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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
开玩笑。
他是绝对不可能待着的。
在沈寒渊离开没多久后,谢画翎便躲开门口看守的服务生,径直离开皇室专属包间。
他目的明确地赶往会场一楼。
一楼的房间大都是贵族生休息的地方,谢画翎顺着走廊一路走到舞会入口处。
在这里等候上场的不止有他,还有其他贵族生。
谢画翎一来后,这些贵族生便止住话头,不约而同地看向谢画翎。
谢画翎并没有换衣服,身上还是那件银色正装,修长的身影立在墙边,像仙鹤轻落在此间。
贵族生眼睛都看直了,出声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谢少爷,你要表演的是脱衣舞,脱衣舞可不是这套衣服。”
谢画翎听得出贵族生话语中隐藏的恶意,他之前在网上搜过跳脱衣舞的视频。
视频中的舞者整个人几乎是不穿衣服的,身上只有几段薄薄的红绸丝缠绕,伴随着音乐的扭动,那些红绸缓而轻地落下,肉.体随之展露无疑。
谢画翎扫了眼那人,很有礼貌地说,“多谢提醒。”
“沈会长居然没有拦着你吗?”
又有贵族生说话,言语间尽是嘲讽,还藏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嫉妒与艳羡,“你当他的贴身助理,竟然还需要来卖身?”
其他人附和道,“你确定要上台吗?那些老家伙玩的花样可多了去了,只怕就凭你承受不住。”
“……不如,你干脆就在这里表演,我们出钱买下,价高者得,如何?”
谢画翎淡笑:“歌舞会的规则是公平竞争。”
“各位可不要触犯规则,否则是要被关禁闭的。”
圣罗薇贵族学院设有禁闭室,但学院的禁闭室处罚的并非是违反校规的人,而是那些违反4F规则的学生。
比如竞赛的歌舞会,学生会定制的规则之一——
待价而沽,公平竞争。
众人齐齐一噎,有人不耐烦地啧了声,“真是清高得很,等你上台了,我们一样有资格喊价买下你。”
正巧上一个表演者完成了家族的产品推销,谢画翎没再理会这群贵族生,转而一步一步上台。
聚光灯一寸一寸落在他身上,清白冷淡的面庞上勾着淡淡的笑,眼神低垂着,像误闯龙潭虎穴的白天鹅。
他一出场便引得全场沸腾。
“这就是谢家那个?”
“长得挺不错,敢在这种场面上跳脱衣舞也是有几分胆量,倒是可以买回去给我和儿子一起玩……”
“不过他怎么没披红绸就上来了?还裹得一副严严实实的模样。”
“听说谢家破产后,他爸妈就直接把他给丢了,也不联系,倒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前不久不还有传闻说谢父谢母自杀跳海了,留他一个人。哦对,之前他家变卖了所有家产,据说到现在都还没还清,负着一大笔债务……”
“他估计是没能力解决这笔债务了,谢小少爷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有够他自己头疼了。”
“圣罗薇贵族学院可不比其他学院,一学期就要几百万,他来跳脱衣舞估计也是走投无路了。”
“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权贵们嘴上虽在为谢画翎惋惜,眼中流露出来的垂涎之意却藏不住。
毕竟是一个长相完美的漂亮花瓶,谁都想将其收藏起来。
聚光灯下,所有人的视线落在舞台中央那抹挺俊的身影。
柔和的音乐缓缓响起,谢画翎抬眸,扫了一眼围观他的权贵。
他们穿着雍容华贵,漂亮昂贵的饰品戴着,外表金贵,内里却是用钱和权力堆积起来的阴暗欲望。
谢画翎目光一顿,对上一双黑沉的眼。
是沈寒渊。
沈寒渊站在二楼的某个包厢内,在他旁边的权贵和颜悦色地说着什么,但他的注意力全在舞台中央的那人身上。
明明说过不要出去,怎么就是不听话?
