估计以她的性子,现在他们顶多是最普通的普通同学。
但那只是如果,她现在有了很多的好朋友,都是缘分在牵线搭桥。
陆骄阳从冰柜那边拿好饮料,走到她旁边一头雾水看着她对冰柜门露出了灿烂笑容,脸上还有一种深情,陷入回忆流连忘返的表情。
陆骄阳没忍住皱眉,“孟夏,你笑什么呢?”
“啊?”孟夏从回忆里面脱离出来,看向他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没有,我只是站在这里想到了一些事。”
“你仔细想想,我们几个才认识两个多月就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现在站在相同位置上,想到不同时空的我们,有些感慨而已。”
陆骄阳歪着头,看着她,“是吗?我认识你才两个多月?”
孟夏肯定道:“对呀,两个多月。”
陆骄阳微垂下眼,扯笑,“走吧,东西我拿好了。”
孟夏跟着他往外走,“哦,好。”
结完账之后,两人回到快餐店。
刚回到位置上就听见童安乐一脸吃惊地说:“啊,你们都认识二班的温暖啊?”
提到温暖这个名字,孟夏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余征大喇喇地坐着,往陆骄阳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捞来一瓶可乐,“是啊,温暖是我们三个初中时候的班长,怎么突然提起她来?”
“原来那个反差感贼大的美女你们认识啊,怎么这么有缘分?”童安乐感慨,“不过也没什么,就是听到二班今天的那些事,这才提起她。”
余征听陆骄阳说过丁雪的事,想着这庆功宴的目的,不敢再提这件事,怕孟夏又想起来那糟心事,硬生生收敛自己的八卦之心,紧着转移其他话题,又带头热闹起来。
孟夏不知道其中的意思,还心想着他们这交际圈居然这么近。
上午刚听说温暖这个人,晚上就知道陆骄阳他们和温暖互相认识。
她总感觉哪里怪怪,还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顿庆功宴吃得七七八八之后,各自告别回家。
许是这一天的情绪起起落落的,褪去方才的热闹后,迎来清冷黑夜之后,孟夏莫名有些伤感起来。
白石区。
晚风萧萧,寂静空旷。
往日还有一点零星的夜景,此刻只有一个弯弯的洁月挂在上面,月光洒下照亮孤寂一角。
她仰头看向家的方向,相比其他楼层的灯火通明,二楼只有漆黑。
陆骄阳感受她的情绪,想到语文课上她那句低喃。
“孟夏,看着我。”
孟夏应声看着他,倏然觉得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弯下身子,让她不用仰头就可以看到他,与他平视。
陆骄阳用极其认真的口吻与她说:“孟夏,和你做朋友,让我们感觉到舒服,因为你会考虑到别人的情绪,关心别人的需求,从来不会麻烦到别人,除了这些,单单你的细致温柔,我相信,就会有很多人会很坚定和你做朋友,不说其他人,就说童安乐,余征,谢复礼他们也一样。”
“我也是一样的。”
“所以狗皮膏药又怎么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坚定不移,在痛苦时治愈彼此,在无助时帮助彼此,什么情况都不能将我们分开,或许这也可以是另一种意义褒义词。”
“孟夏,是我狗皮膏药的粘着你,你没有错,错的是她们。”
孟夏怔愣住,原来她不小心说出口那句话。
他听见了。
他在安慰她。
他在告诉她,狗皮膏药也可以是一个褒义词。
她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是一个被坚定选择的人。
“但是孟夏。”陆骄阳话锋一转,“你在为别人着想,考虑别人需要什么的时候,能不能先想想自己,你自己想要什么?”
孟夏又是一愣。
在长期不健康的原生家庭的影响下,她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只有懂事乖巧,不惹麻烦,为别人着想的乖小孩才不会被人讨厌,抛弃。
但她忘了。
她也不是一直是这样的。
她也有过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
但经历了这么多狼狈崩溃的事情后,阳光的那一面就悄然地把自己埋起来了。
长此以往的封闭自我,突然有朝一日,有人问她: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她想要什么?
