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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踏过火焰骑士库德的尸体,你走进了梅瑟莫的小楼。
梅瑟莫明明有座亮堂宽敞的物种保藏库,偏要把自己关在黑暗潮湿的阁楼里。幽影城城如其名,小楼没有凿窗户,主人憎恨阳光到了恨不得用灰泥把每条石砖缝隙都堵死的地步。
进阁楼的楼梯非常狭小,因为墙壁会摩擦肩膀,所有你不得不侧身上楼,这狭窄的楼梯好像通往古代法老的坟墓,而不像一位将军该有的住所。
走到梅瑟莫的闺房门前,你敲了敲门,希望他也能礼貌回应你。
“梅瑟莫!梅瑟莫先生,呃…梅教授?你在吗?”
房门紧闭。
你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不到里面有人的声音。你不想放弃,又“咚咚咚”地敲了很久,坚持不懈地在门外呼唤他,可惜门内始终没有脚步声来给你开门。
既然梅瑟莫是你的老师,那他应该能认出你的声音吧!他在睡午觉吗?还是你走错路了?
“不说话那我可要偷偷进来啦。”
被好奇心驱使着,你推了推门,发现它压根没锁——也对,要不是你杀了火焰骑士,没人敢不经同意进梅瑟莫的私室——错开门缝,门后传来丝丝冰凉的寒气,泄漏出室内一点微弱的烛光,你借着那点烛光窥视了半天,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人的踪迹。
他不在家吗?
那就去看看梅瑟莫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和你分享一下吧!
你推开了那扇库德与蕾菈娜曾用生命守护的房门,从外面看很狭小的暗室,内部却别有洞天,有公共教室那么大,房顶开的很高,光秃秃的石地板没有任何摆设,甚至连基础家具都没有。黑洞洞的暗室里同样没有窗户,仅有微弱烛光做照明,这个昏暗阴湿的房间像个动物巢穴,没什么可以偷走的。
房间最深处,帷幔后忽然传来了声音。
“……为什么。”
你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抱歉我不该擅自进来…不对!你在家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作为闯入者,反过来指责房主这件事现在对你来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你的脸皮已经可喜可贺的越来越厚了,将蕾菈娜的双剑握在手中,你紧紧盯着暗室深处,那晃动的帷幔背后。
“……我提醒过你,不要接近深渊;我也希望你在家人身边,享受幸福和自由。”
在帷幔后,先亮起来的是火光。
伴随着火焰,从暗影中现身的是一位极瘦高的驼背男子,即使是畸形也掩盖不了他超凡脱俗的英俊——他的皮肤如雪花石膏般苍白,红发似鲜血流淌般披散在脸侧,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右边金色的独眼愤怒又痛苦地注视着你。
你认出了他。拉塔恩的记忆里,在罗德尔的斗技场,坐在你身边那位苍白的红发男子正是此人,“穿刺者”梅瑟莫。
红色披风遮住了梅瑟莫左肩不自然高耸的部分,戴黄金手环的右手低垂在小腿边,最诡异的是在他身边缠绕着两条带翼飞蛇,仿佛有智慧的同伴,一左一右的护卫着穿刺者,他走下高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为什么要回来?”
假如梅瑟莫没有握着长矛,你也许会为他充满悲伤的磁性嗓音心动两秒。你还抱着能用对话解决事情的希望,于是你诚实地告诉他: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梅瑟莫。我来这里是为了你的大卢恩,”你看到了他骤然凝固的脸色,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艾尔登法环破碎后,玛莉卡女王的子女们都分到了大卢恩,我需要那个东西来找回我的记忆,也许没必要动手……”
梅瑟莫紧紧皱起的眉头让你停下了。就在这瞬间,真相如闪电般击中了你。
天啊,他不知道法环破碎后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大卢恩。
很多猜测与阴谋论立刻从你脑海中浮现出来,你却没有任何闲情去八卦,你无情戳破了梅瑟莫的幻梦,此刻被抛弃的儿子握着长矛,浑身的杀气使你寒毛直立。你摆出了迎战的架势,警惕地看着梅瑟莫的双手,他要先用火攻,还是用矛刺过来?
“……是这样啊。母亲,您将为王的责任托付给她了吗?”
“我更喜欢讲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你小声抱怨了一句。
“即使如此,我的使命依旧。对不受黄金赐福的,降下死亡——受梅瑟莫之火拥抱吧。”
梅瑟莫右手的火焰大亮,他整个人化作了火球,腾空而起,迎面向你冲来!
在火焰烧焦你头发之前,你敏捷地向后跳起,躲开梅瑟莫落地后的爆炸,同时右手直刺他咽喉,这快攻却并没有命中,梅瑟莫以攻为守,猛地挥舞长矛,像你曾经挥开别人攻击那样,用矛挡下了你的剑。
他怎么真的是你的老师?!