沈寒渊犹如阴鬼般的视线定定地望着他,谢画翎自然有所察觉。
他怔了下,最终只是轻轻移开视线。
沈寒渊:“……”很好。
台上。
谢画翎取出一个精美的口琴,他低垂着眸吹响它,另一只手则去解衣服的扣子。
“我还以为要搞什么把戏,原来不还是要脱衣服。”
二楼是权贵们的地盘,一楼则则成了他们这群贵公子的地盘,他们站在阴暗处,肆无忌惮地盯着谢画翎。
“等会儿都别举牌说话,相信上面那群老家伙也想尝尝看衣服下的盛宴是什么样的。”
贵族生们都附和着,眼底满是恶意。
但谢画翎解扣子的速度简直慢到出奇,等到这首歌接近一半的时候,他才堪堪解完一半的扣子。
已经有贵族生开始不耐烦,“他在搞什么??”
“这算哪门子的脱衣服??”
“我看他反正也不会脱完,干脆直接举牌得了。”
在这个提议落下的瞬间,早就按捺不住的贵族生飞速举牌喊价,“50w。”
末了,他还补充说,“谢少爷曾今让我进去过禁闭室,这个仇我必须报,你们都别跟我抢!”
“呵。”另一个粉毛贵族生说,“我出100w。”
“你那算什么,大一的时候,我还被谢少爷当狗骑呢,当时我学狗叫的视频还在论坛上流传了一个星期,你有我惨吗?!别跟我抢,我要狠狠教训他!”
“一群狗屁!当初老子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还到手飞了呢,都是因为谢少爷当初造谣说我是gay,害得老子连女朋友的初.夜都没搞到。”
“这个夺妻之仇我必须报,我必须要让他补充当初丢掉的美妙夜晚,500w!”
“区区夺妻之仇而已,老子当初的命根子都差点点被搞没了,都滚一边去,应该让我来亲手报仇!700w!”
这场莫名兴起的喊价吵的火热。
谢画翎自然也听到了,但他依旧缓而慢地轻吹着嘴上的口琴。
乐声优美,混杂着贵族生的争吵声,有一种怪诞而疯狂的美感。
而谢画翎作为掀起者却只是愉悦地勾起唇角。
还不够。
谢画翎手指一转,抬眸看向二楼那些不为所动的权贵们。
曲声在下一刻发生了某些细微的变化,台下音乐系的贵族生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第一个上场表演钢琴曲的徐家少爷。
徐家少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很快回过神来,他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快速地说,“就算谢少爷吹出的旋律和我的钢琴曲一样又如何,他的口琴并非用特殊矿物质制成,他召唤不出来——”
一道从某个房间内优美滑翔出来的弧线瞬间打了徐家少爷的脸。
与徐家少爷先前叫出来的那只鹰明显不同,这只鹰隼明显更年轻,他的身上也没有那些伤疤,辐射痕迹很少见。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只普通的鹰隼。
但只有徐少爷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鹰隼,而是一只从辐射里杀出来的鹰隼。
他最近正在尝试控制它,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成功,如今却被谢画翎轻易模仿的口琴音给唤了出来。
谢画翎也没想到自己呼唤出来的不是徐少爷那只丑陋的鹰,而是一只通体漂亮,线条流畅优美的鹰隼。
他引导着它绕着自己的头顶飞了两圈。
上位的权贵们被谢画翎的把戏给吸引住,他们开始下场叫价。
“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三千万!”
最后的价格停在了五千万。
脱衣舞的背景音乐也至此停了下来,谢画翎同时放下口琴。
他手上拿着已经完全脱下的外套,笑着问,“还有要加价的吗?”
谢画翎的内搭是一件白衬衫,衣领处镶砌着银白宝石以作装饰。
那块宝石在灯光下泛着五彩的光,色泽圆润,但众人的视线只是短暂在宝石上停留一瞬后,又落回到那张比宝石还要耀眼的脸。
五官端正,薄唇微扬,狐狸眼轻飘飘望过来时,像是在勾人。
谢画翎平日里不笑时便已然让人觉得他在诱惑,更遑论此刻的谢画翎扬着一个意气风发的笑,带着十足的自信。
这个笑容足以让别有心思的人生起摧毁欲。
贵族生咬咬牙,拿出自己多年的私房钱,开始和二楼的权贵争抢。
“一群被戏弄的狗。”围观一切的沈寒渊冷嗤一声,他舔了下发痒的犬牙,目光幽深。
跟着沈寒渊一同处理权贵闹肚子事件的阅文澜也定定望着谢画翎,他压住手腕上急速跳动的、不正常的脉搏,眼底尽显疯狂之色。
他想,他有点忍不住了,身体比理智先一步喜欢上了一个人。
“八千万!!!”