第一次有人问她这样的问题。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至少对她自己来说,内心深处已经在悄悄改变了。
会好的,或许在将来,不会很久。
孟夏深受触动,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他的话语像是一把生锈的剪刀,让她慢慢想清楚,再去剪开束缚她的枷锁。
她抿唇浅笑,“我知道了,谢谢你,陆骄阳。”
陆骄阳起身,挑眉纠正:“和狗尾巴草不用这么客气。”
孟夏弯弯眉,“好咧!狗尾巴草。”
……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在湖面泛起一点涟漪之后,孟夏也慢慢恢复更好的状态。
继上次月考之后,他们又即将迎来十一月份的期中考试,同时迎来校运会。
初中和高中节奏完全不一样,进入高中三个月后,孟夏早已比刚入学适应高中生活。
周一的数学课,陈福江正抽出时间,在讲台上宣布有关这次月考的注意事项和之后的运动会安排,台下讨论声不大,却也难以让人忽视。
“啊啊啊啊啊!这么又考试了!我上次月考我才被扣了一半的零花钱!又来一次我不用活了!”
孟夏听着童安乐对这次月考抱怨,她反倒是对这次考试隐隐有些期待,上次她考砸了。
自从她按照陆骄阳的学习方式先整理好错题,跟着答案过一遍相应知识点,再做一次错题后。
孟夏就发现过去很多不清晰的知识点会在做错题的时候慢慢明晰,再次面对类似的题目时,相应的知识点会出现在脑海,紧跟着就有明确的思路,在脑海中告诉她要如何解题。
比如她的数学,一条被笨重石头堵死的路,却因为这个巧妙的方法,忽然豁然开朗,放眼望去都是葳蕤盛景。
她的入学排名大概在六百多名,上次月考掉到八百多名。
这次发挥不失常的话,估计就能回到刚入学的成绩和排名了。
毕竟学习方法找对,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能进步非常大的,学习是需要持之以恒的。
学习方法的改进,让她期盼这次月考的到来。
因此当童安乐生无可恋地靠在她肩上,看见她在写英语作业没表现出什么表情。
可当她看见孟夏眉眼间居然有藏不住的期待,她的惊讶溢于言表。
“夏夏,怎么听到要考试,你好像还挺高兴的?我没有老花眼看错吧?”
孟夏立刻用摇头行动回答她,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她。
童安乐也知道她上次考砸了有点难过,这些日子她也将孟夏的努力看在眼里。
虽然孟夏有上课不认真听讲,还偷偷自己琢磨其他题目或者在下面干其他科目事情的坏习惯。
但童安乐知道孟夏不听,是因为老师讲的内容她已经吸收过了,她便把多余时间用在别的地方上。
可孟夏遇到不会的,也会认真听课,这是适合她的学习方法。
再童安乐看到孟夏利用陈福江用数学课开班会的时间,在写英语作业的时候,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毕竟每个人的学习方法都不一样,只要最后成效有用就行。
听完孟夏对于月考的期待之后,陈福江要讲的事,也差不多说完了,接着继续上课。
孟夏也跟着收起英语作业,拿出数学书本和笔记摆在桌面上,专注听讲。
对于数学课,童安乐还是一脸冷淡地靠在她肩上和她一起听陈福江讲课。
没过十分钟,童安乐眼皮子耷拉下来,像是方才听了一首催眠曲。
她边打哈欠,边对孟夏说:“福哥的课,讲得也深奥了吧,我要困死了啊。”
童安乐努力撩开眼皮,余光瞥见孟夏认真记数学笔记的样子,伸手拍她肩,示意她加油。
随后撑着手腕闭目装了几分钟后,脑袋埋进舒适的臂弯里睡着了。
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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