你暗骂了一句,调整站姿继续往前攻击,和梅瑟莫的战斗让你感觉对方是个身高体力都优于你的复制品,不光是他能看穿你的攻击,你也能准确地反应他右手那致命的火焰,你的剑砍在他的手臂上,梅瑟莫一声不吭,回手一枪差点把你的左手削下来。
越交手你越感到不安,他的每一击都冲着你的膝盖和手臂关节而来,这让你心中警铃大作,你不知道他想对你做什么,但你知道你得赶紧杀掉他,或者干脆像蕾妲那样逃跑。
失误就在不经意的地方出现了。
梅瑟莫抓住了你脸上闪过的恐慌,他右手爆出一串灼热的火花,向前大踏步把那烟火挥到你面前,你猝不及防,被那突然爆裂的火焰炸了一头,就在此时,梅瑟莫猛地掷出了他的长矛——
“……呜!”
灼烧的疼痛从你右腿传来,穿刺者投出的长矛刺穿了你的大腿,将你像蟑螂一样钉在地板上,你咬紧牙关不愿惨叫出声,伸手去够那柄凶器,差一点你就能把它拔出去,继续战斗…
梅瑟莫拍开了你的手。
你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再过几分钟就会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把你按在地板上,解开你的剑、滴露瓶,从你脖子上扯走了召唤托雷特的哨笛。
缺血使你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你强撑自己嘲讽道:
“等不及要搜索战利品了吗?梅教授?”
残疾的半神把你的道具扔到房间的另一头,你现在手无寸铁的躺在地板上,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可你惊恐地发现梅瑟莫并没有要你去死的意思,他留下了你的红滴露瓶,将你上半身托在怀里,举着小红瓶送到你嘴边。
“这是在干什么?你下毒了吗?!”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大喊,不顾疼痛在他怀抱中拼命挣扎,梅瑟莫的眉毛皱起地更明显了,他的两条带翼蛇将你牢牢缠住,两只头一起看着你。梅瑟莫低声说了句什么,你并没有听清,挣扎地更加剧烈。终于,你因为过度失血,彻底瘫软在梅瑟莫的臂弯里。
生命在逐渐流失,你眼前一片漆黑,还感觉自己冷得像冰,抱着你的这个人体温滚烫,弄得你很不舒服。有杯液体被递到唇边,那富含生命能量的滴露…出于求生的本能,你就着梅瑟莫的手,喝下了治疗你的滴露。
你并没有注意到,在你身边跌落的玻璃空瓶,那里面装着的秘药刚才被人倒进了你的滴露瓶,混在红滴露里一起滑进你的喉管。
“你这个疯子,你会后悔的。我要把你的两条蛇活着扯下来,塞进你的……”
冰冷的感觉消失了,你也渐渐恢复了视觉,你恶狠狠地瞪着梅瑟莫,不计后果地对着他大放厥词,梅瑟莫并没有在意你的挑衅,他依然把你抱在怀里,带翼蛇用蛇身遮住你的眼睛,你感觉它们将你绑地更紧了些,随后右腿传来一阵剧痛——这就是你在昏过去前,能回忆起的最后一件事情。
……
……
梅瑟莫拔出了穿刺者矛,愈合的血肉被再次破开,那触感让他止不住的恶心。
她就在那里,安静、天真地躺在他手臂里,小得像个娃娃。除了那些让他不忍再看的血迹外,他想不出比这更好的重逢了——感谢黄金树,她还活着,玛莉卡允许她留下了。
他抱着怀里的女孩站起来,将她安置在暗室的床榻上。
这似曾相识的场面几乎让梅瑟莫头晕目眩。在幽影之地尚未被分割出去的黄金时代,他在罗德尔也有自己的房间。
某个深夜,当他疲惫不堪的回到房间里,掀开床帘时——
“耶!有没有吓一跳?!”
她赤脚裹着被单,躲在他的床上,龇牙咧嘴地吓唬他。这过分的恶作剧显然成功了,一股腾然升起地羞愤席卷了梅瑟莫,他一把拎起这小坏蛋的衣领,把她从床帘里揪出来放在地上。
“简直是胡闹!你多大了还在恶作剧?你的侍女呢?”
梅瑟莫感觉自己气得脸上冒烟,关键是对面的人嬉皮笑脸,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于是他愤怒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下来,转而教育她要注意某些方面的安全,在深夜做这种恶作剧是很不合适的,毕竟男女有别——
“哪怕对方是我,也不能再这么做了。”
他听见自己略带苦涩的声音,可她完全没把他的好意当回事,傻笑着回答他:
“可我只会对梅教授你这么做啊。对不起,下次一定不敢了。”
那天他是怎么回答的…?
幽影城的暗室里,梅瑟莫为她清理干净伤口,盖上毛毯,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他一定答的特别糟糕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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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大梅还是小梅,对你都没什么办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