叫价最终停在了一个恐怖的数字上。
谢画翎歪头问,“还有人加价吗?”
“………”
无人应答。
在他们看来,谢画翎这个花瓶的最高上限也就到这里了,再花更多的钱就显得非常不值。
“看来没有人愿意加价了。”谢画翎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淡然一笑,看向出价的那位贵族生——徐少爷。
他一步一步走到徐少爷面前,将手中的口琴和外套递给他。
徐少爷不明所以地接过,紧接着他就听到谢画翎说,“恭喜你,以八千万的价格拍下我的口琴和外套。”
全场震惊:“!!!”
徐少爷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谢画翎非常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甚至还给他拍了拍手以示祝贺,“恭喜你呀,以八千万拍下我的口琴和外套各一件。”
徐少爷:“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咬牙花八千万可不是为了买一个笑话自己的热搜。
徐少爷早在看到谢画翎会用口琴驾驭鹰隼的那刻起,他便打算买下谢画翎,然后玩弄些时日,顺便逼问他如何成功驾驭那只鹰隼后,将其暗中做掉。
他不允许,除家族之外,还有其他人能够驾驭这些被辐射过的动物。
这是他的生存之道,他必须得除掉谢画翎,无论多大的代价。
谢画翎收起笑容,淡淡解释说,“最开始的时候,我可没有说要卖掉自己,是你们自己莫名其妙开始喊价。”
徐少爷瞪着眼,“那还不是因为你表演的是脱衣舞。”
谢画翎:“但我真正表演的又不是脱衣舞,不是吗?”
徐少爷说不过他,但这并不妨碍徐少爷使用强制手段带走谢画翎。
徐少爷沉下声音说,“我不管,我买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什么狗屁口琴和外套,你必须得跟我走。”
“我可没违反规则。”谢画翎不紧不慢地拿出之前与沈寒渊签订的合同,“早在脱衣舞开始前,F2就已经买下了我,你打算跟F2抢人吗?”
徐少爷跟谢画翎离得并不远,他能清晰看到谢画翎手上的合同上盖着皇室独有的章印,旁边还有两人的签名。
徐少爷:“………”
他骂了句脏话,愤愤地盯着谢画翎,却拿对方无可奈何。
谢画翎轻轻一抬手,在天空盘旋的鹰隼若有所感地朝谢画翎飞来,最终一个滑翔停到了谢画翎身侧。
鹰隼知道自己的爪子很锋利,怕伤到谢画翎,没敢太靠近谢画翎。
谢画翎伸手摸了下鹰隼的头,转身离开,走到半路回头侧眸说,“还你了。”
他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淡淡扫了一眼众人。
随后,俊秀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
谢画翎的脱衣舞就此落下,以一件外套和口琴换得八千万这种戏剧性的方式落下。
在谢画翎离开后,不少贵族生还震惊于谢画翎最后离开的那幕——
“卧槽,美人戏诸侯,我感觉我要爱上他了……”
“难道不是报复他吗?居然敢玩这么大,也不怕徐少爷后续报复他?”
“徐少爷脸都绿了啊,被白嫖八千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足足八千万呢。”
“之前比赛开始前,徐少爷还说要借钱弄来谢少爷玩玩呢,他自己也是该。”
“你之前不也说过?”
一楼的贵族生们争执不休,二楼的权贵们却是要比他们沉稳许多。
谢画翎这种大胆的作风扭转了部分权贵对他的看法。
他们认为谢画翎很有胆量,是个值得栽培的苗子,至于栽培的方式——
某位貌美的妇人用扇子遮住自己半张脸说,“前不久不是有人发现了那张毁坏的婚约,我倒是想起来我家还有个未婚的儿子,或许可以让他们联络联络感情。”
“………那你可得快些出手了,听说阅家还有叶家也在找那张毁坏的婚约。”
妇人一挑眉,“叶家?叶啸生?”
“他要那张毁坏的婚约干什么?”
-
洗手间。
谢画翎呕了一声。
他蹙眉,捧起冷水洗了把脸。
那只鹰隼实在太臭了,明明外表看着挺好看的,结果飞近了却是一股腐蚀的味道,很是冲人。
谢画翎缓了半天,才压下腹中那股恶心感。
他转身打算上二楼去找沈寒渊,虽然他食言了,但是五百万的工作还得做。
当然,主要还是怕徐少爷找过来。
谢画翎正打算离开卫生间,垂眸思索该怎么说才能让沈寒渊消气时,面前陡然撞上一个硬.挺的胸膛。
来人急促喘息着,半推半就把他揽在怀里,声音急促地说,“谢少爷,帮帮我……”
这熟悉的难耐语调,谢画翎抬眸,对上宋明意镜片下那双幽深的黑眸。
他弯下腰忍不住在谢画翎的颈间嗅闻,喘息着说,“药效又复发了。”
“你得负全责帮我才行,谢少爷。”
谢画翎:“……不是每个月月底才会发作一次吗?这次还不到月底,你怎么又复发了?”
“一点突发情况。”宋明意并没有跟他解释具体原因,含糊地说,“我被人追踪了。”
谢画翎瞬间明白什么,他问,“你给一个权贵下药让他拉肚子了?”
宋明意扒拉开谢画翎的衣服,鼻尖在谢画翎细腻的皮肤上蹭,扯了下唇说,“这种没用的手段我才不会做,我只会平等地让每个权贵都受到一点小惩罚。”
谢画翎正要说话,宋明意却忽地捂住他的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嘘,你听。”
“外面已经乱起来了。”
如宋明意所说的那样,谢画翎能听到外面开始变得混乱嘈杂的吵闹声。
谢画翎:“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恐.怖.袭.击?”
宋明意牵起谢画翎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
细微的痛感让他感到一丝舒意,他蹭了蹭谢画翎的掌心,说:
“也不算,只是一点报复而已。”
谢画翎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抽动。
宋明意更用力地攥紧了谢画翎,他带着谢画翎的手一下一下扇在自己脸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短暂缓解他的痛苦。
宋明意:“现在跟我一起离开吗,我的小少爷?”
谢画翎动了动发麻的指尖,问,“如果不离开会怎样?”
宋明意笑得阴邪,往日的老实书呆子模样全然消失不见,他说,“那这里就只有小少爷你一个人完好无损了,届时那些权贵会对完美无缺的你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他啄吻了下谢画翎的手心,“所以小少爷,走吗?”
谢画翎略一犹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宋明意无声勾唇,抓紧谢画翎的手就往会场外离开。
但在即将踏离会场大门时,一位不速之客拦住了他们。
沈寒渊扫了眼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面色沉了下来,“你们打算背着我私奔到哪儿去?”
宋明意:“……”
谢画翎:“……”
谢画翎挣脱开宋明意的手,站到沈寒渊身边解释说,“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闷,所以想出去透气。”
沈寒渊:“透气还需要牵手?”
谢画翎知道解释不清,干脆沉默下来不说话。
眼见谢画翎不语,沈寒渊拽住谢画翎的手就往二楼的包间走。
他有些账是该好好跟谢画翎算算了。
阅文澜看了眼两人远去的方向,挡住宋明意的视线说,“我们聊聊。”
宋明意瞥他一眼,“高高在上的学生会成员,跟我这个没钱没势的特招生有什么好聊的?”
阅文澜:“我知道你的秘密。”
宋明意抬眼看他。
阅文澜继续说,“你身上每月发作一次的病症是你自己弄的。”
甚至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宋明意来了点兴趣,“你想要什么?”
阅文澜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和我一样,都只是爱上了一个爱而不得的人而已。”
“但在这座贵族学院,对他感兴趣不止是我们,还有比我们权力更高的人。”
阅文澜伸出手,笑容阴邪,“合作吧,事成之后共侍一‘妻’,如何?”
宋明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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